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百官齐集,皇帝临朝,参拜完毕,小太监如常喝道,“有本早奏,无本退朝——”宇文青峰皱眉,摆手令止,说道,“怎么今日还没有西疆的消息?”
自从峻王的战报送来,他就渐渐不安。侯世龙也倒罢了,大梁并不缺武将,可是那二十万兵马的去向,却令他心中担忧。话音刚落,就见承亲王向上禀道,“皇上,昨日西疆倒有一人回京,只是并不是峻王和九门提督的信使!”
“那是何人?”
宇文青峰扬眉。承亲王冷笑一声,说道,“皇上一见就知!”
见皇帝应允,向殿门口的侍卫道,“将他带上殿来!”
侍卫早得了吩咐,闻命即刻出去,很快带着一人进来。那人一进殿门,向前冲出十几步,“噗”的跪倒,刚叫一声“皇上”就放声大哭,爬在地上不起。满朝文武见黑乎乎的闯进一个人来,都吓了一跳,阶前侍卫已抢出二人,挡在御阶下。等到那人一哭,殿上众人更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再细看那人,一袭衣裳已经分不出颜色,一头乱发披垂,也瞧不清面目,倒像是街边的乞丐一样。洛亲王宇文青桉皱眉,说道,“老六,这是何人,这副模样带上殿来,就不怕冲撞龙颜?”
承亲王冷哼一声,向上行礼,大声道,“皇上,请细细看看,此人是谁?”
宇文青峰凝目向那人望去片刻,皱眉道,“你抬起头来!”
那人这才收住哭声,磕一个头抬头。只是那张脸,似乎经过许多风霜,和他那身衣裳一样,黑乎乎的瞧不大清楚,只是依稀能看到一双忽闪的眼睛。宇文青峰有些不耐,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那人磕头,说道,“皇上,也难怪皇上不认得微臣,就连微臣自个儿,也不认得自个儿了!”
他这“微臣”二字一出,殿上君臣倒都是一惊。难道这人还是大梁的朝臣?怎么落到如此地步?宇文青峰也轻吸一口凉气,听他说话的声音,虽然嘶哑,却依稀熟悉,微一凝思,失声道,“你是彭千海?”
彭千海可是禁军副统领,官拜四品,如果是寻常武官,区区四品皇帝自然不认识,可是这禁军是皇帝的直属兵马,二到四品的武将倒都熟悉。彭千海听他认出自己,忙连连点头,哽咽道,“也多亏皇上还记得微臣!”
这是直认自己的身份啊!宇文青峰大吃一惊,呼的站起,说道,“你不是随峻王出征吗,怎么会落到如此模样回来?”
随峻王出征的一万禁军,正是以彭千海为首。彭千海连连磕头,说道,“皇上,臣所带去的一万兄弟,全军覆没,臣本无颜回京,只是那一万兄弟天大的冤屈,臣不能置之不理!”
“什么天大的冤屈?”
宇文青峰更是听的心惊。彭千海磕头,说道,“从峻王烧去黑岩军粮草,重夺宁兴关之后,就在宁兴关外加设三道布防!”
宇文青峰点头,说道,“此事朕知道!”
彭千海咬牙,说道,“峻王设下三道布防,本是良策,可是他却将我一万禁军拆为三队,分别驻守其中一道!”
宇文青峰点头,说道,“前次送战报回来的信使,也曾说过!”
是于胜说过,可是于胜的战报,却有真有假!彭千海磕头,一脸悲愤,说道,“皇上,峻王包藏祸心,陷害禁军,请皇上为我一万将士做主!”
这话说出来,就令人不解。景郡王问道,“你们随峻王出征,既然峻王设下布防是良策,命你们驻守,为何说是陷害?”
彭千海大声道,“三道布防,只有我禁军一万人,对峙黑岩大军七万兵马,那不是陷害是什么?”
景郡王微微扬眉,说道,“难不成,你要峻王也将七万人马尽数挡在关外,才不算陷害?”
不要说宁兴关内不能无兵,就算有许多兵马,那三道险要守那许多兵马,怕也无法驻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