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真的多亏圣上出手相助了,不然,矛叔爷孙俩恐怕要遭大难了!”
一回到木屋,方夫人就是如此说道。“一点小事,不足挂齿!”
周瑞微微一笑。方夫人莞尔,随后,笑道:“圣上,我去做一些鱼汤来款待,还请圣上与诸位稍待。”
“好。”
周瑞笑着点头,没有拒绝。“穆儿,你唐叔呢?”
这时,方夫人看向方穆,出声询问。“我也很纳闷,算算时辰,唐叔,他应该回来了啊!”
方穆一脸好奇。“要不,娘,我出去找唐叔?”
“也好。”
方夫人点头。“不用了,我回来了!”
正在方夫人允许方穆出门之际,房外,传来一道沉浑沙哑的声音。只见,一位身穿破烂布袍,满面憔悴的魁梧中年人,缓步进入房中。中年人手中,还提着一些上山打猎回来的野兔、野鸡等等。“嘻嘻,唐叔,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走丢了呢!”
方穆笑嘻嘻的上前,一把抱住了中年人的大腿。中年人放下肩上的几只野鸡、野兔,一脸溺爱的揉了揉方穆的脑袋。“你可算回来了,都累了吧?”
方夫人上前,接过中年人打猎回来的几只野鸡野兔。这段时间,她以及方穆还有家中病榻在床的老母,全都靠着中年人打猎方才得以幸存。“无碍。”
中年人回应。“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是圣上吧?”
“你都知道了?”
方夫人错愕。“嗯!”
中年人点点头。其实,他早就回到了贫民窟,也暗中听到了周瑞与方夫人之间的谈话。“草民唐越,拜见圣上!”
中年人转身,来到周瑞面前,恭敬的跪拜在地。“你就是唐越?”
周瑞一听到中年人自报身份,不由一愕。“看来,圣上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了!”
“听说了。”
“不知,圣上,能否与草民私下聊聊?”
“可以。”
一旁,方夫人见唐越有要事与周瑞商谈,便不多打扰,转身准备去处理打猎回来的鱼、野鸡以及野兔。秋婉月则是亲自上前去帮忙,方夫人本想婉拒,但架不住秋婉月坚持。就这样,唐越带着周瑞,离开了木屋,一路来到贫民窟后面的一座小山上。“有什么事,直说吧!”
周瑞出声道。“还请圣上,救我妻儿!”
唐越跪拜在地,神色诚恳。“朕,凭什么要帮你?”
周瑞问道。“草民身上,有林忠与女真族来往交易的一应证据!只要圣上设法将草民妻儿救出来,草民愿意将那些证据,全部上交给圣上!”
唐越回应。周瑞沉默。“圣上,草民这段时间,虽一直在岭南躲避唐门追杀搜捕,但也知道朝中的一些事情,圣上想要查林忠,那就必然少不了草民手中的一应证据!”
“你倒是知道的挺多!”
“不过,你就不怕朕反过来害你?毕竟,朕可是暴君啊!”
周瑞冷冷道。“以往,草民也确实认为圣上就是暴君,所以,这段时间,一直躲避在岭南之中,不敢贸然上报林忠与女真勾结一事,只想着利用手头的证据与林忠、唐门换我妻儿老小平安。”
“但自从刚才,见到圣上仗义出手,替矛叔爷孙俩赶走了混儿帮,草民才敢有此一求!”
唐越缓缓道。先前,贫民窟中,周瑞教训程蛮子等人的一幕幕,唐越一直在暗中观察。若非是见到那一幕,相信周瑞是个仁明的贤君,只怕,唐越无论如何也不会求周瑞帮他救出妻儿老小。“行了,起来说话吧!”
“正好,朕也有很多事情,想要向你了解。”
“只要是草民知道的,草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唐越起身,神色真挚。如今,普天下,能够救他以及救他妻儿老小的人,只有眼前周瑞。自然,对于周瑞有任何的疑问,唐越都是巨细无遗的回答。“唐门的人,在追杀你?”
“对!”
“如此,岭南之中,也有着唐门的人?”
“对!”
“那些追杀你的唐门弟子,现如今都在何地?”
“草民,不是很清楚,不过,据草民所知,唐门与江家往来密切。”
“哪个江家?”
“岭南宰相——江左。”
“看样子,莫天愁所中的沉香散与江家脱不了干系了!”
周瑞冷笑。“据草民所知,林忠此人野心不小,早些年,一直私底下与女真合作,近段时间,又是一直打着岭南的主意。王都江家,背后的支持者,就是林忠!”
“所以,江家才会害莫天愁,目的就是要掌握岭南势力?”
“对!”
“只要江家真正的掌握了岭南大权,再联手林忠,届时,川北、岭南就有足够的力量对抗朝廷,从而退出朝廷掌控。尤其是,扶南王徐奎这些年对朝廷也是两面三刀!”
唐越娓娓道来。曾为唐门强者,他知道的一些秘辛,自然是不少。“朕很好奇,你曾身为唐门高层,为何要叛出唐门?”
周瑞看着唐越,出声询问。“如果,草民说讨厌女真,圣上相信么?”
唐越回应。“哦?”
“草民先父,曾死于女真之手。但偏偏,唐门上下却是要听从林忠的指使,执意与女真往来,这是草民所不能容忍的!”
“所以,你就选择了背叛唐门?”
“对!”
“还有一事,为何与方承志的家人在一起了?”
“方承志是我好友!”
“叛出唐门之后,草民便寻求他的庇护!”
“原来如此,所以,江家那边应该是查出了什么,才会故意扳倒方承志,目的就是想从方承志口中,撬出你的行踪?”
“对!说起来,都是我害了方兄。”
“朕挺纳闷,江家想要得知你行踪,不一定非要从方承志口中撬出消息啊!”
“只要江家愿意,眼下的方夫人以及方穆,也都会被江家给随意收拾才对。”
周瑞摩挲着下巴,一脸好奇。“因为,方兄掌握着江家私底下勾结林忠,意图夺位岭南王的证据。”
“想必,方夫人与穆儿能够不被江家找上麻烦,也都是方兄在暗中保护!”
“连带着我,也受到了方兄的庇护!”
唐越低下头,神色黯然。“原来如此。”
“那你可知道方承志的行踪?”
“草民,这段时间,也一直在找方兄的行踪下落,想要救他出来,但可惜,一直没有任何线索。”
唐越十分懊恼,脸上,更是充满了自责。一日救不出他好友,他这内心就一日不得安宁。“朕有个办法,可以找出方承志的下落,只是,这个计划可能有点冒险,保不准,连你的命都有可能丢掉!”
周瑞看着唐越,一脸认真。“圣上,但说无妨,只要能救出方兄,我唐某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又能如何?”
唐越慷慨激昂的回应。他很清楚,单凭他一人之力,想要找到方承志,并将之救出来,那是天方夜谭。但若是有周瑞相助,一切问题,那都不再是问题!“行,咱们先回去,喝点鱼汤,吃点东西,再慢慢谈接下来的计划安排!”
周瑞大笑。带着唐越,一路离开后山,重返贫民窟。正巧,他们一回木屋,方夫人就是做好一锅鲜美的鱼汤,更是烤了几只野鸡、野兔。食物虽不如宫中御膳,但也别有一番风味。“圣上,寒食简陋,望不要嫌弃!”
方夫人亲自给周瑞盛了一碗鱼汤,神色恭敬道。周瑞接过汤碗,盛了一口鱼汤,入口香甜:“方夫人的厨艺很不错,比朕皇宫的御厨都不遑多让!”
“圣上,说笑了!”
方夫人听到周瑞的夸赞,谦虚的回应一句,但内心还是很高兴的。眼前这青年,哪里是传言中的暴君呐!普天之下,能有如此平易近人的暴君吗?“臭小子,滚出来!”
“出来!你程大爷今天要跟你好好算算帐!”
“再不出来,休怪你程大爷不客气,直接掀了这破房子!”
正在周瑞等人其乐融融的享受着美食之际,房外,就是传来一阵叫嚣声。那叫嚣的不是别人,赫然就是程蛮子。对方这是头铁,上门找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