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封战报也倒罢了,我们没有人相信峻王会投敌,自然也不会害死罗三公子。可是第二封战报……”轻笑一声,叹道,“关心则乱,聪慧如十一小姐,也有方寸大乱的时候!”
罗雨槐道,“也难怪十一妹妹料不到全部,其中变数,若不是听印于飞细说,我们又如何想得到?”
说到这里,又想起一事,问道,“谢大哥,你力荐邹大公子为熊飞副将,是早已料到他会暗算大哥?”
谢霖未语,莫寒月失笑,说道,“熊飞率兵增援,还在罗大哥之前,谢大哥又如何会料到他会暗算罗大哥?若当真料到,罗大哥出征时,岂有不提前示警的道理?”
“哦!”
罗雨槐恍然,笑道,“我倒一时忘记,那么谢大哥为何力荐邹大公子?”
谢霖微微一笑,说道,“熊飞显然是承亲王的人,纵不通敌,也要防他暗算峻王。如今年少一代的小将,以邹子湛和易鸿铭最为出色,易鸿铭身为易家人,如今又和左氏联姻,自然不能相托,邹子湛为人刚正,母亲又是轩辕家的人。只是邹家世代书香,他要从戎,没有进身之阶,此次也是恰逢其会,我荐他为副将,他替我盯住熊飞!”
谢霖一番话,说的众人连连点头,孙灵儿喃喃道,“谢大哥才是神仙呢,早早埋下这枚棋子,要不然,宁兴关一战,恐怕大为不易!”
萧枕江轻轻摇头,说道,“峻王赶回,自能力挽狂澜,只是没有邹子湛,必多伤亡!”
说到峻王,罗进眼底闪过一抹光芒,点头道,“平日瞧他行事没一点正经,当真行军打仗,竟然是奇计百出,身先士卒,假以时日,怕是第二个景郡王!”
听到后一句话,莫寒月忍不住和谢霖对视一眼。谢霖轻轻摇头,叹道,“经此一役,西疆一战,怕更加艰难!”
罗进扬眉,说道,“宁兴关一役,峻王大展神威,非但震慑黑岩群小,就连我大梁将士也刮目相看,正是趁胜追击,收我三城的良机,怎么说会越发艰难?”
莫寒月垂眸,轻声道,“此一役之前,就已有人怕他成为第二个景郡王,此役之后,他在军中树起威信,恐怕有不少人如坐针毡了!”
虽然她并不点明那些人是谁,可是在场的众人都是出身世家,又岂有不明白的道理?罗进微微皱眉,冷哼一声,说道,“若果然如此,峻王索性也如景郡王一样,驻守西疆,再不还朝,瞧那些人能将他如何?”
罗雨槐皱眉,说道,“他不回来,十一妹妹怎么办?”
莫寒月好笑,微微摇头,说道,“那倒无防,只是……”只是此一役之后,怕朝廷再不会增派兵马将士,甚至粮草也难接济。只是这些话,不便出口,向罗进一望,转话说道,“与你们战报同一日,南疆战报也至,说景郡王已平定叛乱,还说……不日回朝!”
“不日回朝?”
罗进一惊,失声道,“他疯了?”
莫寒月轻叹,微微摇头,说道,“松陵关一役,他总该心里清楚,却不知为何还是要回来,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萧行山却不解问道,“南疆果然有叛乱?那不是旁人定的计吗?”
莫寒月浅浅一笑,说道,“圣旨说有,命他出兵,他又岂能说没有?”
萧行山一愕,瞬间默然。谢霖拍拍手,笑道,“如今水落石出,宁兴关大胜,我们当示庆祝才是!”
向罗进一望,笑道,“罗三公子死里逃身,不请我们大醉一场吗?”
罗雨槐叫道,“啊哟,顾着询问边疆战事,竟然忘记传膳!”
被她一说,满厅的人才惊觉午时早过,还没有用过午膳,互视一眼,都不由笑出声来。罗雨槐忙一迭连声传令,命厨房将膳食送来,另多整几个小菜,几坛好酒。阴霾尽散,所有的人都是极为振奋,一时间,罗越的书房里一片笑声,十几个人觥筹交错,尽情放饮。墨浩林握杯笑道,“如今且遥敬峻王大展神威,罗三公子凯旋而归,过几日,怕还有一件喜事!”
“什么喜事?”
众人都不禁停杯,向他望来。墨浩林向宋思明望去一眼,却含笑不语。宋思明连连摆手,说道,“墨三哥,有此大胜在前,旁事都微不足道,可不要拿我取笑!”
莫寒月瞬间恍然,心中大喜,说道,“是啊,今年大选,月底放榜,以宋公子才名,自然会高居榜首!”
这一提,众人这才想起,当即连连点头。萧行山笑道,“这些日子心悬边疆战事,竟然将这朝中一等一的大事忘记!”
萧枕江也轻轻点头,说道,“想当年,峻王和宋公子齐名,如今峻王却征战边疆,异域扬名,宋公子在科举中再拔得头筹,当是一段佳话!”
此话虽是激励,可是年纪稍长一些的,都不禁一默。先帝在时,对峻王极为钟爱,所以棣亲王虽然早已封王,却仍然将这个皇长孙留在宫里教养,请最好的西席教习。那时峻王还在稚龄,却已名动朝野,连西席也赞不绝口,堪称神童降世。可是如今……先帝驾崩,棣亲王回返封地,峻王沦为皇室质子,当年的才华似早已随着岁月凋零。往事历历,于目前闪过,莫寒月淡淡一笑,说道,“我大梁朝以马上得天下,皇上也道,大梁皇室男儿,无不能统领千军,征战沙场,或者,峻王和宋公子,如今一文一武,是各得其所呢?”
是啊,就算没有先帝的突然驾崩,峻王也能在赞誉中长大,也总不能以王爷的身份去参加科举吧!叶弄笛点头,笑道,“宋公子以世家公子的身份参加科举,怕也是断人官路,受不少人诟病,若峻王再参加科举,还让不让旁的举子有出路?”
众人听她说的有趣,都不禁轻声笑起,方才一时的沉闷,瞬间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