曹彰给出来的选择哪里是什么选择,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逼迫。 可步度根现在也明白自己的处境,本就和鲜卑的其他几部算不上关系多么的好,如今更是在并州吃了如此大亏,更是危险至极。 如果曹彰继续死死咬住他不松口的话,就算是自己能够远遁塞外,最终恐怕也是难逃一死。 在短暂的纠结之后,他最终还是做出来了最合适的选择,宣布投降的同时,也上交了足足数万的牛羊和数以千计的马匹。 以及数匹北疆都不常见的宝马良驹... 步度根的投降也算是结束了这一场北疆的混乱,并州的百姓为之兴奋,当消息传遍了整个并州的时候,曹彰的名字也彻底响彻了并州。 甚至于这一场大战已经玄幻到了什么地步,作为并州大族之一的王氏终于决定出兵帮助梁习了。 然后他们出来了,然后他们就胜利了... 作为王凌的兄长王晨甚至都没搞清楚自己干了点什么,只知道自己带兵进入战场之后,没有余到什么敌人和厮杀,漫山遍野跟着梁习抓了半个月的俘虏。 然后跟着曹彰出了一趟塞外,然后...他就得到了一份功劳,在众人的欢呼之中回到了家族之中。 等到他将甲胄卸下来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这一战怎么就突然间结束了。 即便是以勇猛而著称的黄忠在面对曹彰的战绩之后都是忍不住脸皮抽搐。 凶狠,狡诈,残暴...这几个词语是黄忠送给曹彰的,然后默默的带着几千户并州百姓退去,至于之前想着说点什么,彰显一下他们主公刘玄德的名声,现在是想都不敢想了。 当然,在取得了如此成绩之后,曹彰自然也不是毫发无损,不说他自己就是受伤不轻,就连他回来的那些虎豹骑士卒也是不过百五之数... 剩下的人最轻松的也是没了半条命,夏侯称都是直接躺下了,最后一战也没能赶上。 这种以伤换命的打法让并州在最快的时间里恢复了平静,也让匈奴,乌桓,鲜卑步度根甚至是这并州大大小小的世家豪族都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这天下,到底是谁说了算的,这并州又是谁的并州。 不过就在曹彰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好生修整一番的时候,另一个消息的到来却是让他也无法淡定。 “交州牧麾下偏将军马孟起突袭鲜卑王庭弹汗山,一战功成屠戮弹汗山上鲜卑贵族数以千计,缴获牛羊数万匹,战马数千,俘获王族而还...” 当消息传回太远的时候,刚刚躺下准备好好修整的曹彰,直接连自己手中的酒盏都给掉了。 至于那厅堂之中的其他人,更是一脸呆滞的看着面前那个带来这个消息的斥候,那目光灼灼的模样让那斥候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马孟起去了弹汗山?”
“他诸葛亮好大的胆子!”
“这一次,真是便宜了那厮!”
在短暂的寂静之中,这太原城中的酒宴彻底爆发,无数的炫耀和拍案之声交错出现。 那惊异的呼喊和愤怒的咆哮也是此起彼伏,那梁习和曹彰更是一脸的阴沉,互相对视一眼之后都是变得默然无语。 而他们的沉默,也让嘈杂的厅堂慢慢恢复了平静,看着两个满脸阴晴不定的人,众将想要劝说却又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是。 一时间这厅堂之中的气氛变得颇为诡异,直到那曹彰的一声嗤笑出现,这诡异尴尬的气氛才被打破。 “可笑那马孟起,竟然也干起来了这拾人牙慧的事情。 弹汗山...哪里还有什么鲜卑王庭,一个区区弹汗山,不过是当年那檀石槐狂妄自大所建立的一个聚集之地罢了。 如今鲜卑四分五裂,那弹汗山上也就是一群不知死活没人要的老家伙。 他马孟起若是以此为荣,倒是让曹某看不起他了!”
此时的曹彰要是说心里不羡慕是假的,虽然这突袭弹汗山和当年冠军侯的封狼居胥完全不能比。 可这毕竟是弹汗山,这些年鲜卑势大,尤其是当年那檀石槐更是逼得他们大汉边军连连后撤,一度让出来了大半个并州和半个幽州出来。 弹汗山对于鲜卑的重要毋庸置疑。 即便是不说那缴获的牛羊马匹,不说那些牧民和奴隶...就是这突袭弹汗山几个字,就足以让他曹彰心中生出一团火热了。 “只可惜,当初我等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若是我等也突袭了弹汗山...还有那马儿何事? 如今我等帮助他在并州拖住了鲜卑大部,白白便宜了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这些话当然是不能说出来的,只能让曹彰在心中不断的可惜叹气, 不过在叹息过后,他也是看向了梁习,朝着他轻笑一声。 “久闻梁并州处事公允,不但深谙兵法韬略治理民生之道,更是深得那异族胡人之心。 即便是这一次并州大乱,仍然有不少鲜卑和匈奴愿意跟随在梁并州的身边。 可见梁并州的威望...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哈哈哈...子文公子着实是有些过誉了,今日若非是公子前来,梁习就真的是愧对这并州百姓了。”
“梁并州此言可是在欺曹彰年幼?”
曹彰直接打断了梁习的话语,脸上也露出来了几分不喜的神色,“梁并州之能曹彰早有耳闻。 当初我等前来并州之前,父亲就已经说过这并州之事,有梁习便可高枕无忧! 就算是曹彰如今不来并州,以梁并州的能力取胜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罢了。 更何况,我等只不过是战场冲杀之人,如今这并州百废待兴,也只有梁并州这般人物,才能够让并州重新焕发生机。 尔等,以为如何?”
随着曹彰的大笑和举杯,众人也立刻直起腰来朝着梁习遥遥敬酒。 看着那曹彰和众人的举动,梁习的嘴角也是露出来了一抹笑容,却并未将酒樽举起,而是从怀中将一封信帛掏了出来.... 这一刻,在场众人的脸色终于大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