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不应该是怀疑你过去的人生吗?这才是失去记忆的人该有的反应?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自己的过去没有犯过错误呢?”
她的问题似乎把我给问着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黛青如同一个咨询犯人的警官,问道:“你根本就没有失忆,你在装失忆,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够逃出天宇给你编制的牢笼?只有这样,你才能够理所当然地走出那间房,不用顾忌你妈妈、颖儿,还有你在监狱里的舅舅。”
我没回答,她重重地按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将桎梏在石柱上,问我道:“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她的力气不小,但是,毕竟是个女人,而且,跳舞的女人,身材都很好,没得一点点赘肉,没有肉的身体是很容易被人推到的。我狠狠地推了她一把,笑道:“是又怎样?”
“你、你这是承认了?”
她有点惊慌,也有点欣喜,好像终于识破了我,跟发现新大陆一样的欣喜。“对,承认了!我没有失忆,我是装的。”
她松了一口气,我也松了一口气,好久没有这么正常说过话了。我朝她走近,道:“在法官那里,失忆也不能逃避刑法,但是,在陆天宇这里,失忆就是我的保护锁,我逃出来啦,怎么样?刺激吗?”
刚刚,她进我退,此时,我进她退,直到,后背撞上了亭子的石柱,退无可退。她笑道:“我就知道你是在装,你说得没有错,证据是不会完美的?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你,都没有让你露出马脚,是因为,没有人可以叫醒一个存心装睡的人,没有破绽就是你最大的破绽。”
我点头说:“很对,可是,现在有用吗?据我所知,陆天宇好像又爱上了我,换句话说,你又被抛弃了,你现在去告诉他啊,我很想知道他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她怒了,五官都拧成了一团,再漂亮的女人,生气起来也是会变丑的。她说:“不,天宇不会抛弃我的,他只是因为出了车祸,把我给忘记了,总有一天他会想起来的。我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他,他是我的整个人生,整个生命,别说他只是忘记了,就算他死了,他也摆脱不了我梁黛青,我们的爱,你不会懂。”
我嘲笑般地笑了两声,点头说:“对,我不懂你们的爱,但是,你不懂陆天宇,他现在喜欢我的人是我,爱的人也是我,即便我失忆了,他也依旧爱着我。至于你,你在他心里的分量你自己去衡量,越衡量,你就越受伤,因为,你发现,你没有一点点位置。”
她依旧保持着冷静说:“我一定会想办法撕下你这幅伪善的面目,他不轻饶你的欺骗。”
我捏了一下她那秀色可餐的脸,说:“你先把自己这幅伪善的面目戴好吧!这样才能够在陆家继续住下去,天涯估计要养很久的病,你的价值对陆家而言,即将消失,你的腿也好了,有什么道理留在陆家吃闲饭呢?”
“所以,我的猜测没有错?丹砂的事情是自己自导自演的?所以,你真的不能生孩子?”
看来,她跟陆天宇之间也是有秘密的?见我没说话,她以为自己猜中了,笑说:“呵呵,就凭这一点,你就输了。那一年,他说想跟我生个孩子,我拒绝了他,我说,我们都还年轻,我不想放弃我的事业,后来,我有点后悔,我的舞蹈再好,没有他的欣赏,都是行尸走肉。”
我放开了她,拿起那本《温僖传》狠狠地摔在她的怀中道:“再多看两遍,你会发现我这原著作者比里面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聪明、都要懂得算计。我从来都不善良,特别是对那些伤害我的人,你们赋予我的痛苦,我一定成千上万倍的还给你们。”
“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我点头说:“那走着瞧!”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是时候从这个家离去了。不是创作者,不会明白创作者的心思,艺术永远都是起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那一段,是我度蜜月回国之后,并且发生了丹砂事件之后,才想到的。当天,我怀疑是中药有问题的时候,就直接带着药渣去找中医鉴定了,我早就知道了丹砂的事情。我不知道是谁做的,所以才会去杜青萝那边演那一场戏,让她去找凶手。但是,那一天,何如夕刚开始那么淡定,哪怕是在她的房间里找到了丹砂珠子,她的脸上没有半点惊慌。突然一瞬,她好像想到了一点什么?然后就承认了?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她也知道这珠子不值钱,那么闲来无事怎么会想着串珠子玩呢?天涯的突然到访,本身就很奇怪的,她那么恨何如夕,怎么会到她的住所?虽然她口口声声都在说要把何如夕赶出去,但是当日的那一场戏,最终的结局却是让陆正软了心,只是让何如夕搬出去了陆家?何如夕之所以承认,只是为了维护她的女儿,那些珠子也不过是她讨她那个喜欢手工用品的女儿欢心而已。当日,在婚礼上,陆天涯突然出场,我浑身都不愉快,大喜的日子,她一个病人为什么要选择在那个时候出现呢?我以为她真是的一片好心,我为自己这种别扭的心理,自责了好久。小姑子的一片心意,我不领情就算了,我还怪她破坏了当时的喜庆气氛,我真是太不应该了。但是,后来,我发现天涯不是一点点粘着陆天宇,加上后来,她对颖儿的态度,由此,我判断,这个小姑子很讨厌霸占她哥哥的人。那么,谁霸占陆天宇的时间最长了,那个人自然是我?我也没想到自己当日在韩国给她带来会的东西,会让她学到这么狠毒的招式?而且,直接用到了我的身上。我之所以学英文,是因为我想要有朝一日去美国找莫一路,故此,我把在重点放在口语上,说明书这种专业术语,我根本看不懂。想通了这些,我就知道谁是真正的敌人了?恰好,剧情需要,我就更改了一点点,让这天生不孕的妃子想出了这么一个“一箭三雕”的计策?作品里,的确存在我个人的经历,但是,单单用作品来衡量创作者的心理,那有点武断与荒唐。一般我们现实生活中最缺乏的东西,在小说世界里,会得到满足。我之所以从来都不写父亲,不是因为我没有父亲,感受不到父爱,写不出来。外公与舅舅给我的爱,足以替代这份爱。而是,我恨我的父亲,虽然,从我懂事起,妈妈就告诉我,爸爸是死掉了,搬到城市里来之后,她也如此告诉所有的人。但是,我知道,这不是真的,如果真的是死掉了,为什么没有墓碑?如果真的存在婆家,怎么可能不要儿子的遗腹子?唯一的解释就是:我妈妈是被抛弃的。饭桌上,陆正问杜青萝道:“你上次说,是要去寺庙对吧?”
“是啊!家里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天涯的病这么厉害,天琦又是这幅样子,我看我们家是中了邪了,这种东西,信信也无妨,求个心安嘛。”
我插嘴说:“爸爸,我知道有一所寺庙特别的灵的,好些人都说灵验呢?”
梁黛青因为她对天涯的关心,以及,心细的照顾,让陆正与杜青萝都特别的欣赏,故此,更是待她如上宾,与我们在一起吃饭。她一脸无辜地问道:“咦,南风,你记得寺庙啊?那你是不是想起来啦?”
我笑说:“不是啦,是前两天在杂志上看到的,可惜在郊区,就是千灵寺啊!”
我讨好般地说:“妈,我陪您一块去!刚好,我也想出去走走,最近,你们都有事儿忙,就我,感觉好无聊啊!”
陆天宇瞧着我问道:“所以,你以为妈是去玩的?”
我一把抓住陆天宇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说:“哎哟,那就去玩一下嘛,反正,本身就是旅游景点,杂志上写,还有好多外国人、外地人,特意坐飞机,做火车过来玩呢!你又没空陪我,还不准我自己找事情做啊?”
陆正说:“那就去吧!什么时候?”
“明天,周五,再过就是六日了,人太多。”
杜青萝回答道。陆正有点为难地说:“可、可明天,我跟人约好去骑马,顺便带天琦出去散散心,这孩子,他妈走得这么急,对他而言是个大打击,整日里,黑白颠倒,借酒消愁的,再这么下去就废了。”
杜青萝不满道:“哼,说到底,还是疼小儿子?还好意思说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不偏心……哼!”
陆正也有点不高兴了,道:“你……”,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故此,只能不再说话了。老两口气氛不太对,我摇了摇陆天宇的手臂道:“天宇,你明天有没有空啊?你陪我们一块去呗。”
他没回答,我再摇说:“去嘛,你忍心我们自己去啊?万一半路遇见了劫匪怎么办?”
陆天宇白了我一眼说:“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代啊?还劫匪?再说,不是有司机保镖陪着嘛。”
我就那么无辜地瞧着他,他无奈说:“行吧!刚好没事,那,妈,我明天陪您一块去。”
黛青急忙道:“那我也陪你们一块去吧!刚好,我想为三小姐求个平安符。”
我瞧着她说:“我们要是都走了,谁来照顾天涯啊?她一个人在家里多闷啊,黛青,你还是在家里陪着天涯解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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