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沁微微皱眉,向梓伊族长看去一眼,踌躇道,“那小帐本是临时歇息之所,纵有些声音……”话说半句,又向谢霖望去。谢霖会意,接口道,“或者是听错也说不定,大伙儿都去瞧瞧罢!”
命那名御林军前边带路,率先向小帐而去。如此一来,众臣已都不好先行离去,一同向小帐跟去,就连没打算散去的各府公子、小姐与草原各部的姑娘、小伙儿,也一时好奇,齐刷刷的跟来。谢沁落后数步,招手唤过一个小太监,低声吩咐几句,这才跟去。众人跟着御林军刚刚走到小帐边儿上,就听一座小帐内传出阵阵声响,小帐不远,已有一些受到惊扰的草原小儿女立着指指点点。谢沁闻声立住,一张俏脸涨的通红,咬唇道,“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目光向侯世龙、易鸿铭各望去一眼,又不能直言命二人去瞧,只好转头去瞧谢霖,求救般喊道,“大哥!”
谢霖苦笑,轻轻摇头,说道,“还请贵人命个内侍进去罢!”
现在失踪的是两位小姐,不管是侯世龙进去,还是易鸿铭进去,都有不妥,更不论这些年轻的公子、小姐。谢沁得了主意,只得唤过一个小太监,说道,“你去将里边的人唤出来!”
示意另一人给他递上火把。小太监缩了缩脖子,瞧瞧侯世龙,又瞧瞧易鸿铭,深知这两家都得罪不起,可是谢沁才是宫中的主子,只好硬着头皮应命,接过火把向小帐去。立在小帐门外,恭声道,“敢问里边是哪位主子,王爷请帐外说话。”
莫寒月闻言,不禁抿唇忍下一抹笑意。算来这个小太监也算机灵,里边的人在做那种事,他总不能报出谢沁的名号,故尔含糊说是王爷。这里除了小静安王谢霖、峻小王爷宇文峻、景郡王宇文青榕之外,更有四位亲王,他只含糊说是“王爷”也不指明是谁,横竖足够份量,又不得罪任何一人。他的话声一落,众人都凝神注视帐门。哪里知道里边声音一顿,竟然更加激烈的响起。这一回,众人都听的明白,是女子委婉的相求和嘶喊,显然是抵受不住,男子却在强索。如此一来,旁人也倒罢了,几位亲王却不禁皱眉,承亲王宇文青杨首先忍耐不住,向小太监一指,喝道,“还不进去,看看是谁?”
小太监已经报出“王爷”的名号,里边的人竟然不理不睬,岂不是目中无人?莫寒月却不禁暗暗摇头。这一会儿,这许多人在这里一站,显然事情已经不小,帐里的人还不出来,岂不是蠢的无可救药?随着承亲王的怒喝,小太监哪敢不奉命,忙答应一声,一把掀起帐帘闯入,紧接着,帐中发出两声惊呼,一男一女同声喊道,“怎么是你?”
随着这两声惊呼,小太监已逃也似的冲出来,脸上神情惊异,先向侯世龙一望。侯世龙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暗暗咬牙,正要阻止他说话,哪知小太监又转头望向卫东亭,颤声道,“是……是卫二公子和……和……”“卫二公子?”
侯世龙一怔,还没等他说话,小太监已低声道,“……和侯大小姐!”
“什么?”
本来卫东亭事不关己,过来只是瞧瞧热闹,哪知道小太监竟然说出是自己的儿子,惊怒之下,大声喝道,“畜牲,还不出来!”
一时忘记帐中还有一人,大踏步上前,一把拽下帐帘,劈手一把将里边的人提出来。帐中惊呼声中,火光映照下,大家顿时看的清清楚楚,里边一对男女都是衣衫不整,正慌乱起身,被卫东亭提出之人正是卫二公子卫敬飞,而另一个雪肤玉貌,正是今日场中最惹眼的提督府小姐侯楠。这一下大出意料之外,侯世龙气的手震脚颤,也不等卫东亭将卫敬飞放下,冲前两步,劈手就是两记耳光。此时卫东亭自觉理亏,见儿子挨打,也不好阻,只是一脚将他踹倒,咬牙骂道,“该死的小畜牲,你……你……可气死我了!”
本来卫敬飞听从莫寒月暗示,尾随易红珠而来,又在帐前看到易红珠的丫鬟,满心以为这帐中女子必是易红珠,强索之下,一直等着旁人寻来,就连听到小太监报出“王爷”二字也不肯停。哪知道小太监举着火把闯入,一照之下,他和身下女子打个照面,竟然发觉不是易红珠而是侯楠。这一下,卫敬飞整个人顿时懵住,毫不防备的被卫东亭提出,又被侯世龙重重两记耳光打过,跪倒在地,竟然不知道发生何事。此时帐帘被拽下,侯楠要想藏着不出已不可能,只得匆匆抓一件衣裳来裹上,扑跪出帐,“哇”的一声大哭出声,尖声叫道,“是他……是他强逼于我……”本来她是要寻找皇帝,见有小太监引路,以为是皇帝授意,就跟着向小帐来,哪知道刚刚走到小帐边儿上,已头脑昏沉,全身绵软,小太监匆忙将她扶入帐中歇息。小太监离去不过片刻,就有男子进来,径直抱着她求欢。她虽觉来人粗鲁一些,但想必是皇帝,受她一晚上的勾诱,忍耐不住也属寻常。哪知道进来之人竟似急色鬼一样,一次一次毫不停歇,直到帐外传来人声,也丝毫不理。能对王爷都置之不理的,除了皇帝又还能是谁?羞窘之下,她心中倒也暗喜。哪知道片刻之后小太监闯入,一见之下,身上之人竟然是那个她向来瞧都不愿多瞧一眼的相府庶子,顿时一盆凉水浇头,尖叫出声。侯世龙见到这等情形,不由气的脚震手颤,腰间一摸,就要挥剑将卫敬飞毙于当场,可是今日是伴驾饮宴,又哪里带着兵器?一手摸空,更加气怒,转头向引路御林军喝道,“将你的佩剑给我!”
话一出口,在场众人齐惊,谢霖忙上前一步拦住,劝道,“提督大人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