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会做什么?难道是上这大殿,对皇上伏首称臣,痛哭流涕,痛改前非吗?”
是啊,如果当真让承亲王打进盛京,打进皇宫,他要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将当今皇帝击杀,然后伪诏登基!殿上众臣顿时默然,虽然无人开口,可是那望向皇帝的目光已像看一个死人。宇文青峰见罗越说话虽然大逆不道,却句句有理有据,深吸一口气,将满腔的怒意压下,咬牙问道,“不错,承亲王举兵,不过是妄想争夺皇位,他既不会俯首称臣,朕也断不会信他有什么悔过之心,倒要听听罗世子的一劳永逸之策!”
罗越微微一笑,说道,“承亲王虽与皇上一母同胞,皇室宗亲,可是他秽乱后宫,德行有损,我大梁岂能立此人为君?”
这句话倒听着顺耳!宇文青峰点头,说道,“朕断断不会将大梁的江山社稷交到此人手上!”
罗越点头,说道,“峻王则不然!峻王年幼时,就颇受先帝看重,西席也赞不绝口。等到长成,平灭黑岩,立不世奇功,如今虽说举兵,却也是因为棣亲王无故身亡,一片孝心,为父举丧,以正清名罢了!”
上至宇文青峰,下至文武群臣,听他突然把话转到峻王身上,都不禁面面相觑。吏部尚书墨浩林却轻轻点头,说道,“不错,峻王论功绩,论才学,论人品,都是上上之选!”
到了此时,宇文青峰已料到他要说什么,脸色越发变的阴沉,说道,“罗世子想说什么?”
语气中满是威慑之意。暗忖以自己的龙霆之威,那些话,罗越当不敢轻易出口。哪知罗越对他的怒意视而不见,向上抱拳,朗声道,“皇上,峻王虽非皇上所出,却是先帝的皇长孙,皇上的亲侄儿,臣请皇上传诏,立峻王为储君,以固国本,以安民心!”
话一出口,宇文青峰瞬间大怒,抓起手边砚台劈手扔了下去,怒声喝道,“朕还活着呢!”
罗越见砚台飞到,不动声色后退一步避过,却仍然保持抱拳而立的姿势,说道,“皇上,正因皇上圣体康健,才立峻王为储君,而不是新君!峻王闻诏之后,自然会休兵来朝。而有这道诏书,承亲王再攻进盛京,任他如何,也只能是乱臣贼子,峻王必然出兵讨伐,岂不是一举两得?”
是啊,如此说来,还当真是一举两得的法子!众臣一听,有许多人忍不住轻轻点头。宇文青峰气的呼呼直喘,咬牙道,“你们……你们都反了!都跟着峻王反了!”
冷钰山瞧一眼皇帝的脸色,忍不住转向罗越,问道,“那十几路莫家军呢?”
罗越淡淡一笑,说道,“承亲王、峻王两路大军一平,莫家军不过是乌合之众,又岂能抵挡得了峻王的神威?”
左中行听他字字句句,扬峻王之威,忍不住冷哼一声,说道,“朝廷那许多将领兵马齐出,连小静安王也不能奈莫家军如何,罗世子将峻王吹的也未免神乎其神了罢!”
罗越神色淡淡,向他一望,才慢慢道,“小静安王年少投军,身经百战,罗越岂会小觑?只是纵是小静安王,也不过是令敌军望风而逃,不敢逆其锋芒罢了!而峻王自幼长在盛京,三年前首次统兵,就立下不世奇功,历朝历代,当属我大梁第一人!”
这话说出来,旁人没有接口,倒是静安王谢风涛连连点头,说道,“谢霖虽说功勋卓著,征战跷勇,可是与峻王这奇诡百变的用兵之法相比,还当真是相形见拙!”
那是因为谢霖是沙场名将,自然一切堂而皇之,正面迎敌,而峻王是无名小卒,使的全是些狡赖手段。只是,即使许多人心里如此想法,可是此时也不得不承认,谢霖十年功勋,也无法与峻王黑岩一战相比。罗越又道,“再则,峻王立为储君,这大梁江山,他自然责无旁贷,必然倾尽全力相守,那区区莫家军,岂能与当初黑岩国的举国之力相比?”
是啊,不说黑岩一战,就目前峻王那鬼神莫测的行兵之法,要取莫家军,怕也是手到擒来!如此说来,只要宇文青峰的一道诏书,不但可以安定朝堂,安定百姓,破除流言,还可以将所有的问题推给峻王,还当真是一劳永逸!萧枕江沉吟一瞬,轻轻点头,向上行礼,说道,“皇上,罗大公子言之有理!”
“皇上,臣附议!”
吏部尚书墨浩林也跟着站出。“皇上,臣附议!”
御史叶信之也跟着站出。“皇上,臣附议!”
静安王谢风涛也跟着站出。“皇上,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从最初的稀稀落落,到最后群臣出来的越来越多,齐齐立在大殿中心,向上行礼。片刻功夫,只余下阶上的三位亲王以及卫东亭、冷钰山、左中行等人。宇文青峰脸色大变,手指颤抖,向阶下一指,说道,“你们……你们这是代峻王逼宫吗?”
“臣不敢!”
罗越抬头,向他定定而视,说道,“皇上,只是如今,只有此法可行!”
“不!”
宇文青峰断喝,咬牙道,“朕的江山,岂能传给那个狡赖小子?朕不允!朕断断不允!”
“皇上,立峻王为储君,皇上还是皇上,若是承亲王攻入盛京,怕我大梁江山即刻易主啊!”
有一位老臣说的语重心长。是啊,这也是权宜之计。宇文青峰连连摇头,冷笑道,“你们当朕不知道吗?只等朕诏书一下,你们就谋夺朕的性命,峻王就可名正言顺登基!朕不允,万万不允!朕后宫嫔妃还有十几人有孕,朕不信就生不出皇子!还有……还有皇后很快就要临盆,朕不会无后!为什么要传位给那个小子?朕不允!不允!”
“皇上……”“皇上……”……殿上正在僵持,只听殿外侍卫声音回道,“皇上,峻王妃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