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要防的,就是我们府上那二位!”
谢沁一怔,说道,“你们府上?”
略想一想,摇头道,“前头那位手段阴损,可如今已是一个废人,还能翻出什么风浪?还有那一位……”伸出两个手指一比,意指卫盈毓,说道,“自从进宫,也不听她有什么作为,跟着她进宫的丫鬟还不明不白死了!”
莫寒月轻轻摇头,说道,“她能进宫,登临凤位,岂会全凭运气?姐姐万万不可小看!”
单凭她砚台砸死庶妹,就知道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可是这话又无法和她直说。总不能说,她砸死庶妹,自己借尸还魂吧?后宫争斗,素不激烈,谢沁出身名门世家,又岂有不知道的道理?默然片刻,轻轻点头,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轻声道,“妹妹事事替我着想,姐姐心中感念,就是为了妹妹这份情谊,姐姐也自当保重!”
依理,卫盈舒、卫盈毓二人和她虽不是同母,总也是姐妹,她却提醒她提防自己的姐姐,可见心里竟然是向着她的。莫寒月见她语出真诚,这才放下心来,轻轻点头,说道,“如今姐姐在宫里,妹妹们进宫不便,姐姐千万自个儿珍重!”
谢沁点头,想着她今日出宫之后,自己也不知道还几时才能见到,勉强一笑,转话道,“你我二人本来被禁足一年,便有一年不能相见,如今也好,还让我们姐妹见上一面。”
莫寒月见她虽然强撑笑脸,可是说出的话里,却总有些不明的意味,让人心惊肉跳,细细琢磨,又抓不出她话里的意图。微微一默,点头道,“姐姐心里挂着我们这些做妹妹的,妹妹们心里自然明白,只是如今姐姐进宫,身上担的就不再是姐姐一人。”
谢沁微微一愕,问道,“妹妹此话何意?”
莫寒月抓着她的手轻摇,说道,“傻姐姐,如今姐姐在宫里,外头牵扯的可是整个静安王府,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虽然王爷和几位公子并不指望靠着姐姐封官加爵,可是若姐姐有什么闪失,或也牵连他们获罪!”
谢沁脸色微白,咬唇道,“你是说……是说……”莫寒月见她仍有疑惑,将心一横,低声道,“姐姐想一想莫家,莫皇后两个弟弟全部战死,莫皇后自己也并无所出,她当真会勾结莫将军,侵权夺位?”
短短数语,字字血泪,词锋中,带出丝丝恨怒。谢沁听的心惊,颤声道,“你是说……是说……”莫寒月轻轻摇头,说道,“不过是功高震主,令有些人心里不安,才欲除之而后快!”
谢沁脸色渐白,说道,“你是说,若我在宫里轻易妄动,他……他也会冠我莫须有的罪名,将我父兄……”“姐姐!”
莫寒月轻声阻止,说道,“谢家声势虽然直追莫家,可是姐姐却不比莫皇后,只要姐姐不涉朝政,安心留在宫里,料想纵然闯出些什么祸来,他也不会如何!”
谢沁闻言,不禁轻轻点头,说道,“我听说,当初是莫皇后带着莫家军,跟着他四处征战,才立下赫赫战功,权倾朝野。后来,先帝驾崩,诸王争位,也是莫皇后倾举族之力扶持,才有今日!”
莫寒月听的嘴里泛苦,却不表露半分,轻轻点头,说道,“若朝中有变,以莫皇后威名,自然可以轻易平稳朝堂,这是他心中第一忌!”
谢沁听到这里,轻轻吐出一口气,微微摇头,说道,“难怪罗大姐姐说,莫皇后枉有掌天之力,却识人不明!”
罗雨桐?莫寒月不禁默然。是吗?这就是罗雨桐对她的评语?是她早已看透了宇文青峰,也看破了她最后的结局,所以在宇文青峰登位之后,飘然远走,宁肯在边关与风沙为伍,也不愿在盛京多停留一刻?谢沁又哪里知道她的心思,见她默然不语,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妹妹放心,妹妹的话,姐姐放在心上,就算是为了父兄,姐姐也会好好儿的,断断不会步了莫氏的后尘!”
莫寒月听她语气坚决,知道心意拿定,心头微微一松,强压心底的酸涩,微笑道,“姐姐此话才是道理,妹妹们还等着姐姐提携呢!”
谢沁见她故作轻松,也不愿再将满腔的不甘流露,轻笑一声,说道,“妹妹放心,等妹妹年长一些,姐姐好好儿替妹示觅一个如意郎君!”
心里暗涩。自己的一生就此注定,只盼自己的这些姐妹,能得到一个好的归宿。莫寒月好笑,说道,“这才说几句话,姐姐就取笑人!”
她二世为人,前世早为人妇,自然不会把这样的话放在心上。谢沁见她竟然没有寻常女儿家的羞涩,又哪知道其中的曲折,心里暗暗称奇,也就顺话说些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