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虽然说,当初宫中伴宴,在场众人都不在场,可是如此盛事,经过大半年的时间,早已到处流传。众人一怔之下,都不禁又惊又喜,一个道,“原来是相府千金,下官冒昧!”
另一个道,“原来是卫小姐,小可真是三生有幸!”
再一个道,“原来是十一小姐,当真是久闻大名!”
久闻大名?莫寒月好笑。“十一”这个名字,虽说是皇帝所赐,说穿了,也不过是相府的一个排名,连乳名儿都不算,还称什么大名?心中腹谤,脸上皆是浅浅笑意,向众人施过一礼,才向墨浩林道,“表哥这里客人众多,后园却怕无人照应,十一总算表哥家人,就替表哥前去照应可好?”
墨浩林虽然知道她是借故脱身,所说的话却也正中下怀,忙深施一礼,说道,“有劳妹妹!”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是十一份内之事,表哥客气!”
转身再向众人辞过一礼,唤过一个小厮带路,向后园而去。众人见她顾自离去,竟并没有结交之意,都不禁暗暗惋惜。丞相之女,那可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卫丞相的女儿,若能攀上些交情,还不是平步青云?可只能眼睁睁的错过。而瞧着那位十一小姐年纪虽小,可是举手投足间,华贵之气浑然天成,顾盼之间,自有威仪,竟然不容人轻易唐突,也只能眼巴巴的瞧着她离去,竟没有一人敢跟上去攀谈。莫寒月随着小厮跨进垂花门,已有丫鬟迎上,福身为礼,说道,“这位小姐,请随奴婢前往戏台!”
小厮忙道,“什么这位小姐?这可是我们府上的表小姐,十一小姐!”
丫鬟一惊,忙倒身跪倒,磕头道,“奴婢不知是表小姐,请表小姐恕罪!”
莫寒月见这小厮、丫鬟的举止,断断不是新买的奴仆,微微点头,含笑道,“这些日子我从不曾登门,你们不认识我又打什么紧?”
转头向夏儿示意。夏儿忙上前扶起,含笑道,“不知这位姐姐如何称呼?既知道我们家小姐是谁,还请姐姐前头引路,要不然,明儿各府传出表小姐在自个儿表哥的府里迷路,岂不是惹人笑话?”
那丫鬟听她说话有趣儿,不禁“咯”的笑出声来,忙用帕子掩一掩唇,抬眸向莫寒月一望,行礼道,“奴婢失仪,还请表小姐勿怪!”
莫寒月含笑道,“这丫头自幼随着我,养野的性子,姑娘不要见笑才是!”
一边说,一边命丹枫赏过小厮,跟着她往园子里去。小丫鬟这才接过前边的话,向夏儿道,“妹妹是前几日才从泽州府来,姐姐唤我阿萝就是!”
“阿萝?”
夏儿侧头,赞道,“这名儿可真好听,正配得上姐姐的样貌!”
阿萝小脸儿微红,说道,“是我家公子取的名儿呢!旁的姐妹,也说好听!”
被人夸赞,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里,满是光彩。莫寒月在后听的暗暗点头。果然,这些丫鬟、小厮都是泽州府墨家的人。而小厮不用吩咐,就径直说自己是“表小姐”,想来事先也早已得过叮嘱。四人且走且说,绕过几座楼阁,就见一面漂着浮萍的小湖,湖那边,已有隐隐的歌舞声。夏儿年幼,虽经磨难,还是天真未琢,一见之下,惊诧道,“表少爷这园子怎么这样的小法?”
这些日子以来,跟着莫寒月出入几大府门,哪一座府里不是亭台林立,占地极广,当真没有看到过这样小的园子。阿萝倒不在意,抿唇笑道,“夏儿姐姐久居相府,自然会觉得我们府里小一些!”
丹枫在后忍不住笑起,说道,“阿萝妹妹当真是好性子,夏儿犯傻,你不要理她!”
夏儿仍然不解,说道,“我不过说出实情,怎么就是犯傻?”
丹枫向莫寒月一望,抿唇含笑不语。莫寒月轻轻摇头,说道,“傻丫头,这府邸大小,朝廷自有定制,哪里说你想多大就多大的?墨家表哥虽然出身世家,可如今也不过一个四品的官儿,能得皇上御赐园子,已是天大的荣宠,你还要他越制吗?”
夏儿听的愣怔,吐了吐舌头,说道,“原来这其中还有这许多说道,当真是奴婢犯傻!”
这话一说,连阿萝也跟着笑起,说道,“夏儿姐姐率性,阿萝欢喜的很!”
夏儿笑道,“姐姐不要取笑才是!”
丹枫笑道,“你二人互称姐姐,听得人头疼,怎么也不论论大小?”
阿萝笑道,“正是呢,日后我们两府的人要常来常往,难不成还总是乱叫?”
与夏儿相互报了年岁和出生年月,倒是阿萝年长夏儿两个月,二人定了称呼,更显亲热。这里边说边走,戏台那边罗雨槐已经瞧见,忙迎下亭来,笑道,“原说今日见不到妹妹,不想妹妹会得了皇上恩典!”
莫寒月上前与她见礼,含笑道,“旁的也倒罢了,妹妹着实思念姐姐!”
罗雨槐掩唇,笑道,“妹妹这小嘴儿当真是甜的死人,我瞧你见到叶姐姐、傅姐姐又怎么说?”
一边说,一边携着她的手,向亭子里去。亭子里,傅飞雪四人已经齐集,见莫寒月进来,都起身相迎,叶弄笛抢前几步见礼,含笑道,“我们方才还说起你,昨儿赦了你的禁足,也不知道墨三公子有没有及时送帖子给你!”
莫寒月笑道,“昨日是黄昏传旨,墨三哥今日一早就差人送了帖子!”
一边寒喧,一边与众人见礼,见罗雨蔷也在其中,目光向亭中一扫,果然不见萧宛露,不禁心中暗忧,却也不便多问。乱纷纷见一回礼,这才依次坐下,莫寒月抬眸,向扶奕望去一眼,见她微不可见的将头一点,心中了然,回她一个浅浅的笑容。罗雨槐将二人无声的交流看在眼里,轻推莫寒月,说道,“你二人在打什么哑谜儿,也说来给我们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