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月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就见卫婵娟、卫娥眉二人一左一右,正凑到罗越身边儿说话,不由“嗤”的一声笑起,轻声道,“姐姐放心,等罗大哥出征回来,这两个人,妹妹必然已经打发!”
罗雨槐轻笑一声,回头看她,扬眉道,“怎么,十一妹妹从不想与我们家结亲吗?”
莫寒月抿唇,说道,“怎么不想,只是妹妹身边,实在没有得看的人,寻常拿出个人来,不要说姐姐跟前儿,就是丹枫那里怕都过不去!”
说着向身侧的丹枫呶嘴儿。丹枫扬眉,说道,“是啊,那些子都什么阿堵物,岂能入我们大公子的眼!”
罗雨槐“噗”的笑出声来,微微摇头,说道,“如今你已是十一妹妹的丫头,怎么如此说话!”
奴仆易主,新主最忌的,就是心怀旧主。丹枫抿唇,向莫寒月望去一眼,轻声道,“奴婢是小姐的奴才,可不是卫相府的奴才!”
莫寒月浅浅含笑,点头道,“丹枫所言不错,她心里只要放着妹妹,旁人理他们做什么?”
罗雨槐听的瞠目,向二人各自看过几眼,才轻轻摇头,说道,“当真不知是丹枫带坏了妹妹,还是妹妹教坏了丹枫,怎么竟不像是我们府上出来的,倒像是妹妹自幼带着的一样!”
莫寒月轻笑一声,向丹枫望去,心里也不禁暗叹。是啊,这个丹枫,那性子倒与自己极为相投,竟较夏儿还亲密几分。这时孙灵儿摸过来,挤到二人中间,向园子里呶嘴儿,说道,“怎么如今叶姐姐和墨三公子走的极近,方才特意命丫请她过去!”
莫寒月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叶弄笛就坐在墨浩林身侧,浅笑吟吟,正说着什么。罗雨槐微默,轻声道,“若景郡王无意,叶姐姐能放开怀抱,欢喜上旁的男子,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是啊,那样的苦恋,也太过折磨人。莫寒月点头,望向叶弄笛的眸子,却露出一抹疑惑。她能吗?四年来,完全得不到景郡王回应,仍然痴心不改,难不成,就因为扶奕横插一手,就当真能够放开?可是,这等事,又无法去问,只得轻叹一声,说道,“只要叶姐姐开心就好,只是……”只是,景郡王和墨浩林,但愿不会伤到任何一个!罗雨槐见她担忧,轻声道,“这等事,我们也无法帮忙,只能瞧着罢了!”
目光转向旁处,又低笑一声,说道,“还是傅姐姐好,萧二公子有主儿,也没人缠着,只巴巴的哄她一人!”
顺着她目光望去,就见傅飞雪和萧行山正立在湖边儿,也不知道萧行山何处得罪了她,正又是打拱又是做揖,也不禁轻笑出声。一日欢宴,至晚方散,莫寒月最后送罗雨槐、叶弄笛几人离府,刚刚转回园子,就见卫婵娟、卫娥眉二人含笑迎来,一左一右挽住她的手臂,连声道,“王妃,罗大公子可曾说,更喜欢我姐妹二人哪一个?”
哪里有空说你们?莫寒月暗暗翻个白眼,淡笑道,“罗大公子明日出征,想来无心理会这儿女私情,两位姐姐的事,怕一时难问。”
卫婵娟满脸失望,说道,“怎么妹妹不曾问过?”
丹枫听的不耐,皱眉道,“两位小姐当真好笑,那许多人,大庭广众,让我们小姐如何去问?更何况,我们小姐也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哪里有直言问男子这等事的道理?”
你们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那两人见被一个丫鬟抢白,脸色顿时不好,正要呵斥,就听莫寒月道,“横竖罗大公子这一出征,没有三年五年,怕难回来,两位姐姐徐徐图之就是!”
三年五年……卫婵娟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再过两个月她就及笄,又哪里等得了三年五年?卫娥眉自然也想到此节,不由眉目微动,透出一抹喜色。是啊,卫婵娟等不了,她卫娥眉却还不急,若是等上几年就能嫁为罗家的大少夫人,等又何防?将她的神情收入眼底,丹枫淡笑一声,说道,“这满盛京城,罗大公子身上,也不知有多少人惦着,三五年之后,谁又知是什么样的情形?”
是啊,就算你等上三五年,罗大公子又岂会将你们放在眼里?想到今日那众星捧月一样的场面,卫娥眉顿时心头一凉,向莫寒月望去一眼,说道,“到时自然还要依仗妹妹!”
莫寒月轻笑一声,微微摇头,说道,“姐姐说笑,到那时,妹妹自个儿还不知要如何自处!”
是啊,罗越回京,就意味着西疆战事告一段落,到那时,这一次出征的上下人等自要论及功过。峻王投敌,峻王妃又岂有不受牵连的?姐妹二人不禁互视一眼,齐齐停步,默默望着莫寒月离去。是啊,此时峻王没有定论,峻王妃还是一品王妃,要再等三年,谁又知道她会落到什么境地?说不定比她们还不如,傻子才将终身大事押在她的身上!想到这里,二人不禁对视一眼,竟也不向莫寒月辞礼,转身而去。入夜,莫寒月刚刚沐浴过,就见丹枫进来,回道,“小姐,牧野大哥回来了!”
“快唤他进来!”
莫寒月忙应,赶着命夏儿服侍更衣,顺手扯过一件外袍披上,就向厅里来。花厅里,牧野见她进来,匆忙见礼,说道,“小姐,宁兴关那边还没有消息,孟公子传消息来,我们的人已潜入关去,探问王爷下落,旁的人赶至近处州府,待命而动!”
莫寒月皱眉,说道,“你可曾查到印于飞的下落?”
牧野摇头,说道,“去的人不曾赶回,只有飞鸽传书,只说戒备森严,查找艰难。”
“戒备森严?”
莫寒月点头,来回踱几步,又再停住,说道,“你即刻传信儿,让他们设法偷过宁兴关,去查实关外的情形!”
一颗心倒微微一松。宁兴关戒备越森严,就足见内中必有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