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翔因为跳槽,心情十分忐忑,但是田菲菲却不会,她居然毫无压力地每天跟着张卫东一起闲聊吃喝,心中好像完全没想过要工作。他怀疑自己看错了。明星的职业压力是非常大的,出新歌怕粉丝不买账、拿代言怕比不过同行、出席公开场合怕自己被别的明星力压,就连出门化妆都是男明星的必修课。说到这里,就不能不提一件真事,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80年代香江娱乐圈明星的内卷有多严重。一次陈翔和另外一个咖位很高的男明星一起去迪厅,灯光下有人说:“翔仔你的皮肤好好啊,用的什么化妆品,推荐来我也想用。”
陈翔干脆地回答:“我从来不化妆。”
问的人惊讶地称赞说:“你天生的条件真是太好了,真是天生吃这行饭的人。”
其他人也跟着一起夸奖。边上那位男明星却伸手在他脸上一抹,手指飞快抹在雪白的桌布上,桌布上清晰可见的一道粉指印。全场顿时雅雀无声。陈翔从此和那位男明星成了仇人,他也成了当晚全场的笑柄。所以作为明星,不管男女,随时都要保持良好的状态,要去优秀的词曲人那里上供,要去各大广告商金主哪得到支持,很多都是突然发生的,你不准备就要抓瞎。这一切,都需要有人积极地做工作,但是来到这家公司后,陈翔发现田菲菲的这个部门人员少的可怜,大猫小猫两三只还都是兼职的,田菲菲的工作甚至没有人安排。这样的人,怎么跟竞争激烈的香江明星斗?说到底,其实还是一个功利的问题,田菲菲心性恬淡,对虚名不在意,所以能活的随心所欲,但是陈翔不是,他一边享受名誉带来的光环,一边不能接受名誉带来的负面伤害。人是矛盾的生物,张卫东明白她的想法,也并没有去安慰他的行动,来这边公司也是他自己的选择,签了合同,不是你想解约就能解约的。田菲菲说:“陈大哥,新歌你不用担心,你先修整几天,等咚咚有空,就帮咱们写歌。”
这句话让陈翔的心沉到了谷底,还等他有空?好歌那么容易来吗?哪个词曲作者为了一首好歌,不是薅光了自己的头发,甚至要到全球采风才能找到灵感?你会写歌吗?这个念头一起就被他压了下去,因为他知道张卫东不仅会写歌,还都是原创,这在翻唱成风的香江来说,这样的人就是天才。可写歌是多难的事,为什么他们以为很容易?张卫东没时间管他的想法,因为他要开始做答应别人的事。陈太平如此上道,他不能辜负别人的信任。要对付的人叫许青松,是锡兰华人,今年四十二岁,开着一家小公司,经营进出口物资,公司的业务也仅仅是过得去而已,这样的人跟陈太平能有什么恩怨?而且,陈梁淑仪对这个人也似乎很关注,这,不会是我想象的那种情节吧?东看着李丰收送来的消息陷入了沉思,声明一下,这不是八卦,不过是太平绅士的年轻妻子和一个年纪相仿的男子,特别是这位女子的丈夫已经等死,本身就会让人产生那方面的联想。结果这些资料分析,张卫东确认了自己的想法。陈梁淑仪的娘家在香江也是名门世家,而陈太平的二个继承人都是流连花丛的浪子,陈爵士虽然还健在,但是财产的争夺背地里已经波涛汹涌。收起了资料,就看见陈翔焦急地在门口走来走去,便叫住他说:“进来,有事吗?”
“张老板,我得到消息说校长他们俩都在筹备新专辑,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哦,你估计他们筹备需要多长时间?”
“三个月到半年时间,娱乐圈讲究效率,今年开年以后大家准备新专辑的时间都要比以前提前很多。”
“照你的意思是,如果咱们的专辑能提前推出,对你今年的工作有很大的帮助是不是?”
陈翔急忙点头,但是接下来又发愁地说:“不行,那几位著名的词作人都已经被他们请走,咱们现在才跟进,也要排在他们后面,可恨上一家公司根本不关心我的专辑,只想让我出去挣钱,不然我就能抢先请到那几位名家出手了。”
“所有的词曲作者都被请走了吗?”
“也不是,但是留下来的,都不是什么有名的音乐人,对我的帮助不大。”
说到这里,他一脸哀怨看着自己的老板,毕竟还是太年轻了,而且还是外行。张卫东笑道:“既然还有至少三个月的时间,暂时不急,我给你放假七天,你先四处走走看看,要是经济紧张,公司可以为你出这一项费用。”
陈翔心说谁要钱了:“老板,现在哪还有时间休息,时间不等人,咱们要是现在不准备,到年底也不一定能出专辑,到时候1985年的香江十大金曲,就跟咱们没关系了。”
陈翔工作起来无疑是认真的,他享受舞台和人群的欢呼,不能接受明年自己默默无闻。张卫东说:“怕什么,我让你去你就去,我都不在乎赚不赚钱,你担心什么?”陈翔几乎想抓着他的肩膀大吼:“你不在乎我在乎,你毁掉的是我的事业,今年如果掉队,我需要至少三到五年才能追回平局,帅哥的青春很短的,五年以后还会有什么人喜欢我?”
见他迟疑着站着不走,张卫东惊疑地抬头问他说:“怎么,还不走?”
陈翔离开的时候,脚步好像有千斤重,在百代的时候,他埋怨公司只顾拿他赚钱,让他四处赔笑脸,他不高兴,但是来到新公司,新公司却像是喝下午茶的草台班子,毫无娱乐公司的紧迫感,截然不同的公司环境,却都不是那么让人舒服。田菲菲到下午才来公司,她手里居然像保姆一样拿着一个保温瓶,陈翔知道这是她为张卫东煲得靓汤,这些人,个个为什么不求上进?所以他连田菲菲都开始嫌弃起来,做明星要是都像你这样,早晚要凉。田菲菲不解地问张卫东说:“咚咚,陈大哥怎么了,好像在生我的气?”
张卫东笑说:“他在恨咱们大家都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