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
安承江忙应。莫寒月见小太监正慢慢收起燕宛如的画像,不禁好奇心起,说道,“说来,十一竟不曾见过宛如姑娘原来的面容,想来也是个美人胚子!”
说着凑首过去,就着小太监的手细瞧。这一眼看去,饶是她自个儿心机百算,此刻也不禁暗赞。只见画上女子,眉眼间果然与当年的莫寒水有几分相似,可是细细再瞧,又似乎是真正燕宛如的模样儿,倒像是两张脸重合,似寒水,又似宛如,非寒水,也非宛如。看来,当初莫寒水替代燕宛如进宫,燕老爷竟然做足了手脚,就连画师也一并买通,画出这样一副画像,可见用心良苦。这副画像拿出去,熟悉燕宛如之人,自然会认定画的是宛如。可是莫寒水进宫,旁人未见过燕宛如,又会认为画的是假扮成燕宛如的莫寒水。宇文青峰见她对着那画像“啧啧”赞叹,又哪里知道她是赞叹画师巧夺天工的画技,还道是称赞画中人物,那生动眉目,顿时令他心跳不已,不禁有些心猿意马。这个女子,如此称赞一幅画像,又可曾知道,她自个儿那倾世的姿容,根本不是一幅画像能够道尽。莫说画上人不是莫寒水,就算真的莫寒水出现,怕也会被她光华所掩。心中越发动念,再想到不久之后,峻王、景郡王在那场大战下就要拼个鱼死网破,心中不禁大为得意。之前的怒意倒散了几分,向南乔横去一眼,冷声道,“日后若没有确凿证据,不得妄言!”
显然,是因为这燕宛如与莫寒水有几分相似,南乔一见之下认错,为了邀功,竟然急急前来禀报。看到画像,一时间,南乔心中也满是疑惑,听他出言斥责,自个儿手中又无实据,只得唯唯应诺。眼看此事告一段落,谢沁却仍不依不饶,上前一步,说道,“皇上,宛如一早被南乔姑姑唤去,此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还请皇上做主!”
说着在他面前跪下。皇帝忍不住皱眉,说道,“朕不是已命人各宫严查吗?若有她的消息,自然会命人禀你!”
谢沁咬唇,抬头向南乔一望,说道,“皇上,宛如若好端端的回来也罢,若是不回,沁儿只和南乔姑姑要人!”
皇帝见她紧追不放,心中有些耐,摆手道,“朕已命人严查,自会给你一个交待!”
虽说对莫寒水一事心中还是存疑,可是谢沁相比南乔,一个是自个儿妃子,一个只是宫里的奴婢,不管心里如何,也断断没有明着坦护宫女的道理。更何况,南乔于他,不过是莫寒月身边一个眼线,今日的事一出,她也失去了存在的价值!这些心思,说来繁复,其实也只在宇文青峰一念之间。微一思忖,向南乔说道,“既有那许多人瞧见你将人唤走,你又说不出人证,那就总要给个说法!只是这终究是后宫的事,交给皇后定夺罢!”
见皇后应命,转身离去。南乔大惊,连忙唤道,“皇上……皇上……”抢出两步,见他头也不回的离去,顿觉心头一阵寒凉,转头向卫盈舒看去一眼,但见她眉心微皱,像是在思索什么事,根本就没有留心这里。这一瞬间,南乔只觉一颗心沉入谷底,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是看到皇后,又只能咬牙垂下头去。此时没有皇帝做主,谢沁一口咬定她带走燕宛如,定要找她要人,而只有卫盈舒能够证明她那一个时辰在何处。可是,皇后和卫盈舒虽是亲姐妹,可是这七年来明里暗里早已斗的你死我活,如今皇后若知道她暗中与卫盈舒勾结,只怕死的更快一些。皇后受命,先命内务府处置尸体,各宫排查走失的四品宫女,这才转向谢沁,问道,“谢妃妹妹,此事前因后果,再说一回罢!”
谢沁依言,说道,“今儿一早,南乔姑姑将云翔殿里的一名四品宫女,名唤燕宛如的唤去问话,臣妾本不以为意,直到方才皇上问起,才知她一直没有回宫。”
卫盈毓听到这里皱眉,说道,“好端端的,皇上为何问起一个宫女?”
心里暗怒,难不成谢沁也使出这等手段,命自个儿宫里的宫女争宠?谢沁俯首,回道,“回娘娘,臣妾本也诧异,后来才知道,是南乔姑姑向皇上污指燕宛如是七年前逃去的莫氏余孽莫寒水,皇上才亲自往云翔殿去!”
原来是这样!听到不是燕宛如勾诱皇帝,皇后顿时松一口气,点头问道,“你是说,南乔先将燕宛如唤走,再去皇上面前首告你窝藏钦犯?”
谢沁点头,说道,“是,娘娘,正是如此!”
前后两件事连起来这么一说,顿时有了一些关联,旁观的众人也不禁暗暗点头。南乔一惊,忙“噗嗵”跪倒,磕头道,“回娘娘,今儿近五更时分,奴婢果然看到莫寒水与峻王妃说话儿,后来向小太监问起,才知是云翔殿的人,之前并不知道谁是燕宛如?”
“南乔姑姑!”
谢沁忍不住回头,说道,“若说新进宫的小宫女也倒罢了,宛如在宫里已有六年,逐步升为四品宫女,姑姑是内务府的掌事姑姑,岂有不认识的道理?”
只是一句话,顿时将南乔说的哑口无言。是啊,内务府掌管各宫的太监、宫女,四品宫女品阶已高,她又怎么会不认识?卫盈毓向谢沁望去一眼,轻轻点头,说道,“是啊,四品的宫女,南乔姑姑怎么会不认识?”
南乔张口结舌,半天才结结巴巴说道,“或……或者只因她心里有鬼,平日……平日深居简出,奴婢……奴婢才……才不曾留意……”如果早已看到,又岂有认不出的道理?她这话,倒与事实暗合,可是也要人承认!谢沁冷哼一声,咬牙道,“南乔姑姑将人唤走,我云翔殿所有的奴才亲眼所见,如今不知将人弄去何处,却污告她是什么钦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