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少言有些犹豫,终究是没有管,他还是不可能容忍一只猫儿登堂入室。门外,三好瞅着被拒绝的宋简,以为宋简会很失落,结果宋简满不在乎,还暗戳戳的想把他拐入歧途。宋简笑嘻嘻地搓了搓猫爪子,“三好,打个商量。给我开个窗呗。”
“翻船是小人行径。”
三好拒绝。宋简帅气甩头,摸了一把猫头,“三好我现在是猫,连小人都不是,道德对我来讲没用。”
三好挑眉,“才当一天猫,就正把自己当猫了。”
空气凝固了那么一两秒,宋简吹了吹胡须,“要我走正门也可以,你让我变成人,我绝对撩得薄少言神魂颠倒,让他对我唯命是从。”
三好敢打包票,宋简所谓的撩到,绝对不是什么半夜美女来敲门,而是正儿八经的撂倒。知宋简,三好也。若不是宋简变成了猫儿,猫儿的本性弱化了魔性,以宋简的本能摸着青龙偃月刀,反手劈门。夜晚魔念肆意,三好明显察觉到宋简的变化,给她放关于爬窗摔死的56种姿势。宋简蹲着地上看得津津有味,看完了还抬头评价,“三好,死法挺别致,还有吗?”
三好招架不过她,吐出口浊气道:“薄少言的窗户开了一角。”
宋简得意地看着三好,轻松拿捏到了三好的短板,小样儿。“跟我没关系,我是好人。是薄少言自己开的窗户。”
三好解释,宋简哦了一声,翻到了阳台,跳到窗口。“不对,”三好扶了扶眼镜儿,摇头道,“不管是不是我开的窗,作为一个遵守规矩的好人,你都不能不遵守规矩。”
眼看就要进去了,宋简却被三好捏住了尾巴,她扒着窗口气竭,“这是你出阴沟的时候吗,我脚都踏进去了,你给我说这个?”
三好微笑,“不是还没进去吗?”
于是,宋简就蹲在了窗边,和一株含苞欲放的昙花大眼瞪小眼,她伸着猫爪子泪眼婆娑,“姐妹儿呀~”薄少言从书房走出来,看到洁白如雪的昙花颤颤开放,蹲在窗边火红的猫儿捧着一抹花瓣怜爱,情深几许,诡异的薄少言心尖微动,瞥见堵住窗台上的昙花,走过去打开另一扇窗。宋简听到动静睁眼,撞进了一双清冷如雪的眼眸,淡漠的眼神深深拨动了宋简。宋简夹击了发软的腿,她想要这个男人跪下、唱征服!薄少言:“.......”薄少言看着流着鼻血的猫儿,捏紧了窗把手,顿时想关窗,宋简一抹鼻子的热流,像土匪一样跳下窗台,巡视自己的领地。薄少言低头,瞧见地上没有血渍才狠狠松了口气,否则他会忍不住拿着抹布擦地,抬头不见了猫影。屋子里除去家电是黑色之外,其他地方都是极致的素净,宋简感觉自己进了灵堂。“三好,薄少言是不是有啥大病?”
三好掏出小本本写画,微笑。“洁癖。”
宋简摇了摇头,“我感觉不是洁癖,你看他衣服兜里都没有内裤。”
她的猫爪子扒拉着空落落的衣框让三好瞧。“他不穿内裤。”
三好脸颊爆红,头顶冒烟,“宋简!”
“我在呢,”宋简挑眉,“你那么激动干嘛,说得又不是你。”
“宋、简!”
三好咬牙,羞耻爆表。宋简放下衣服兜,舔了舔粉嫩的猫垫子,出了洗衣房。“看来他并不是很讨厌我嘛。我以为以他的洁癖程度,回家的第一时间肯定是洗澡换衣服,然而他并没有,要不然衣服兜会出现贴身衣物。三好,我的结论对不?”
三好不想理宋简,一溜烟没了。宋简瘪嘴,不经逗,路过一间紧闭的房门的时候,瞬间引起了宋简的好奇,这间房会有什么呢?一股清浅的葱香,勾得宋简垂涎三尺,寻着味儿宋简走到厨房,看到了薄少言穿着打底的白衬衣,蓝色围裙勾勒腰身,背影挺拔如竹。温柔的灯光、蒸腾的雾水,朦胧了他冷漠的眼睛,仿佛下凡的神君染上了几分烟火。宋简望着他,眸子灼灼生辉,他有得一手好厨艺。薄少言做好了一份意大利拉面,瞥了眼猫儿,自若的端着美食来到餐桌,拉开椅子,点着三叉蜡烛,倒了一杯红酒。空气弥漫的红酒醇香四溢,宋简眯起了眼睛,如痴如醉的神情,好像自己踩到云端,飘飘然。“咚....”听到了瓷器和玻璃的碰撞,宋简睁开了眼睛,茶几上摆着一小碗清汤面,眼睛噌的亮了,一滴琥珀般晶莹的香油漂浮,挂面白净润滑,零落的点缀着菜叶。宋简舔着汤,眼睛愈发亮了,是浓郁的骨头汤,咸淡适中,不冷不热。彼时,薄少在不远处的小桌子旁拆平板,忽然想到了猫儿,抬眸看向她吃得津津有味,垂眸敛收视线,继续手上的活儿。吃饱喝足后,宋简别提有多满足了,她舔了舔猫抓子,踩着小碎步,扭着妖娆的猫儿身。贴着薄少言的裤腿,埋着小脑袋撒娇。“薄少,吃了你的面,人家就是你的人啦。”
盘腿而坐的薄少言感受裤腿的毛茸茸,当场死机,僵硬偏头,瞧见猫儿像麻花一样扭动的身体,他不由得想到了蟒蛇跳舞,完全体会不到美感。他一根手指点住了猫儿的脑袋,“停。”
宋简停下来抬头,他的手指点在了微凉的小琼鼻上,明明很宠溺的画面,偏偏薄少言打破了画面。“你,”薄少言定了定声,“你等下就走吧。”
“喵喵,”宋简伸出小肉垫喵喵抗议,“为什么!”
薄少言红了耳垂,反应激励的站起身来,“总之,你得走。”
说着,连人带桌一起搬走了,却未动她丝毫。宋简看着三步之遥的“小媳妇儿”挑眉,有点意思。此时煞风景的三好出现,“你不走?”
宋简换了一个姿势继续躺,卷缩着小尾巴,闭上眼睛恬息,“你不懂,他爱我爱得深沉。”
三好瞥了一眼冷漠专注捣鼓平板的男人,看向睡得香甜的宋简,他怀疑她在说梦话,薄少言哪里在乎她了?白炽灯将整个屋子照得一片冰冷,唯有火红的猫儿是炽热的,滚烫的,薄少言按着波动的心房敛神。.....医院,被推进重症室的楼萧终于下了手术台。麻药过后,楼萧浑身像是打断了筋脉般疼痛,脑子更是疼的要炸裂,耳边细弱的哭声让他心烦气躁吼道:“别哭了!”
他以为自己的声音应该是威严深沉,然而他的声音却是轻薄少年,稀薄的像糊纸一样。刹那间楼萧清醒了,倏地睁眼,看见眉眼柔弱的宋莹莹,狠狠一震,“宋、莹莹?”
宋莹莹握着他的手,眼睛雾起云涌,破涕为笑。“楼哥哥,你终于醒了,莹莹好担心。”
听着银铃般的声音,楼萧心惊的久久不能平静,宋莹莹变年轻了,他呢?低头,瞥见自己除了右手能动,全身上下绑成了木乃伊。楼萧:“........”楼萧的记忆瞬间回到停车场,心底憋屈得被怒气席卷,狰狞扭曲地扫向宋莹莹,“是谁,是谁打的我!”
面对他的狠厉,宋莹莹心底也是狠狠一惊,呐呐地从包里翻出几张照片,“警察查了监控,锁定了几个人,你看看。”
几张照片,楼萧第一时间锁定了停车场的薄少言,看着照片上年轻俊美的薄少言,他的记忆被拖拽到屈辱的十年后。十年后,他像狗一样跪在地上,求着薄少言手下留情,不要收购他的公司。薄少言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冷眸没有一丝波动,“楼总,再商言商这句话用在你身上感想如何?”
他脑子一震,突然意识到以前他蹦跶得最欢的时候,也没见薄少言动真怒。“薄少言,你是因为他们才收拾我的。”
薄少言抿唇不语,眼神平淡的看着他,变相的默认让他怒了,“我并没有错,商场如战场。战场上我用点小手段让他们就范,怎么了?是他们心底脆弱,承受不住心理压力跳楼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薄少言语气平静,“你说的小手段就是派人将人的妻女绑了让人轮白,导致精神崩溃;引诱未成年作奸犯科后为你所用,无用之后随手抛进牢房;迫使合作伙伴签下债务合同,逼得人家跳楼.......”“够了!”
心底极其想藏匿的阴私手段被薄少言揭开,他惊慌而又恐惧,他现在已经失去了所有,害怕报复。“薄少言,你是神吗?管的这般宽!”
“我不是神,但你是人吗?这般薄凉残忍。”
他冷笑,我不是人,但你也不是神。薄少言,我重生了,占尽了十年的先机,你拿什么跟我斗!你还能高坐云端,摧毁我的大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