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慕雁被宋昱的反应惊呆了,那张纸到底是什么,让他连形象也不顾了,原本她一点都不好奇是什么东西的,但是现在……盛慕雁眯起眼睛,对他伸出手:“拿来我看看。”
宋昱摇摇头,下意识的把手里那张纸往后放了放,既然要不过来,盛慕雁眼疾手快的开始抢,她知道宋昱怕痒,双手环抱住他的肋骨,宋昱顺势握住她的手。盛慕雁眼疾手快的抽走他手里的纸,背过身还没来得及看身后就传来他有些痛苦的呻吟声,她的心里一颤,转过头紧张的握住他的手臂。“怎么了?哪里痛?”
宋昱眼球骤紧,趁她不注意将她抢走的纸又重新抢了回来,不等盛慕雁思考直接撕得粉碎,她被他的行为震惊,对那张纸上的内容更加充满了好奇。除此之外,他的那些把戏自己是不会相信了:“宋昱,没想到你装的倒挺像的,有这演技个人强烈建议你转行。”
宋昱若有所思,觉得她的提议还不错,顺手把手里的碎纸屑放入了手边的垃圾桶。自己差点忘记了委托张律师的事,幸好自己的反应足够灵敏。“你这个提议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忘掉这个小插曲。”
宋昱在她的耳边打了个响指,把盘子里的镊子递到她手上,自己背过身体。盛慕雁注意到他肩膀起伏的程度打了些,有一种长松一口气的感觉,她有些气结的点点头,眼神一转,在酒精灯上重新消毒,本想直接放到他的身上的,但接近他的伤口之后又犹豫了。她怎么狠得下心,在空气中晃了晃直到凉透了才重新给他整理。不知过了多久,盛慕雁觉得自己像进行了一场大手术一般,期间重复着同一个动作。等到她把最后一块碎渣检查完之后,不经意抬头,发现巨大落地窗外的天空已经完全黯淡了下来,盘子里的玻璃渣竟然有小小的一推。“如果我和运锋离开华夏国你是不是就打算让它们待在你的身体里?”
“恩,让你心疼死。”
宋昱顺势接下盛慕雁的话,这样的话他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盛慕雁好笑的看着他:“宋先生!到时我都看不到你了,如何心疼死?”
她端起盘子将那些用过的棉棒和纱布一齐扔到垃圾桶里,打开垃圾桶刚准备倒的时候忽然瞥见了一个板正的印刷正楷字。她拿起来细看,那个字是‘离’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将垃圾放到一边,走到正在穿衣服的宋昱身边:“果然我的老公穿什么都好看。”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夸奖配上她那古怪的表情在他看来构成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清了清嗓子,没有接话,因为自己穿的不过是另一件白衬衫而已。盛慕雁走到他的面前,手握着他的脸,让他的眼睛看着自己,盛慕雁将手中细小的纸角拿给他看。“我不知道这个‘离’字的真正含义是什么,不过从材质上看,跟你刚刚撕碎的纸是一个材质的,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解释这个字的真正含义。”
宋昱无奈的闭了闭眼:“离婚协议书。”
“为我们两个准备的?”
“对。”
盛慕雁松开握着那张纸片的手,细小的纸片像落叶一般打着旋飘落,她转过身,不让宋昱看到自己脸上的笑意,并且佯装出伤感的语气:“原来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脱离我,我现在回来让你为难了吧。”
宋昱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像他解释,直接板过她的身体,托着她的脸,精准的朝她的唇吻了下去,霸道又热泪,抵过千言万语。盛慕雁自然的闭上眼睛,她知道宋昱是想让自己自由,这世间最热烈的爱是占有,最深沉的爱是放手,他的爱很独特,但不纠结,用自己最好的方式。宋昱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唇,伸手为她将不听话垂下的发丝别到耳后,深情的直视着她的眼睛。“昱,你这个傻瓜,当初明明自己也不想放走泽阳的,最后还是……你的原则呢,到底去了哪里?”
这难道还需要他回答吗,他的原则统统都在她身上:“凌泽对你说了南的事,对吗?”
盛慕雁喃喃自语:“原来她的名字叫做南。”
“是。”
宋昱的脑海中浮现起那张高傲自大的脸,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个可敬的对手。“如果他不说你就一直打算瞒着我吗,宋昱,我们到是不是夫妻,遇到问题该不该一起承担,泽阳已经不是以前的泽阳,我……”宋昱摸了摸她的额头,眼底涌出无限的温柔:“凌泽有一点没有告诉你,南近乎偏执的傲娇和自大他最大的致命点,就算没有那次缉毒任务,总有一天,终究会把命丢在别的地方。”
“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也是死在了泽阳的枪口之下,对不起,他的家庭还有那个幸存的孩子。”
宋昱看不得她露出这种神情,像是这个家庭是她一手拆散了一般,他用力揉了揉她的脸颊,试图将她这种落寞愧疚的神情揉净。“慕雁,这不是你的错。”
盛慕雁点点头,她知道,尽管凶手不是她,但凶手确实因为她被放走,两者并不冲突,而那一刻自私的她跟凶手却没有什么区别。她深吸一口气:“那孩子……”宋昱将她搂进怀里:“那孩子很健康,也很快乐,有时间我带你见见她,她一定会喜欢你。”
这个天气夜晚的微风没有丝毫的凉意,每一阵都会带来不同的花香,她越发的喜欢夏天,因为他的眼睛像极了这漫天的繁星。房间里响起了两声不同的铃声,他们同时看手机,是丁清婉给他们发来的简讯:飞机已经落地,随时做好待诏的准备。想必她和宋晓相处的不错,连谈话的语气里也充满着轻快,阴暗的角落里终于照射进去一丝阳光,显得极为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