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表示要留下来跟他详细谈谈。虽然不是经济挂帅的时代，但是能让治下的生活变好，一直是他最淳朴的愿望。县长要在家吃饭，黄氏可高兴坏了，亲自与关月玲一起出去采购，关月玲因为要干活不是很会安排过日子，被她嫌弃到不行，但是今天两人意见很一致，一定要招待好县里的领导。上马饮料不是拍脑袋就来的想法，皖北本身就是水果产区，加工果汁饮料有天然的资源优势。而且皖北地处南北交通要道，有完善的铁路和公路货运。现在哇哈哈还没出现，饮料厂直接对标的就是哇哈哈的AD钙奶之类的起家产品，后期他还准备了庞大的宣传费用，比如一套这种全国性的电视台，很容易用资本打造品牌，所以84年对张卫东来说，也是他国内事业起步的元年。现在虽然不是经济挂帅的时代，卫县长却是一个好官，限于当时的形式，张卫东放缓了村子的发展速度，北洼村的影响力虽然不大，但是至少带动了周边四个村子的生活，饮料厂只要上马，至少有二千名员工的规模，这又能改变多少家庭的贫困。当时已经有让一部分先富起来，带动本地区共同致富的说法，张卫东的做法不正好对应了形势。等到县长走了，关月玲担心地说：“我能干好吗？”
没错，饮料厂一开始要她来管理，她心里没底，这么多人想想就头疼。张卫东说：“妈你放心吧，肯定不是一开始就交给你，我已经在香江培养了两个人选，一个做管理，一个负责销售，等饮料开始筹备，就会让他们过来，到时候沈奇宁也会过来。”
虽然听到儿子一切都安排的很妥当，关月玲始终还是没底。按照张卫东原来的规划，上马饮料厂至少还要再等二年，但他看到健力宝已经出来了，哇哈哈没几年也要出现，时间不等人，明知道商机无限你不马上出手占先机，以后想在别人后面追赶，那就太吃力了。而且，关月玲去京城生活的事也彻底泡汤了。她不能离开皖北，张浩康和妹妹都长大了，能慢慢脱手，她还年轻不能一直被家庭拴着。听儿子的劝说，她去和外公商量去京城的事，老人根本不愿意，表示死也要死在自己家，去女儿家是丢祖宗的脸，他本来就因为没有儿子，一辈子吃了不少的闲言闲语，也最受不了闲言碎语。他不走，做大女儿的就不忍心离开，两个妹妹家里的日子过得都十分凄惶，没能力照顾老人。黄氏见孙子无论走到哪里，身边都是人来不断，就在一边笑眯眯地看，有时候还会给大家送来茶水，但是大家看到她来送水都表示说：“这不敢当，不敢当。”
每到这时候，黄氏的心里就会很高兴。被县里的头面人物叫她婶子大娘，很是让黄氏享受。县里的行动很快，主管经济工作的副县长就来和他对接，听说工厂的管理人员是香江过来的名牌大学毕业生时，投资规模又这么大，上报到省里，省里领导居然也听过张卫东的名字，表示等工厂开工的时候，要来视察一番。一时间这个还没开工的项目，就成了当地的重点项目，县里在靠近村边的位置给了一块一百亩的土地，当时的工业用地还不规范，直接给了一百年的时限，因为是荒地，县里觉得厂里拿下这块地还要翻整，通电通水通路，要多花不少钱。几位领导还有些过意不去，表示要在城边给他弄一块，张卫东谢绝了县里的好意。他在皖北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北洼村的稳健发展，去城边还怎么影响村里。沈奇宁接到通知回到县里，这件事张卫东就完全交给他负责不再过问。手上有人的优势逐渐凸显出来，关月玲也被沈奇宁有意识地带着接触人，谁都知道将来这个厂子的当家人就是关月玲，对她都很恭敬。黄氏在城里本来过的很不错，但是很快的，家里的亲戚就都知道了她还留在皖北，麻烦随之而来。家里天天有人来哭穷借钱，这是因为她走亲戚出手大方的后果，这次回来她带了不少钱，一开始是准备偷偷塞给张良明的，但是二儿子伤了她的心，钱就没给，走亲戚的时候出手就放开了一些。农村的亲戚眼皮子浅，大家以前都是穷哈哈，俗话还说“苟富贵，勿相忘呢”，你有钱就得拿出来照顾我们。亲戚们就都红了眼，两家的亲戚又多，还都很近，她被滋扰地不胜其烦。这些人比起张良明和张凤英来丝毫不差，有的进门就跪下哀求，而且开口就是五千上万的亏空，不拿就有人来砍手剁胳膊的。有的套交情，不拿到钱就不愿意走。张卫东一开始也没管，黄氏开始不知厉害，被他们说得心软，就拿了一些出来，这些引来了更多的人，有人就说了：“你都给某某了，不能偏心吧。”
各种奇葩的理由，偏偏听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每个人都有必须要给的理由。她被烦到不行，都是亲戚又拉不下脸，张卫东才说：“奶，不然咱们就走吧？”
但是黄氏讪讪着说：“能不能再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