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他便是带着韦老等人,一路前往了刑部。“赵恬呢?”
“老臣,已是命人将他关在地牢最深处。”
“带朕去见见他!”
周瑞吩咐。“遵命!”
杨青恭敬道。然后,带着周瑞一行人,直接来到了关押赵恬的地牢。地牢,阴暗潮湿,几乎看不到半点光亮。而在这阴暗潮湿的地下,一位披头散发的魁梧中年人,被玄铁打造的镣铐,死死锁住了手脚,让人半点动弹不得。听到脚步声,浑身狼狈的赵恬,缓缓抬头,赫然见到了周瑞一行人。“赵将军,别来无恙!”
周瑞微微一笑。“何事?”
赵恬声音沙哑道。“朕听说,你跟北凉公孙悬有合作,还私底下将你虎啸营的兵器拿给了对方,让对方派人来京中杀朕?”
周瑞缓缓道。“我没想杀你!”
“那为何当日那一批杀手,却是有你虎啸营的兵器?”
“是公孙悬!”
“哦?”
“他为了策反我,让我跟林忠闹矛盾,偷偷差人入虎啸营,偷走了兵器,借此想逼我上绝路。”
赵恬回应。“原来如此。”
“那照这么说来,赵将军确实对朕没有谋害之心了?”
“我赵某世代忠良,虽身在川北,但心却在朝廷,怎会轻易做出此等弑君的举动?”
赵恬神色激动。“你这番话,着实让朕感动。”
周瑞回应。“信不信由你。”
赵恬淡漠道。多说无益,周瑞怎么想,那是周瑞的事情。只要他自己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从始至终,他的目标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林忠,顺势夺下川北大权。暗害周瑞一事,他是从未有过半点念头。看着赵恬的样子,周瑞陷入了沉默。整个阴暗潮湿的地牢,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之中。“想报仇么?”
许久,周瑞率先打破了平静。“什么意思?”
赵恬一愕,不禁抬头看向周瑞。“朕让人查过,你妻子以及整个将军府的人都死于林忠之手。”
“所以呢?”
“所以,朕能帮你的忙,朕能助你杀了林忠!”
“你要杀林忠?”
“怎么?很奇怪?”
“我不明白,你有什么理由想除掉他?”
“林忠一行人,曾暗中勾结女真,做一些不为人知的勾当,这个理由够么?”
“勾结女真?”
赵恬一惊,满脸不可思议。“看样子,你不知道?”
“闻所未闻!”
赵恬压下心中震惊。“有人曾与朕说过,林忠私底下与女真有所来往,甚至还向女真出售了大量的唐门特制暗器。”
“原来如此。”
“不过,现在的朕,还没有足够的证据!”
“那你现在来找我……”“朕要你加入暗卫,潜伏入川北,给朕详查林忠私底下勾结女真的确凿证据。”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川北虎啸营的大将军,对于川北内部的形势,没人比你更清楚,更何况,你在川北之中,也有着足够的人脉以及影响力!朕手下的人,没人比你更合适!”
“林忠此人狡诈多端,心思缜密,派我去调查,恐怕不行。”
赵恬叹息一声。“曾经的你,或许不行,但别忘了,你现在有朕相助!”
赵恬陷入沉默,久久不语。“朕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答复朕!”
周瑞看着犹豫不定的赵恬,转身就要离开。“等一等!”
赵恬连忙叫道。“怎么?考虑清楚了?”
“我答应你,加入暗卫,重回川北,详细调查林忠私底下与女真勾结的一应证据!”
赵恬神色坚定道。找林忠复仇,眼下,或许是他唯一的机会!他也相信,以眼前圣上以及朝廷的能力手段,有他们相助,自己绝不会再像第一次那般失败,落于林忠的手中。“杨青。”
“老臣在。”
“让人给赵恬松绑,还他自由,另外,朕释放赵恬一事,属于机密,若是消息外露,朕定严惩不饶!”
周瑞下令吩咐。“老臣领旨。”
杨青恭敬道。很快,他便是亲自上前,替赵恬解开了镣铐,还给了赵恬自由身。“属下赵恬,多谢圣上,搭救之恩!”
赵恬连忙跪拜在地,满脸感激。“起来吧!从今往后,你就是朕手下的人!另外,这位是韦老,暗卫首领,主要负责暗卫的差遣一事,你就跟在他手下,事后,该怎么做,韦老都会给你安排!”
周瑞柔声说道。“遵!”
赵恬应声,缓缓起身,看向韦老,抱拳示意。“走,随朕去看看下一个人!”
收服了川北第一猛将赵恬,这让周瑞十分满意。“不知,圣上,还要见何人?”
赵恬一脸不解。“公孙悬!”
“圣上,这公孙悬极度阴险狡诈,乃北凉军师之一。此次,他所率领的使团入川北,就是为了说服林忠,想要川北联手扶南王徐奎,共同针对岭南,从而脱离朝廷掌控!”
赵恬如实道。曾为川北虎啸营大将军,一些消息情况,赵恬自然是极为清楚的。“北凉的人,倒是打的好主意。”
听到赵恬的话,周瑞冷冷一笑。“所幸,林忠这人也是狡猾之辈,并未轻易受到公孙悬蛊惑,反倒是利用手段将公孙悬给制住了!”
“林忠,再怎么说也是川北的异姓王,什么大风大浪、阴谋诡计没见过?在他那个老奸巨猾的川北王面前,公孙悬区区一个北凉军师,如何能与对方斗智斗勇?”
周瑞嗤笑。“圣上,所言极是。属下,当时也是报仇心切,遭受了公孙悬蛊惑,方才落得如今下场。”
“好在,圣上不嫌弃属下,愿收纳属下,不然,属下妻女以及整个将军府的大仇未报,就此丧命,只怕,九泉之下,也不得瞑目!”
赵恬感慨连连。“吃一堑长一智,从这次失败的经历,你得多多反省自己的不足,切莫小瞧了林忠那个人!”
周瑞提醒。“圣上教诲,属下铭记在心。”
赵恬郑重回应。两人一路交谈,没多久,便是来到了关押公孙悬的地方。现如今,公孙悬浑身血污,一副随时都要死掉的样子。更惨的是,公孙悬在被林忠带入京都之前,他的舌头已经被林忠给提前拔掉了。显然,林忠是在忌惮,害怕公孙悬向周瑞吐露什么消息,方才故意拔掉了公孙悬的舌头。“呜呜!”
公孙悬一见到周瑞,顿时,满脸惊怒。“你派人杀朕,意图挑起川北与朝廷争斗的事情,朕已经很清楚了!”
周瑞来到公孙悬近前,缓缓蹲下身,一脸冷漠的说着。公孙悬怔怔的看着周瑞,口中只是发着呜呜声。“现在,朕来找你,只有一件事儿想要问你,你知道林忠什么事儿?他为何要故意拔掉你舌头?”
周瑞注视着公孙悬,语气森冷。公孙悬停止了呜咽,竟是选择了沉默。显然,他不打算吐露那一切。毕竟,一旦吐露林忠跟女真确实有往来,那自己就是在将川北推向朝廷,而林忠也势必记恨自己北凉。到时候,自己北凉将会面对更加严峻的形势。“怎么?不打算说?”
“还是说,你遭到林忠这等侮辱殴打,也选择忍气吞声?宁可一死,也要将那秘密带到地下?”
公孙悬依旧保持着沉默。“你难道就不想复仇吗?难道就想看着林忠好端端的逍遥自在,而你在经受了种种折磨,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牢之后,还要遭受凌迟处死,死后,就连下九泉都不能瞑目?你真的甘心吗?”
周瑞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他的话语,犹如一把把尖刀,不断扎入公孙悬内心深处。一番言语,使得公孙悬内心极度挣扎,让他在大局大义以及私人仇恨面前,反复横跳。“呜呜!”
终于,公孙悬不再保持沉默,而是仰天发出无声的怒吼。其双目更是通红如血。每当想起林忠对他的所作所为,他便忍不住内心深处的愤怒。自己都要死了,还顾什么大局大义?报仇!自己要报仇!自己要林忠不得好死!一想到这里,公孙悬伸手咬破了食指,颤抖着手指在冰冷的地上,写下了一行行血书。那些都是关于他所知道的林忠私底下与女真有往来勾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