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层。一到这里,周瑞立马就是听到有人在哭诉喊冤,也有的人则是在破口大骂他‘昏君’、‘狗皇帝’之类的。总之,什么难听,就骂什么!“昏君!昏君!大周江山,迟早要毁在你这等昏君手里!”
来到某处,周瑞就是看到一位双手双脚皆是戴着镣铐,披头散发,浑身血渍的老者,犹如地狱之中,索命的厉鬼,隔着牢房,冲他厉声叫骂。这一幕,险些没将周瑞给吓得二次转世。好在有韦老相护,一切都安然无恙。“那骂朕的是谁?”
周瑞问道。“原户部尚书陈智贤。”
韦老如实道。“他所犯何事?”
“贪污!”
“贪污?”
“说起来,也是栽赃陷害。”
韦老苦笑。“哦?”
周瑞狐疑。“陈智贤陈大人,本是出身寒门,为官清廉。先帝在世时,就一直很器重他,户部在他的带领下,多年来,几乎从未出过大乱子。”
韦老觉得周瑞与以往大有改变,便有意说了这一番话,他希望周瑞能够好好审理陈智贤贪污的案子,还对方一个清白,毕竟,如此人才就这般落寞在刑部天牢,实属可惜。“韦老,有什么话就直说,若这陈智贤当真是遭人冤枉,朕自会重新审理此案,还他一个清白!”
周瑞是个人精,韦老有意说这样的话,他能听不明白?“如此,老奴便替圣上细细道来。”
韦老深深的看了眼周瑞,脸上满是欣慰之色。陈智贤,出身寒门,入京考取进士,受先帝器重,后担任户部尚书。在他的带领下,户部国库充足,大周王朝之中,极少出现贪污受贿的案例,王朝税收的账目、出库的账目、粮饷军银使用于何处,都是记得明明白白。但也正因为陈智贤,太过公正、清廉,朝堂之中,就有人打起了他的主意,准备送他下马。毕竟,有陈智贤在的一天,朝堂之中的一些贪官污吏就很难过。“一个月前,丞相许元入宫面见圣上,状告陈智贤贪污,最后,在陈智贤府上发现了大量的金银珠宝。也是如此,圣上您龙颜大怒,果断下令,革除陈智贤的户部尚书一职,将其打入天牢,择日问斩。陈府一家老小,也是被圣上流放三千里。”
韦老缓缓道。“许元告的状?”
周瑞眉头一蹙,本能的升起一丝不快。“对。”
“刑部那边可曾查明陈智贤府上金银珠宝的确切来路?”
“查了,很明确,听说,是沧州府尹想要巴结讨好陈智贤,连夜差人送到陈智贤府上,账目、名单都很充足,那位沧州府尹也是对自己贿赂陈智贤一事,供认不讳。”
“负责此案审理的刑部人员是谁?”
“正是现今的刑部尚书杨青。”
“杨青?”
周瑞想起了一路陪同到天牢大门的那个枯槁老者。“圣上,您有所不知,根据暗卫的调查,杨青近段时日与丞相许元走的颇近。”
韦老续道。“哼!看样子,陈智贤被栽赃,十有八九跟许元脱不了干系。”
“那个沧州府尹呢?”
“死了。”
“死了?”
“对,死在了天牢之中,至于原因不详。而圣上也没派人详查。”
“这事儿一看就有猫腻,为何不查?”
周瑞好奇。自己前身到底是个什么奇葩?“这……”韦老尴尬,欲言又止。“因为,皇兄你急着下江南游山玩水,不想再查这烦心的案子,索性,全交给了丞相许元一人办理!”
一旁,周月忍着恶心,没好气的看了眼周瑞。“是这样?”
周瑞错愕。“正是。”
韦老讪讪一笑。周瑞欲哭无泪,唯有以手抚额,前身的自己到底干了多少蠢事儿?留了多少烂摊子?“皇兄,月儿还有一事劝告。”
一边,周月郑重道。“说。”
“现如今,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差不多过半都是许元的门生故人,他们也大多都身居要职!倘若皇兄,再继续听信许元,任由其发展下去,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周月缓缓道。这句话,换做以往,周月那是打死都不会说。因为,她怕惹恼自己哥哥,给自己带来麻烦。毕竟,那个时候的周瑞,实在太过宠信许元一家。但经历了码头上的事儿,以及这一路上的观察,周月发现自己哥哥的确比之以往大不相同,他是真的想通了,才会在码头上,不顾太后淫威,也要保下自己,避免将大周江山拱手送人。也是如此,周月才会郑重其事地说出这番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