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牛有感而发的感慨了一句,也令包厢座间诸人心头打了个激灵,也不由自主的联想到拾市的黄家。
几年前的黄家是拾市名符其实的豪门旺族,让人谈及羡慕不已,然而,谁能想到它正在巅峰之际就走下坡路,并且似易涨易退的山中水那样的速度衰落。
曾经的市里豪门,在两年前清明一场炸坟,顶梁柱死了一大片,这还没到三年,黄家又冒出个什么家族遗传病,就算还没有大量死亡人数,严重程度并不比炸坟那次好到哪去。
黄家是什么时候走下坡路的?
聪明的人寻根溯源,发现黄家某人被曝私生活不检点并有私生女之后,黄家的好运好像就划上了句话,倒霉事件便一件接一件的发生。
说白了,黄氏家族的衰败与九稻乐家姑娘是有联系的,并且还有一个有趣的现象——乐家姑娘越出息,黄家就越倒霉。
乐姑娘如今如日中天,黄家已是日薄西山。
如果黄家当初没有对乐家赶尽杀绝,没有暗中让人害乐姑娘,像现在黄家患遗传病找她看病,她大概不会拒绝吧?
乐姑娘连白血病、肝癌什么癌都能治好,像黄家那种遗传病又不是致死的绝症,她肯定能治,就算不能根治,也应该有办法抑制住,不让它发作。
可惜黄家把乐家得罪死了,以乐姑娘那种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恩怨分明的硬脾气,就算黄家能低头,估计乐姑娘她也不一定接受。
众人想了很多,悄悄地看向乐家姑娘的方向,又忍不住美慕罗老师,更赞同罗老师那位朋友的话,人啊,还是善良一点的好!
获得了无数目光关注的乐小同学,淡定得不能更淡定,不发表任何看法,淡定吃菜。
莫名其妙的人群走了,柳少也从容落座,继续吃吃喝喝。
杨父与一拨人从大厅离开,走到了楼梯转角处才抹把汗,黑着脸骂自己不成气的崽:“你怎么不早说你跟那位打过架,你妈还骂过人家?你早说清楚,我们也不会丢这种脸!”
“我说了,我说过我与乐韵关系不怎么好,是你们非得要上来……”杨钱程也委屈,他都说不要来,两边的家长非要去给罗班敬酒。
他结婚没请罗班,别人也不会说什么,恰巧在酒店遇上高中的班主任,去敬一杯酒也是应该的。
杨钱程就不明白,给罗班敬酒就敬酒吧,为什么两边家长非得要单独给乐韵敬酒,敬了罗班的酒,为了礼貌,笼统的敬罗班同桌人员一杯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单独扯上乐韵?
杨父气得极想一巴掌扇崽子脸上去,只说关系不怎么好,谁知道怎么个不好法?
他再气,也不能当着亲家那边的面打儿子,转而狠狠瞪了眼婆娘:“钱程不说清楚,你哑巴了也不会说?儿子打架那么大的事儿你还能不记得?你骂过人家心里没个数?”
被迁怒的杨母,生生承受了男人的责骂,这么多年了,谁还记得儿子高中与谁打架的破事儿?
她只记得儿子跟一个黄毛丫头打架,还被打伤了,她去学校找人算帐,然后才发现那个黄毛小丫头伤得更重,没能帮儿子打小丫头顿出出气,只骂了人一顿。
谁能想到当年和儿子打架的黄毛小丫头竟然就是九稻飞出的那只金凤凰啊。
杨母委屈,但她没法说。
新娘子与她娘家父母亲虽然因跟着上二楼丢了脸很不舒服,却有大局观,不找亲家麻烦,免得让女儿难做人,所以他们什么都没说。
一行人缓了缓气儿,下了楼。
在一楼要过穿厅去宴厅时,杨钱程看到杨斌彬急冲冲从外面进了酒中店,他与杨斌彬同姓杨,也玩得来,就算后来分班了,他们也仍然玩一起,结婚自然也请了杨斌彬。
杨钱程高中时会和同学孤立欺负乐韵,有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杨斌彬,杨斌彬喜欢张婧,张婧不喜欢乐韵总找乐韵麻烦,杨斌彬自然站张婧一边,一起欺负乐韵。
杨斌彬因为家里有小厂子,是班里最有钱的同学之—,他有钱,自然阔绰,经常拉上同学们去下下馆子,打打牙祭,班里的男女生基本都与他玩,哪怕与他玩得不特别好,遇上张婧杨斌彬与乐韵不对付,也几乎偏向杨斌彬,就算有三几个有正义感的也不敢帮乐韵。
与乐韵同年毕业的同届生,不管考得如何,最终只有乐韵离开了E省就如金鳞一遇风云便化龙,短短一二年便名声鹤起,其他同学没什么丰功伟绩可说。
杨钱程他当年高考时名落孙山,后来复读了一年,再次榜上无名,他没在读书一条路上死磕到底,自己做了点小生意,又炒股票,走狗屎运给赚了一笔,租个门面做生意,如今也是个有几十万身价的小富豪,也是没做出什么成绩的同学群当中最有出息的一个。
杨斌彬虽然勉强挤上了一本线,大学里也没有什么惊艳的成绩,想考研也没考成,在汉市找了份工作,做得也并不怎么舒心。
因放元旦假,杨斌彬也回了房县,他先跟家里去另一家赴了场喜宴,然后才来杨钱程这边。
找到酒店的杨斌彬,正好看到一行人从楼上下来,最初没看清,当看到穿婚纱的新娘子才多看了一眼,也看到了杨钱程。
找到正主人,自然打招呼喊了一声,再快行,走到新郎面前,将自己的红包递新郎新娘:“不好意思,我来迟了些,祝你们百年好合。”
“谢谢。来了就是当我是兄弟,走,进厅坐。”
杨钱程将红包交给帮管红包的人保管。
杨父等人听到来人喊“杨钱程”时猜知是自己家的客人,都准备好了烟,当青年递来红包,家长们也热情的递烟招呼。
杨斌彬接了烟,与大家一起走,多嘴问了一句:“看你们像是刚从楼上下来,楼上也摆有席面?那不得有百来桌?”
杨父等人的笑容僵了僵,杨钱程摇头:“没,罗班孙女今天也结婚,就在楼上,我上去敬酒。”
“哦。真巧。”
杨斌彬愕然,没听谁说罗班家要办喜豆啊,顿了顿又问:“有多少同学去了?高一时的同班同学全去了的话,我也包个红包去恭贺一下、”
“罗班应该没给学生发请帖吧,没见同班其他同学,只有……”杨钱程顿了顿话头,才硬着头皮说出两个名字:“只有乐韵和杜妙姝两个去了。”
“?”
听到“乐韵”两个字,杨斌彬后背皮咻地张紧,一股子寒意从脚底一下子就冲上天灵盖。
犯怵的感觉来得猝不及防。
犯怵中的杨斌彬,脚也瞬间像生了根似的,人也僵住了,声音都变了:“乐……乐韵……她在楼上?”
“嗯,乐韵和杜妙姝都在,走吧,她们不会来我这里,我们进去喝几杯。”
杨钱程怕杨斌彬为避开乐韵会立即就走,拖人去宴厅。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杨斌彬如今最怕遇见乐韵,听说她在楼上,感觉浑身都不自在,想走又怕被人看轻,硬着头皮跟着杨钱程进了厅,被安排在一桌坐着吃席,无论吃什么都味如嚼蜡。
在二楼宴厅的乐韵,神识超强,知道杨斌彬来了也挺惊讶的,没想到杨斌彬和杨钱程还没断联系,可见他的酒肉朋友中也有比较长久的。
杨斌彬在高一时为了讨好张婧,将同班同学拉过去,撒了不少钱,也结交到了同班的那批同学,组成了猪朋狗友团队。
高中分班后,有些同学分去其他班,与杨斌彬来往得较少,大约因杨斌彬为了一直孤立她,分班后仍然和与她同班的男女生来往殷勤,保持着孤立她的队营没变。
高中毕业后,乐韵也懒得去关注杨斌彬与原高中的同学关系如何,听小肚子说了一句,据说以前高中的同学大部分与杨斌彬也没什么往来了。
杨钱程结婚请了杨斌彬,他也来了,说明两人的关系还是比较好的。
乐同学正想着要不要去与杨校草“叙叙旧”,杜妙姝看着她半晌没夹菜,伸手拍小同桌的金贵狗头:“小妞,你在想什么想得浑然忘我?”
同桌老少爷们齐刷刷地望向小姑娘。
“我刚想起来杨钱程和杨斌彬玩得极好,不知道杨钱程结婚杨校草他有没来。”
被小肚子一爪子给打断神思,乐韵无奈地撇撇嘴角,小肚子总是喜欢拿她的脑袋当西瓜拍,好气噢!
“对噢,我竟然没想起来那茬,”杜妙姝瞪圆眼:“要不,我们去打探打探?”
“打探了又怎么样?你们还想搞事不成。”
罗班对自己教过的两个女伢崽超无语,这俩脑瓜子在想什么啊,她俩与杨斌彬不对付,关心杨同学干什么哟。
“罗班啊,瞧您说得,好像我们是搅事精似的,我和我同桌又不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那种人,我打听也就顶多看看他过得如何,他要是过得不顺心,我就高兴了。”
杜妙姝睁着大眼睛,说得无辜极了。
“嗯嗯嗯,小肚子同学说得对,搞事是不会搞事的,顶多去打打落水狗。”
乐韵也一本正经脸。
罗班瞪着两个女生有种想当作不不认识的冲动,这都是什么人,你们能不能别那么诚实啊,哪怕骗骗人也行,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表示想看人倒霉,这样会落人口实的。
其他人:“……”嗯,我们什么也没听见,真的,你看看我们的耳朵是不是都老老实实的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