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小哥哥回到了福利院,说明他身体健康了,乐善真心为其高兴,笑得眼睛弯成小月牙。
“恭喜小哥哥康复出院,以后好好读书,加油!”
“嗯。”
漂亮小弟弟笑得眼睛亮晶晶的,可爱又乖巧,徐侠客主动牵漂亮小弟弟的手:“我带你去参观吧,这个地方我比较熟。”
“好的。”
乐善没意见。
一大一小两个小朋友手拉着手,黎照跟在后面当个专业的撑伞人,有种自己就是为皇帝撑华盖的侍从的即视感。
中午很多小朋友要午休,不宜吵闹,徐侠客没带漂亮小弟弟去室内,先带他去室外参观,去的都是自己小朋友最喜欢的地方。
乐小同学做完针灸,与帅哥们去吃饭时走得是大楼的一个侧门,出了大楼,在去食堂的路上,听到了弟弟的声音,嗅到了收容中心某个小朋友的气味,也知道宝贝弟弟跟谁在一起。
她非常淡定地走了过去,没有去打探弟弟和他认识的朋友怎么相处。
燕行也听到了小乐善和小孩子的说话声,小萝莉没好奇,他自然也不好奇,坚决不去打探小乐善的隐私。
乐同学去食堂吃了饭,又去做准备,下午一点半即开始针灸。
在收容中心得到治愈的一拨儿童上午出院回了福利院,半下午后,在聋哑学校就读的聋哑儿也先后回到福利院。
张女士和护工们先与从学校回来的聋哑儿谈话,再让他们回宿舍或自由活动,只要求他们傍晚去指定的地方集合。
乐同学下午做完了针灸,于晚饭后去给从外面回来的聋哑儿看诊。
那一拨儿童除了聋哑儿,还有几个身体有毛病、已经在正规学校读初中的半大孩子。
聋哑儿和半大的孩子,一共二十三个。
乐同学看了诊,列了治疗名册,有十五个儿童有治愈或恢复某部分功能的希望,另几个儿童除了一个眼角膜坏了需要排队等眼角膜,其余人已经回天乏术。
小萝莉列好了治疗名单交给了福利院的医护,自己又去针灸,给预排在晚上治疗的儿童做针灸。
徐侠客带着漂亮小弟弟在福利院室外的一些活动场转了一圈,等到午休结束,再带小弟弟去了室内玩。
两个小朋友东溜溜西溜溜,自得其乐的玩了半天,晚上还一起去食堂吃了饭。
晚上没啥好玩的,黎照带小师弟先回酒店。
戴同学睡得特别的沉,一觉睡到中午才醒,爬起床,发现已经十一点多钟,他自己收拾整齐,去酒店餐厅搓了一顿,回到客房疯狂写笔记,记录昨天协助小萝莉做针灸和做手术的过程,记录小萝莉讲的一些病症原理和病发原因等重要的宝贵知识。
他忙了半天,将记住的东西全给整成了文字,傍晚等着小萝莉回来吃晚餐,左等右等不见人影,打电话问了才知小萝莉晚上也排了针灸,大约要到晚十二点左右才回来。
戴同学没再去福利院,自己填饱了肚皮,又呆在客房回想手术中的过程,研究自己的笔记。
他没等小萝莉回来,自己到了晚十点即先休息,第二天一早即起了个大早,与小萝莉和燕帅哥等人一起吃了早餐再去福利院。
再次到达福利院,戴同学没再跟去针灸室观摩,他在福利院做义工,只等小萝莉做完针灸给儿童们做手术再去当助手。
重症儿收容中心的儿童们才一百多个,小萝莉在第一医院仍然呆了一个星期,福利院患有疾病的儿童更多,治疗时间不比在收容中心呆的时间长,也不可能少于一周。
好在福利院是封闭式的管理,没有外来人员来往,小萝莉在福利院给儿童看诊治病不怕被人泄露行踪又引来网红主播。
小萝莉是12号前往福利院献爱心,那一天也是蒙嫂与工地纠纷案的庭审日。
案子在哪发生就在哪上诉,工地承包商在工地所在的市法院起诉,由当地法院审理案件。
李婆婆家没有什么有出息的亲戚,自己的女儿也不是学法律的,蒙嫂自己也不懂法律知识,请了个代理律师。
律师分析过案子,知道胜算几乎没有,仅只能尽量依据蒙嫂是工地的合同又是在工地上犯病那一点争取要求适量赔偿。
法庭如期开庭审理,工地承包商请的代理律师陈述时有理有据,事实清楚,而蒙嫂本身弄假体检表,立身不正,无法狡辩,律师死咬着他的代理人并不知道自己重病,纯属因为她一个女人要养家糊口,舍不得多花钱才弄了假体验表,她在工地劳累过度才犯病,属工伤。
承包方的律师还找到了蒙嫂曾经因呕吐去医院检查过的证据,证明她身体在去年就出现了问题,她本人不愿意体检而弄假证,明显就是为隐瞒身体不舒服的真相。
双方律师争论了很久,然而法院讲究的是实证,蒙嫂弄假证是事实,她因身体不舒服去过医院也是事实。碰瓷的嫌疑无法狡辩。
经历一番唇枪舌战,结果自然毫无疑问的承包方胜诉。
承包方胜诉,依法追究蒙嫂的责任,律师费用也要由败诉方承担,因蒙嫂签了合同算是工地的员工,承包方需支付她一笔医药费,双方互销了一笔,最终蒙嫂仍然需要赔给承包方一万二千。
蒙嫂被查出胃癌后,莫说没东家肯雇佣她,就是有东家愿雇她她的身体本身也吃不消,没有经济来源,每天要吃抗癌药,钱只出不进。
在身体与精神双重打击下,她像暴风雨中的稻草,虚弱憔悴。
官司输了,还要赔钱出去,对于蒙嫂而言无异于是雪上加霜,她的精神气又散了不少,更加萎蘼不振。
她也知道就算想再上诉,自己也不可能打赢官司,当场服从判决,也当庭将赔偿金交割清楚。
官司结束,蒙嫂付清了律师费用,又在昌市住了一晚,第二收拾了行李,拖着病弱的身体了回老家九稻。
蒙嫂被告上法庭的事,最初九稻人不知道,后来也听到了风声,短短些时间,九稻乡很多村都知道了八卦消息。
当蒙嫂回小村时,路上遇到认得她的人,本来想问问她官司打得如何,看到她那弱不经风的样子,生怕自己说了什么她气不过出了什么事赖自己头上,也就没去落井下石。
不过,路人没问,蒙嫂一回到小村,小村里的人可没顾忌,都跑去围观看热闹。
人人都来看自己家的热闹,李婆婆气得快升天,还得憋着,毕竟她家没个男人,有些事还得找同村人帮忙,不说远的,蒙嫂如今得了绝症,哪天去了就得找同村人抬丧才能送出家。
再说了,小妍还小,又在外地读书,哪天蒙嫂去了,她一个老太婆在家,终归还得指望邻居们照顾她一二。
忍气吞声的李婆婆,也禁不住时常想起小蒙嫁给周夏龙后的那段日子,因小蒙是周家媳妇,挂着乐家姑娘亲弟弟舅妈的名头,小村谁家不捧着她?
那段时间,不仅小村的人捧着她,去了九稻街上,知道她是小蒙的前婆妈,哪个不说她有福气?买点东西不用讲价,卖货的摊主自动以进货价算钱。
最初,她也是诚惶诚恐,被夸得多了,被捧着的日子太滋润,她也觉得理所当然。
可惜,那些美好的待遇随着小蒙与周夏龙离婚全部结束。
如果小蒙没有嫁给过周夏龙,一家子过着最苦的生活还没觉得苦,过了一段人人羡慕的生活,突然又回到原点,才明白什么叫天差地别。
因孙女闯祸得罪乐家姑娘,李婆婆经常被人指指点点,如今小蒙得了绝症,还背上了造假讹人的骂名,她在小村已经彻底抬不起头来了。
蒙嫂检查出胃癌已经是晚期,早期癌细胞没扩散,还可以切除病灶或部分胃,到了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胃和肠道都有了病灶,切除病灶手术已经不适用。
再说白一点就是没治了,仅只能服用一些能在一定程度上抑制癌细胞扩散或止痛类的药物,减轻一些痛苦。
她只能吃一些易消化的食物,还必须吃清淡的食物,辛辣酸甜都忌口,就连肉也炖得软烂才能吃,要不然肠胃根本消化不了。
就算每天口服药物,也仍然无法彻底抑制痛,有时候经常痛得睡不着,也干不了重活,就连二十斤一桶的水也提不动了,只能做些煮饭摘菜之类的轻活。
输了官司回来,蒙嫂精神压力大,吃不好睡不好,精神气与元力一点一点的弱下去,人更加的虚弱。
以前有儿媳妇赚钱养家,李婆婆就算要操劳,也还是享福的,如今儿媳妇病怏怏的,赚不来钱只能坐吃山空,她也担心得吃不香睡不着。
她担心小蒙看病花光了钱,小妍读书怎么办?
如果小蒙不吃药不花钱,病死了,她和小妍怎么办?
李婆婆心里不爽快,有时忍不住冒出想法想将小蒙赶走,最终还是没行动,如果真将小蒙赶走了,别人肯定会骂她薄情寡恩,骂她过河拆桥。
骂她其实也没什么,反正她年纪大了,活不了几年了,她怕影响唯一的孙女的前途,万一小妍以后找了男朋友或找到了好工作,被人知道了她家的事,觉得她家风不好,嫌弃小妍。
不好明着赶走重病的儿媳妇,李婆婆心头积着很多闲气无处发泄,对儿媳妇也不尽心,不会关心她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做饭仍照以前的样子来。
李婆婆怕影响孙女学习,没将蒙嫂患了胃癌的事告诉她,蒙嫂也怕影响女儿成绩,没说自己得了绝症,也没说打官司的事。
李小妍的学校中旬期末考试,15号正式放暑假,她没去打暑假工,放假就回家,15号回到了房县,因为没赶上回九稻的车,在县里住了一晚,搭16号最早的车回九稻。
16号是九稻的圩日,各村人去乡街赶集,有些村有人开拖拉机或犁田机去乡街,可以顺路搭载赶集的人。
李小妍回到九稻乡,都散集了,好在赶上一趟回小村的拖拉机,搭了顺风车。
拖拉机主不知李小妍知不知道她自己家的情况,路上也没问李小妍大学咋样,他看李小妍光鲜的样子,猜着她在大学应该过得不错。
李小妍在外省的大学里没人知道她是谁,没人揭她老底,每个月有一千八的生活费,在同学群同也属于中上等,妈妈还额外给了用于交际或买生活用品的钱。
她除了每天的必需开支,每个月有余钱买衣服,用得口红也是一二百一支,比不起动不动化妆品上千的同学,好歹比一个月花个几十块装抢自己的同学强,她是属于比不上不足,好歹比下有余。
大学里没有对自己知根知底的人,李小妍在学校过得很好,暑假回家也是想让妈妈知道她是个孝顺的女儿,让妈妈有盼头才更有动力的赚钱。
回到了小村,李小妍下了拖拉机,高高兴兴地回自己家,跑到门口,乍然看到一个又瘦又老的女人扶着肚子在干呕,还以为哪个邻居跑自家来给人添晦气。
她还没出声,捂着肚子干呕的女人听到脚步声,抬起头,那张脸一下子就冲入了眼帘。
“妈?”
李小妍看到熟悉的面孔却又瘦得只余皮包骨的女人,几乎不敢置信的喊了一声。
“小妍回来了啊。”
蒙嫂看到女儿,消瘦的脸上浮上了喜悦,灰暗无光的眼神也有了一点亮光。
干瘦的女人竟然真的是妈妈,李小妍受到巨大的惊吓,尖叫:“妈,你怎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蒙嫂看到女儿惊恐的样子,像被万针锥了一下,身心都泛疼。
李婆婆在伙房听到孙女的声音,急急地跑出门,看到变得更加漂亮的孙女,满心欢喜,也看到了在大门外屋檐下扶着墙的小蒙,张口就揭了直相:“小妍,你妈得了癌症,莫怕,你妈就是瘦了点,不是传染病。”
癌症?李小妍脑子里有根弦“嘣”的断了,妈妈得了癌症?妈妈病死了,谁赚钱送她读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