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月余。 王良瑜辞别老陈,离开玉虚宫。 下了武当山,王良瑜坐上船,顺汉江而下。 于江城盘桓数日,吃吃喝喝。 随后,继续坐船,大江东去。 没几日功夫,船抵金陵,停驻三日。 王良瑜窝在船上,并没有下船。 金陵是秃子的老巢,王良瑜一颗红心照太阳,担心自己忍不住,干出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 只是,天不遂人愿。 王良瑜不想下船,偏偏有人上船来请。 原来,王良瑜这一路都不曾掩藏行迹,所以王良瑜刚抵达金陵,秃子这边就已经知晓,早早派人来请。 “秃子就不怕我一拳打死他啊!”
王良瑜有些无语,心下默默吐槽。 王良瑜犹豫半天,终是答应下来。 见到之后,王良瑜出乎意料的平静,不过就是个小老头而已。 一场不对外界开放的派对在长江路292号举办,与会的皆是秃子这边的政府高层和军方将军,而王良瑜则是秃子的特邀嘉宾。 王良瑜出场的瞬间,立刻引起全场瞩目,惊讶好奇者有之,羡慕嫉妒者亦有之。 王良瑜神色坦然,目光不断扫视着一张张脸,将他们和秃子介绍的人名对应上,其中不乏历史上臭名昭著的汉奸。 “手有点痒呢!”
王良瑜不动声色地扭着手腕,心里默默思量着动手的可能性,以及动手后可能招致的后果。 思虑再三,畏于神兽之威德,王良瑜选择放弃。 没了别样心思的王良瑜顿时放松下来,该吃吃该喝喝,就是秃子有些烦人,经常拉着他去认人,一副长辈提携自家子侄的模样。 王良瑜面上笑嘻嘻,心里直骂娘:“这秃子,不似好人,坏我名声!”
好不容易捱到派对结束,王良瑜拒绝秃子再聊聊的邀请,径直躲回船上,打定主意不再下船。 不想,第二天下午就爆出一个大新闻。 兆铭遇刺,身中三枪,重伤垂死! 听到码头上报童的喊声,王良瑜有些惊愕,忙不迭买上一份报纸,迅速翻阅起来。 原来,今天是秃子开大会的日子,有刺客伪装成记者,趁合影之际连开三枪。 “三枪都没死,命可真大啊!”
王良瑜吐槽一声,继续看下去。 这晚报记者可谓是神通广大,刺杀不过半日,竟连刺客的身份来历都搞得一清二楚。 刺客叫孙凤海,受王亚樵派遣刺杀秃子,不凑巧秃子没出现,兆铭成了替罪羊,挨了三颗子弹。 “可惜,怎么就没死呢?”
放下报纸,王良瑜又忍不住嘀咕起来。 是夜,港口寂静无声。 第三日凌晨,渡船驶离码头。 王良瑜穿着一身黑衣,站在窗前,眺望黎明下的金陵,脸上带着些许笑容。 又过了几日,王良瑜抵达长江入海口,申城。 漫步街头,王良瑜心情复杂。 不愧是十里洋场,申城的繁华时尚和这个时代的华夏,格格不入。 醉生梦死,秦淮商女! 王良瑜叹息一声,再没了游玩的心思,找了个黄包车,径直去了精武会。 精武会,全名精武体育会,由霍元甲创办,与中华武士会并称,“南有精武会,北有武士会”。 只是,几十年过去。 中华武士会已成云烟,精武会倒是越办越红火,会馆遍布全国各地,甚至国外亦有分会馆,声名远扬。 王良瑜来申城,这精武会是必定要去一趟的。 不一会儿,精武会总馆到了。 “人倒是不少嘛!”
看着会馆前络绎不绝的行人,王良瑜不由想起故去的宫宝森和消逝的中华武士会,不由有些感慨。 感叹一番,王良瑜走进门。 精武会总馆是由曾经的中央大礼堂改建而来,内中空间非常开阔,一些身着短打的年轻人哼哼哈哈地练着拳脚。 王良瑜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正欲寻个人引路。 便见一人一路小跑过来,一脸惊疑不定。 “阁下可是灭日神箭,王良瑜王先生?”
来人在王良瑜身前站定,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似乎非常激动。 王良瑜看着来人,点点头,问道:“你是?”
“我叫霍廷恩,先父霍元甲!”
霍廷恩自我介绍一句,然后迫不及待地拉着王良瑜往里走,嘴上继续说道,“早就听闻先生游历华夏,我可是一直盼着先生呢!”
王良瑜有些诧异地按着霍廷恩,这位该不会也是自己的迷弟吧? 这一路行来,王良瑜已经不知道遇到多少了。 念及此,王良瑜又忍不住打量起霍廷恩,年纪有些大了,叫迷弟好像不太适合了。 胡思乱想间,霍廷恩引着王良瑜走进一间办公室,请坐奉茶,颇为恭顺。 略作寒暄,王良瑜道明来意。 霍廷恩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说道:“先生想学什么,尽管说,精武会有的,绝不藏私!”
顿了顿,霍廷恩又笑着补充道,“事实上,前不久,我刚刚将精武会中一应书刊和影片,都复制了一份,委托陈真师兄送去津门!”
“霍先生大气!精武会仁义!”
王良瑜拱手称谢,旋即又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便将吾之所学白猿剑法,留于精武会吧!”
霍廷恩喜不自胜,连声道:“早闻先生剑仙之名,我对先生的白猿剑法亦是仰慕非常!”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是今日吧!”
随后,王良瑜向霍廷恩演练白猿剑法。 一套剑招结束,霍廷恩更是赞叹不已,口中连称“仙剑”! 当天,王良瑜便在精武会总馆住下。 与此同时,王良瑜抵达申城的消息已经传开,申城的武林人士纷纷递上名帖拜访,其后影响扩散出武林,从政界到军界,乃至各方名流都前来拜访。 一时间,精武会馆的门槛都被踏平了一些。 起先来的均是武林人士,王良瑜还指望从这些人身上搜刮好处,自是不会拒绝。 不想,后来越来越多人跑过来拜访,王良瑜再想要拒绝就不太好开口了。 耐着性子看了些人,王良瑜不胜其烦,却又不好拒绝,最后只能以闭关之名,将纷至沓来的各色人物全部挡在了门外,这才获得安宁。 这一日,王良瑜正在精武会馆,随霍廷恩研习霍家迷踪拳。 一个寸发青年大步走了进来,一身中山装,笔挺干练。 “这脸,我熟啊!”
看着青年那张脸,王良瑜立刻认了出来,这位恐怕就是那位陈真了! 事实不出所料,霍廷恩看到来人,立刻介绍起来:“良瑜,这位便是我的师兄,陈真!”
说着,霍廷恩又看向陈真,指着王良瑜介绍道,“陈真,这位便是你朝思暮想的王良瑜王先生!”
朝思暮想? 听到这个词,王良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神情古怪地看向陈真。 陈真眼神火热,抱拳一礼,然后直接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