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盒是本王向皇上讨来,后来可是从内务府偷来的!”
“偷来的?”
莫寒月咋舌,问道,“内务府,可有避子之药?”
问完自己也不禁哑然失笑。“皇宫内院,那可是禁药,内务府怎么会有?”
峻小王爷果然摇头。莫寒月轻叹一声,低声道,“这可怎么好?若是寻常药物,久服必伤身子。”
宇文峻低叹一声,说道,“既然嫁入皇室,有子保身,总强过孑然一身。”
莫寒月默然不语,一时心中混乱,说不出话来。隔了良久,才喃喃道,“可怜的谢姐姐!”
宇文峻的话没错,在皇宫中,能有一子傍身,日后才有依靠。可是,她立誓报那血海深仇,又岂能容宇文青峰的孩子出世?可是,若那个怀上宇文青峰子嗣的女子是谢沁呢?难道她也能像对付卫盈毓一样,下得去手?左思右想,竟然陷入两难,而这些话,又无法与旁人说起。峻小王爷见她神色黯然,只得道,“她若当真非要不可,我另行设法,成与不成,还在两可!”
莫寒月大喜,忙道,“王爷尽力就是,哪里有非成不可的是!”
施礼向他谢过。宇文峻只是微笑摇头,低声道,“傻丫头!”
莫寒月也无心琢磨他那神情里的意味,与他别过,下帖子送往叶府,与她说明此事。看看西风渐紧,又近岁尾,那日莫寒月仍如常起身,带着丹枫向园子外而来。刚刚跨进侯氏的院子,就听到正房里一阵笑声,莫寒月微微扬眉,向门侧的紫萱望去一眼。紫萱微微撇唇,举两只手指略略一比,向内回道,“夫人,十一小姐来了!”
也就是说,侯楠在里头!莫寒月眉端微挑,从打起的帘子下进去,含笑向侯氏行礼,说道,“十一见过母亲!”
又转向侯楠,说道,“见过嫂嫂!”
侯楠起身给她还礼,侯氏却微微摆手,笑道,“罢了,也只有你拘这礼数!”
莫寒月起身,含笑问道,“不知有什么喜事,让母亲如此欢喜?”
说着话,目光向侯楠的肚子瞄去。侯楠脸色微红,眸底露出些羞恼,微微侧过身去。侯氏道,“今儿一早,你舅舅那边送过信儿来,说你大表嫂有喜了!”
原来是易红珠!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那该当恭喜舅舅才是!”
侯楠趁势道,“母亲,我们和侯府本是一家,如今既然嫂嫂有喜,我们何不上门道贺?”
见侯氏迟疑,垂下头,脸上露出些扭捏,低声道,“楠儿也好沾沾喜气!”
说来她进门也快有三个月了,肚子到此刻也没有动静。这倒将侯氏说动,点头道,“好罢,今日命小厮去递帖子,我们明儿上门道贺!”
侯楠大喜,连声道,“多谢母亲!”
不觉抬眸,向莫寒月望去一眼。莫寒月唇角微抿,露出一抹冷意,却浅浅笑道,“亲戚之间,自然是该当的,十一今儿就命人备下一份厚礼!”
这三个月,侯楠深居相府,与外边音讯不通,借这个机会,怕是要回娘家向父兄哭述罢!将此事商议妥当,用过早膳,莫寒月和侯楠二人一边一个,跟着侯氏向前院去。因已到年下,事务烦杂,各处来回话的管事极多。侯氏仍如常,将要紧的事问过,向二人道,“余下的事,你们自个儿做主就是,若有要紧的事,再进去回我!”
交待过二人,扶着习妈妈的手向后宅去。恭送她离去,金娘子上前见礼,将手中册子送到莫寒月面前,说道,“十一小姐,二少夫人,这是今年年节为奴才们添置衣裳的单子,还有主子们的首饰器皿,一应列在上头,看看可有什么不妥?”
还不等莫寒月说话,侯楠已夹手将册子夺过,信手一翻,扬眉道,“怎么只是年节每个奴才就要两身儿衣裳?”
金娘子赔笑道,“回二少夫人,奴才们每季都有两身儿规制的衣裳,年节下因要支应到府的客人,也要另添置两身儿,也是我们相府的体面。”
莫寒月听她说出“相府的体面”几字,忍不住好笑。看来,当初添出这两身儿衣裳,她也是拿这话打动了侯氏。侯楠却冷笑一声,说道,“不过奴才罢了,到府的客人纵多,谁又看你们?”
取过案上笔墨,信手勾画,说道,“好歹也算过年,就一人一身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