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一根弦紧紧的绷着,不得放松。手术进行了不知道有多长的时间,只是从天明到天黑,很晚很晚……手术室外聚集的宋家的人越来越多,不过大多是为了遗嘱来的。“华安姐,听说爸的遗嘱被张律师篡改了,那可是爸最信任的人啊。”
其中有耐不住好奇问宋华安的,都被宋华安冷厉的眼神挡了回去,无非就是想知道遗嘱的内容,到底有没有他的份而已。虚情假意的人宋华硕最讨厌。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打开,宋城满脸疲倦的走了出来,宋华安先迎了上去。“你外公怎么样了?”
虽然宋华硕做的事很过分,但是终究敌不过血浓于水,他对她的疼爱的确是真的,所以宋华安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怨他有事的。宋城点点头,握住宋华安的手,试图给她一些力量:“放心,手术很成功,只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先住重症监护室几天观察下。没什么问题再转到普通病房。”
宋华安听到手术很成功之后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宋华硕紧接着被退出来,众人纷纷跟在宋华硕的活动病床后面,张头探脑的看着宋华硕的情况。宋城将口罩摘下来放到口袋里,看着在窗前发呆的宋昱,朝他走过去,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外公昏迷前一直嘟囔着一个地址,我记下来了,他说要你把盛慕雁接回来。”
宋城把让护士记下来的地址递给宋昱。宋昱虽已经知道了盛慕雁的所在之地,但还是接了过来,对宋华硕的怨气消了大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我在家煮好糖水等你们。”
宋华安朝宋昱的背影大声的喊。凌泽在机场等了宋昱好久,他知道自家老大一定是要来机场的,不论结果如何,他也不可能让嫂子独自一人在异乡。接到宋昱的电话时,凌泽自告奋勇的告诉他,他将每个时段飞澳洲的机票统统买好了,已经买到了后天的,他说完之后宋昱给了他为数不多的赞赏。宋昱知道盛慕雁有一个美好的愿望,她心念国外,希望能到不同的国家去看看,尤其是澳洲。自从他告诉她那里是全球最合适居住的国家之一时,她总是想着去体验一把那里真实的生活。不知道第一次去澳洲她的心态是怎么样的,有没有看到偷粮食的袋鼠,不怕人的松鼠,有没有……想他。宋昱来的刚刚好,这个时段的机票刚刚开始检票,凌泽都以为他要赶不上了,他心潮澎拜的像是自己要去见老婆一样。就差给宋昱一个拥抱了。宋昱果断的逃离凌泽,不要还没有见到盛慕雁自己就被凌泽恶心死。漫长的飞行就像是一种煎熬,他记得她恐高很严重,很少做飞机的,平时将他抱到怀里她都要紧紧抓住他的衣服。所以,她只身一人时,一定很害怕吧。盛慕雁这时正在农场外围给羊驼喂食,关于国内发生的一切事情她都不知道。盛慕雁待的地方时墨尔本的乡下,跟全球几乎所有的城市一样,乡下的空气总是格外清新。盛慕雁拖下名贵的衣服,换上当地居民的衣服,身着马衣马靴,显得人特别精神,英姿飒爽让人移不开眼镜,农场看过她的人都要为她的美貌所吸引。尤其是她骑马时,几乎经过的人都忍不住停下来看看这个新来的国外姑娘。盛慕雁对这个农场很满意,觉得那两个不靠谱的保镖终于办了一件像样的事。宋昱来到这个农场时,盛慕雁刚好在骑马,微风扬起她的长发,像是调皮一般卷起她的发尾,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显的说不出的柔和,像极了天使,坠落人间。盛慕雁骑马的技术是来到这里之后刚刚学会,这项技能还不是特别熟练,她见到他的时候以为自己在做梦,神情恍惚移不开目光,背后是一丝没有被沾染的蓝天,清澈干净。怎么可能呢,前一秒还在脑海里的人竟然一下子就出现在现实中,跟她站在同一片土地,头顶同一片天空,盛慕雁深吸一口气,似乎从眼睛里落下什么东西。她很想低头看看是什么,可没办法从他的身上离开,她很想开口和他说话,只是张了张口,想说的话都卡在喉咙里。她的双眼不知为何变得模糊,盛慕雁松开手中的缰绳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现在看来墨尔本的阳光也抵不上眼前这个男人的微笑。宋昱朝她缓缓的走过来,盛慕雁脸眨眼都不敢,生怕这是自己的幻觉,可能是因为陌生人的靠近,马儿开始有些躁动,甩了甩头发现轻松了许多,双腿猛的一下抬高。盛慕雁猝不及防,手里的缰绳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一下子没了支点,只能跟着巨大的惯性往后仰,她闭眼之前看到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倒立,她心想:这下完了!在她以为自己要和大地亲密接触的时候,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能感觉到一颗心脏的跳动,盛慕雁睁开眼镜,宋昱那张紧张不安的脸出现在眼前,离得那样近。盛慕雁不自觉的摸上他有些清瘦的脸:“宋先生,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