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玖华笑笑说：“认得就好，那你要帮舅妈说话哦，当初，我也是没办法，房子不是在姐姐出事后才卖的。我当时赌博输了很多钱，我害怕高利贷的人上门找你舅舅，才把房子卖了的。后来，姐姐出事了，你舅舅要卖房子，我害怕他怪我，所以，我才跑的，我不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她拽着我的手说：“我离开徐家也受了很多的苦，你看在机缘巧合，上天让我在孤儿院里领养了颖儿的份上，让我回到徐家来吧！我一个女人，在外面无依无靠的日子真的是太难过了，我学好了，我绝对不是贪你们陆家的钱，我跟你舅舅的时候，他工资才两千块钱，还不够我打一盘麻将的。”
女人的美貌未必不是资本，可是这样的资本迟早会逝去的。当初，舅舅拿她当个宝贝，现在呢？怕是看到她就是满肚子的火吧？“上次，一路不是给了你三百万吗？够你花一段时间了。”
“都拿去还债了……。”
“那我再给你三百万。”
“我不是想找你要钱啊？南风，舅妈从前待你不错的，你忘记了，我、我给你买过衣服，花了你舅舅半个月的工资呢？很贵的。”
我瞧着她，觉得可怜又可笑。如果她能够与我们家风雨同舟，我想，那几年我们都不会受那么多的苦吧？她说：“南风，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你要相信命运啊？你仔细想一想，如果当初我不离开徐家，上天怎么安排我遇见颖儿呢？如果不是我领养了颖儿，不是我被人追赌债无路可走，颖儿会那么早就回到你的身边呢？也许还不知道还承受多少苦呢？所以，这都是上天的安排，不是我人力可以改变的，现在我回来了，你就不能看在颖儿的份上，让我回家来吗？说到底，我跟你舅舅没有离婚的，我们还是夫妻，我还是你就舅妈的。”
我面对她的话，真的是无力反驳，我说：“我有点累了。”
“累了？那、那你是什么意思啊？”
“王玖华，你还要不要脸啊？”
不等我说什么，舅舅就开口骂人了，“你知不知道，我现在什么感受？我就在想，我当时到底是瞎了哪只眼，看上了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啊？”
舅舅出来朝我一拽，指着王玖华说：“听好了，识相的，乖乖地跟我去民政局离婚，否则，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然后把我拉进屋内说：“别搭理她。”
我问道：“颖儿呢？”
我很想见她的，但是没想到她都没有在门口接我？我有点小失望。“在她房间里，莫一路呢？”
“额，去看乔毓了，她现在住在陆家吗？”
舅舅点了点头说：“楚公子不在了，楚部长想要让乔毓肚子里的孩子姓乔，但是，乔毓却没有这个意思，莫一路就暂时把她接到陆家来住了，总之，她现在也是一个人，没人照顾她。”
舅舅瞧着我的短发说：“啊，死丫头，从小就宝贵你的头发，七八岁的时候，都没有人给你洗头发，也舍不得剪短，有一次，我偷偷地给你剪短了一点点，你哭了大半天。”
随之他又安慰说：“没事的，迟早会长起来的。”
我只是笑笑，感觉做什么都没意思了，说：“不跟你说了，我、我去看看颖儿。”
我敲了敲颖儿的房门，开门看去，她正在写作业，回头看见是我，有那么一点点欣喜，不过很快就消失了。随后，自顾自地做作业也不理会我了，她在抄写成语，我笑说：“哇，大小孩，不认识我了啊？”
“认得啊！”
“那怎么都不喊我？”
“不知道该喊什么？”
“那你想喊什么？”
“什么都不想喊……”她竟然对我这么高冷，不过，无所谓啊，我现在看着她，就感觉很幸福，她凶我，我也觉得很满足。她写作业，我在旁边看着她写，她刚开始不理会我，但是，她不能就这样把我当成空气。“我写作业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看着。”
“以前，我也这么看着你写的。”
“不一样了。”
她气嘟嘟地说。“哪里不一样啊？”
“哪里都不一样了，出去……”她指着门口命令道。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大人都未必能够接受，她一时半伙接受不了，我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我想要多在这里看看你，想把从前没有看到的都补起来，我不打扰你，你写你的，我看我的嘛。”
“耍滑头。”
她有点气闷，不过，不再驱赶我了。我只是瞧着她“呵呵”地笑着，别的都不重要了，她才是最重要的。吃饭的时候，饭桌上已经没几个人了，莫一路坐到了从前陆正的位置上，我坐在他的右下方，颖儿坐在他的左下方，挨着她坐的是王玖华，舅舅坐在我的旁边。乔毓说懒得出来，就让人给她送房间里了，她现在住在从前天琦住的那栋楼里面。但是，大家好像一直都没有什么话说的，王玖华没话找话说：“哇，真好，今天没有外人在，都是我们自己家里人，要是姐姐还在就好了。”
但是，她打开的话题，不是很好，大家也没人接她的话。她自觉没趣，笑笑解释说：“我不是故意提起姐姐来的？只是，这里的确都是我们徐家的人嘛！南风，你们现在这么有钱，不如我们把从前的旧房子买回来吧？这是我的梦想，我一直都想要把旧房子买回来。只是，没想到这几年南城市的房价跟涨大水一样，刚存够点钱，房价就翻起来了，一直都不如愿。”
我笑笑说：“好哇！”
她喜出望外道：“真的，那太好了，尚良，那我们搬回住好不好？”
“好你个大头鬼，听不出来，南风是懒得跟你说话，才说好的啊？离婚，离婚，离婚，我每天跟你说三百遍，说到你答应离婚为止。”
“别那样嘛，一夜夫妻还百日恩呢？我们都做了多少夜夫妻了，从前我们那么相爱，虽然，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那些不都过去了吗？我现在改好了，真的改好了。”
舅舅没好气地说：“狗改得了吃屎吗？”
“狗也不是生来就吃屎的啊，你天天给它吃肉骨头，它怎么可能去吃屎呢？尚良，别这么对我嘛。那个陈小姐是年轻漂亮，但是，她迟早有一天也会老的，何况，人家是头婚，你是二婚？人家什么学历，你是什么学历啊？人家什么工资，你什么工资啊？你跟别人说，你女朋友是陆氏集团董事长的高级助理，月薪多少万多少万，你觉得很有面子了。但是陈小姐怎么跟别人介绍说，她男朋友就是个保安，工资还不够给她买件衣服的？”
舅舅重重地将网搁在桌上说：“你觉得曦儿会跟你这么市侩吗？别以你小鸡肚肠来衡量别人的宰相胸襟，不吃了，看见你烦。”
说着气冲冲地走了，王玖华觉得好没意思，给颖儿夹菜说：“颖儿，你帮舅奶奶求求情嘛，小时候的事情，你真的忘记了吗？一点也不记得了吗？我们相依为命过了一年多的，我宁可自己饿着，也没让你饿过肚子。”
颖儿说：“我记得你给我买漂亮的棉袄……。”
“这就对了，在你爸爸妈妈面前多帮我说说好话……。”
颖儿接口说：“然后把我放在那个楼上……。”
王玖华就不敢再说什么了，直接就哭了说：“我、我当时也是迫不得已，我以为我愿意把你下嘛？我欠了那么多的钱，他们说要把你卖掉啊？我要不这么做，你还不知道会被卖到哪里去呢？”
“小孩子面前别说这些，陆家会供你吃，供你喝，养你一辈子也没有关系，但是，别的，我们也做不了什么了。”
莫一路终于开口了，王玖华有点感激地瞧着他，可怜兮兮地说：“可我只想回到尚良的身边，你们多帮我说说好话嘛，你们的意见，他一定会听的。”
颖儿似乎并不愿意看见王玖华这幅样子，搁下碗筷说：“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王玖华喊着“颖儿”的名字追了出去，饭厅就只剩下我跟莫一路两个人了。他见我不怎么吃菜，给我夹了一筷子菜，我说：“谢谢！”
他说：“不客气。”
“颖儿，她、她喊你爸爸了吗？”
“没有，说觉得拗口喊不出来，不过，她知道我是她爸爸，这就够了。”
我拿着筷子磨磨蹭蹭地夹着碗里的饭粒，说：“没关系，再给她一点点时间，她会喊的。”
“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吗？”
莫一路冷冷地问道。我忍不住抬头瞧着他，我们之间，似乎也无形之中隔着了很多东西，如同楚汉河界一样，一层一层的防线在那里守着，一时半伙，谁也攻克不了谁？“还、还在为方子卿的事情生气啊？”
他冷笑道：“我有什么资格生你的气呢？我在你这里也是一身的罪过罢了。”
过了一伙儿，我说：“明天，想去看乔楚跟天琦，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他想了想说：“公司有事情，你自己去吧！我派人送你。”
“可我想让你陪我去，可以吗？”
他短叹了一声气，搁下筷子说：“你想要让我陪你，那我就陪你吧，什么时候不想让我陪了，随时告诉我，我不希望自己束缚了你什么？”
说着也起了身说：“我吃饱了，你慢慢吃，你依旧是陆氏的大股东，公司的事情，你有什么想要知道，可以随时来问我。只要方子卿不来犯我，我争取不去犯他，不过他要是来犯我，那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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