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担心的问题。语言不通是很大的问题,这就意味着谈判根本无法进行,直接找华夏国的边境驻扎部队就意味着摩运锋的身份暴露,那他活下来的意义也不存在了。她可不想以后孩子们问起他们的干爹后,自己还要驱车带他们去监狱探望。无论从哪个方面讲都不科学,在她深思熟虑过后,这个问题成功打败告知卓一璇安勋身份这个问题,成为她第一大担忧的问题。命都没有了,哪里还会有脾气。并且还有一点,盛暮雁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眉宇间浮起一抹忧愁,她必须在预产期之前回去,不然的话······她想到这个村庄的破旧的诊所,不知道有没有妇产科这一科室。宋昱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握着她的手稍稍用力:“不用担心,有我在呢,这里景色这么美,我们留在这共度余生也不错。”
说完还不忘向她挑挑眉。说实话,听到他这么说,盛暮雁不是没有动容的,这两个小家伙不仅有做事不计后果的爸妈,而且还有对待生命没靠谱过的干爸干妈,此生注定是不平凡的。不如就留在命运替他们选择的地方,相互留在爱的人身边,终老。但是盛暮雁摇摇头,嘴边一抹浅笑,抚上他的脸:“宋先生,你知道吗,这三个月以来,每个人都在用说服自己你不会再回来的事实,这种感受,被巨大悲伤包围着的感受,独自一人活着的感受······太痛苦。”
宋昱微微蹙眉,深潭的眸子里闪动着波光,心脏抽搐了好几下,将她轻轻的抱住,盛暮雁贴紧她的胸膛:“我终于明白,人活着也不全是因为自己。”
她抬手指了指他的心口:“这个地方,藏着所有的喜怒哀乐,我们活着大部分都是为了那些将这些情绪装进里面的人。为了他们,我们才小心翼翼过,也奋不顾身过。”
以前我以为有你,哪里都是余生,但当我们的生命渐渐重合,越来越多的牵绊和无法割舍,而和你一起在这些牵绊中兜兜转转才是余生。“对不起。”
被那种巨大的悲伤包围一定是痛苦不已,走出来更是不易,宋昱现在想到的就是道歉,抱歉,让你等我这么久的时间。盛暮雁抬起头望着他,清澈如溪的眼眸里不断流淌出笑意:“并且还害我流了几公斤的眼泪,是该道歉。”
说完就踮起脚主动靠近吻上他的唇。“啊······”听到这个声音盛暮雁连忙往后靠了靠,满脸通红,抿了抿嘴唇,被打扰的宋昱比她还不满,下意识说了句脏话。他们同时转过头,看到替宋昱送石头的那个小女孩两只手死死的握住眼睛,手里攥了张纸,口中还念叨着什么,盛暮雁听不懂,想到应该是什么非礼勿视的话,扑哧笑出声。扶着腰朝她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小女孩低下头,将手中的纸递给她,盛暮雁有些疑惑,接过来没等问这是什么那孩子撒腿就跑没了影。盛暮雁有些尴尬,她唯一担心的是给那孩子心里留下阴影,当真是罪过,宋昱见她一边沉思一边摇头,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下。“收起你的担心吧,那孩子内心强大的很。”
盛暮雁撇了撇嘴,对于宋昱总是熟知自己想法这件事有些不满,显得她极其简单似的,她摊开手中的纸,上面是一幅勾勒简易的画。盛暮雁有些无奈,因为这画功比起朵朵的来,就像一面湖和一滴水,后者实在匮乏的很。“篝火节。”
宋昱适时的开口。见盛暮雁仍旧是不懂,指着她手中的画跟她解释:“篝火节是当地的习俗,在深秋初冬开始,为期一周,期盼上苍怜悯,赐给他们一个暖冬。”
不等盛暮雁开口,宋昱补上一句:“后天是村民出海捕鱼的日子,我们那个时候,回家。”
盛暮雁眼里闪过一抹惊喜:“当真?大家都语言不通,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在盛暮雁看来,那些村民应该没有那么和善吧,难不成这里也是个看脸的时代?“很简单,那天村长出海捕鱼受伤,受伤严重,我救了他而已。不止是这样,我还帮他们抓住了几个愚蠢的偷渡者,”盛暮雁一脸明白,她一直奇怪村里的人对他们的不同待遇,原来跟她是不是孕妇又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是没多大关系的,敢情是因为宋昱是他们村长的恩人!“对了,刚刚那孩子就是村长的女儿,自从知道是我救了他父亲以后送给我很多画纸还有鹅卵石算是回礼。”
“所以,这石头的原石是鹅卵石么?怪不得这么光滑。但是为什么将送石头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一个孩子,万一她受伤······”“这石头是她自己拿的,那天村长来找我递给我一幅画,上面画了艘船,国际刑警的标识。那艘船极有可能是搜救队,找当地的村民带出去,但是问遍了所有人,无人出海。”
宋昱停顿了几秒,紧皱眉头,似乎沉浸在当时自己因为摩运锋和腿伤不能出海,但心早就到达彼岸的那份焦急中:“等我再回到医院时,吴医生跟我说那孩子偷走了石头。”
“好聪明的孩子,竟然能认出国际刑警的标志,你知道吗,她遇上的正好是一璇乘坐的搜救船,这么说起来,她竟是你的救命恩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