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暖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啜泣着说：“知行，凝曦讨厌我。”
的确，正常的女人，看见有人和自己的丈夫纠缠不清，肯定会讨厌对方的。不过，在这点上，叶凝曦一直做得不错。闵知行难得为叶凝曦辩解了一句：“她不讨厌你。她只是在无视你。”
“她……”苏意暖愕然。她还以为，闵知行会为她说话、站在她这边。“意暖，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事？”
闵知行问。苏意暖的表情迅速恢复了原样，黯然轻泣：“我……被高氏开除了。”
“……”闵知行的视线变得阴沉。他还以为，那份合同会让她在高氏过得更好。高氏既然过河拆桥，就要付出过河拆桥的代价！“你想怎么处理高氏？”
他看向苏意暖，言简意赅地问。苏意暖瞪大了美眸，惊慌地连连摇头：“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哽咽一声，语气凄楚，“虽然出了这种事，但我对高氏还是感恩的。要不是他们收留了我，我恐怕就要流落街头了……”提到那段往事，闵知行冷眸夹杂了一抹心疼，对苏意暖的愧疚油然而生。当年，他误会苏意暖出轨，一时负气，单方面提出了分手。回国之后，他再也没有和苏意暖联系过。几年之后，他才知道，苏意暖当初过得非常不好。“意暖……”他停了停，一向冷冽的声音变得温柔，“这是我欠你的。你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吧。”
——她有什么要求？她只想做闵知行的太太！苏意暖擦了擦眼泪：“我知道，我是自作自受。有那么多正经的路可以谈生意，我都没有选，却偏偏选中了这么一条……我太傻了。谢谢你帮我遮掩。”
她轻声说道，“我只是很不甘心。”
“不甘心什么？”
闵知行沉声问。“我不甘心，这么多年的努力，都被一篇报导毁了。”
苏意暖苦笑，“我也不甘心，我明明还爱你的……你为什么要拒绝我？”
闵知行深邃的眸子里带着无奈，淡淡地说：“意暖，我和我父亲之间，有一个约定。”
“我知道！”
苏意暖不甘地看着他，“我只是觉得，这世界真不公平！叶凝曦什么都不用做，就得到了原本属于我的丈夫，这还不够吗？她还要把我斩尽杀绝……”叶凝曦？对她斩尽杀绝？闵知行的眸子锐利起来：“你说什么？”
“……不，我什么也没说！”
苏意暖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惊恐地捂住了唇瓣，“我什么也没说，你听错了！”
闵知行性感的薄唇紧紧抿起：“意暖，说实话！”
他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苏意暖吓得后退一步，表情彷徨。“我……不行，我不能说！”
她用力摇了摇头，转过身，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办公室，往电梯的方向跑去。出了知行集团的大楼，苏意暖脸上的凄楚和无奈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怡然自得的笑意。“呵呵，叶凝曦算什么？”
她从包里拿出一副墨镜，戴在脸上，“和我斗，你还太嫩了！”
……办公室里。看见苏意暖跑出办公室，闵知行本来想追出去。想到可能出现的舆论，他才硬生生地忍住了这种冲动。“叶凝曦……”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她的名字。苏意暖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是通过李主编，还是通过什么其他的渠道？“闵知行，我拿咖啡回来了。”
叶凝曦推开办公室的门，刚好对上他冰冷的脸色。他又在苏意暖那吃了多少瘪？叶凝曦心里嘀咕着，把盛着咖啡杯的托盘放在他的办公桌上。闵知行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呀！”
叶凝曦被他带得一个趔趄，惊叫一声，差点碰倒咖啡杯。她稳住重心，控诉地看着闵知行：“你……”一句话还没说完，闵知行倏然抬起视线，冷冷地盯着她。叶凝曦腿一软，不争气地改了口：“你还好吧？”
“是不是你做的？”
闵知行冷声问。叶凝曦一愣：“我做了什么？”
“那篇报导。”
闵知行眼睛一眨不眨，凝视着她，“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我……”叶凝曦哑口无言。她已经解释过一遍了，当时他也信了，为什么还要这么问？难道……苏意暖又说了什么？“是不是苏意暖说了什么？”
叶凝曦问。闵知行厉眸一眯：“她说了什么，和你无关。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
叶凝曦咬了咬牙。“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
她的声音很轻，态度却很坚定，“我再说一遍，我没有。”
说罢，她用力把手往回抽。闵知行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你要知道，叶凝曦。”
他冷冷地说，“这间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是没有外人能看见的。”
“你……”叶凝曦气得脸都白了。说来说去，他不就是想说，是她告密吗？“放开我！”
她声音发抖，“既然有这种事，你昨天怎么不说？”
“别动！”
闵知行喝道。叶凝曦还在把手臂往回夺。闵知行不耐地瞪着她：“你是想让这只手也脱臼吗？！”
“……”叶凝曦停止了动作，脸色依然雪白。“叶凝曦，你用不着这么看着我。”
闵知行无情地说，“我只要一个解释。”
叶凝曦气到了极点，突然笑了。她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在你心里，我就这么急着告诉全世界，我的丈夫和别的女人上床了？”
闵知行皱眉：“叶凝曦，注意你的用词。”
“这件事的本质就是这样，哪怕把它形容得再花团锦簇，本质还是一样！”
叶凝曦不怕死地逼视他，“闵知行，我不会背叛你，因为，我不会背叛我自己。我不想成为全世界眼里的可怜女人！”
“……”这个理由倒是把他说动了。闵知行沉默地放开了手。叶凝曦大步往自己的座位走去。闵知行打开邮箱，桌上的音响发出“叮咚”一声。——新的邮件。他修长的手指在鼠标上轻轻点了两下，眯起眼睛。新邮件是一个陌生的账号发来的。他点开邮件，双眼微眯。这封邮件没有正文，只有一个音频文件。他下载了音频文件，双击播放。用变声器处理过的女声，在办公室里回荡着。“怎么样？我给你一个爆料，让你的报纸大卖。——对，我保证。”
叶凝曦抬起头，往他这边看了看。“我要什么？呵呵……我什么都不要，只要那个姓苏的贱人身败名裂，只要闵氏走下坡路！那个贱人和我一起上礼仪课，目的却是接近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金主……我当然要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