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知道俞馨予会真的出事啊!“我……我就帮忙发了一个短信,我……我没有杀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谁让你发的短信?”
“俞馨予!”
余朋朋慌得吼出了一个让众人诧异地名字,“是俞馨予让我发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死!她告诉我,她只是想让倪佳人不好过,因为倪佳人要抢她的未婚夫!”
她有些心虚地看向傅司臣,却见他的眸子更深了几分。“所、所以……我就帮了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死!我真的不知道!”
惊恐之下,她的话可信度很高,却让众人又陷入了一个谜题。这个短信既然是俞馨予让发的,她总不能自己杀了自己……线索到这里,又断了。“傅先生……”警长询问似的望向傅司臣。“倪佳人没了嫌疑,我要你们马上公开解释!”
傅司臣冷言,“马上!”
今天下午,倪佳人在家门外遭受的待遇,即便是隔着一个冰冷的机器,他都能感受到那种疼。砸在她身上的是鸡蛋,砸在他心上的,却是无数尖利的碎石。他竟然没能保护她!他竟然让她在家门口受到了伤害!警长也知道倪佳人在家门口发生的事情,面子有些绷不住,招来了局里新闻部的人,让他感情上网发布辟谣的信息。“那……我……”余朋朋冷静下来,眼里还满是惊恐。“余小姐,接下来的调查还需要你配合,就在这里待着吧。”
警察冷声。微微张开了双唇,她却瞬间失去了自己的声音。怎么会这样……傅司臣冷眸扫过,守着新闻部的人发了辟谣消息,强势要求扩大影响力地发布和转载,并打电话让繁娱集团旗下的组织权威发布后才放下了心。刘玲把倪佳人送到了苏氏医院,只来得及给就近的苏泽修打了个电话,又匆匆地赶回公司应付那一群股东,还有楼下的媒体……苏泽修一接到电话就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不明所以的楚晴,两人惊慌地看着被推出急救室的倪佳人。“怎么回事?”
医生不急不慢地摘了口罩,抹了抹了额头的汗水。“说啊!”
楚晴都耐不住了。“苏先生请放心,倪小姐只是怀孕了,又受到了刺激所以晕倒了。”
“什……”两个人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倪佳人,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她怀孕了……“倪小姐之前有吃避孕药的先例,而且身子也很虚弱,所以孩子不太稳定,我们也给她安排了安胎,只要多加小心,也不会有事的。”
医生嘱咐完便离开了。楚晴抬眸,看了看苏泽修。向来大气的她,竟小女人般地咬了咬唇,“要……告诉傅司臣吗?”
外面的形势愈演愈烈,两人都陷入了网络大军的口水大战中,还是双双背上了骂名。傅司臣之前就为了不要孩子让倪佳人吃避孕药,且不说他要不要这个孩子,阮舒晴醒了,他还要不要留倪佳人在身边还不一定。楚晴心脏泛酸,这个傻女人,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最后呢?“看她自己吧。”
苏泽修望了望倪佳人被推进病房的方向,亦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倪佳人做了一个梦。那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周围有红花和溪流。梦里有她,有傅司臣,他们并肩而立,看着眼前美如画的风景。哦,还一个赤条条的婴儿,蹒跚着步伐,举着寻求拥抱的小胖手,嘴里一张一合,似乎在喊着什么。她集中了所有的注意力,终于听清了他的话——爸爸,妈妈。是……在叫她吗?一时间,倪佳人泪如雨下。转眸,却见身边原本清晰可见的傅司臣,正随着风的方向,飘向远方,一点点……离她越来越远,而他看孩子的眸子里……是……厌恶?倪佳人的心骤然收紧,那牙牙学语阶段的呼喊,一直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想伸出手,抱起孩子,却在她手触碰到孩子身体的那一刻,身影……化成了风里的泡影。“小四……”“孩子……”“别走!不要!”
“不要!”
倪佳人猛地睁开眼睛,惊吓之后,脸上已满是汗水。她剧烈地喘息着,眸光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脑海里却全是刚才的画面。“佳人,怎么了?”
楚晴突然拽住她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回了神,“晴晴……”“我在呢!没事了,别害怕。”
“我……怎么了?”
她怎么会做那样的梦?“佳人,我听到了喊了孩子……”倪佳人喉头酸涩,想到梦中那个软嫩的婴孩,勾了勾唇,“做了一个梦。”
许是她一个人太久,太想要一个家,想要一段无法割舍的血缘关系吧。可是,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要一个孩子对她来说是负担,对孩子来说也不公平。因为抑郁症,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想到解脱,放弃这个世界而去,而且,若是抑郁症加重,她必须要接受药物治疗,对孩子也不利。所以,她也一直有吃傅司臣给她的避孕药。“佳人,那或许不是梦。”
“嗯?”
倪佳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却听见楚晴握着她的手说,“佳人,你怀孕了。快三个月了……”“怀……孕?”
“嗯。”
“怎么会……”她一直有吃避孕药啊。而且,三个月的话,那岂不是在俞馨予艳照门之后的那段时间……原来,他那么早就在自己身体里了啊。倪佳人不由自主地抬手,抚上还未隆起的小腹。明明已经三个月了,她的小腹却还不见隆起,倏地想到自己吃了避孕药,身体又很差,她惊出了一身的冷汗,“那孩子……”“你放心,医生说有些虚弱,不过,她还好。”
闻言,倪佳人长舒了一口气。但是,这个宝宝,似乎来得并不那么及时呢。她现在声名狼藉,倪氏又陷入了危机,阮舒晴也醒了,她在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索性老天待她不薄,给了她一条新的生命,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是否能保护好他……“佳人,要通知傅司臣过来吗?”
楚晴小心翼翼地问。这一问,却刺痛了倪佳人的神经。脑海里迅速地闪过梦中傅司臣眼底的那抹厌恶,还有他曾说过的话,他不会要自己的孩子!更何况,阮舒晴已经醒了。如果他知道她怀孕了……他说过,会打掉孩子的!“不要!”
倪佳人恍若惊弓之鸟,拽着楚晴的手骤然收紧。孩子,是她长久以来最好的寄托,或许,是比倪氏更好的寄托。她迫切地需要一个有血缘的亲人,一个能让她付出所爱的人,一个能爱着她的人……楚晴被勒得生疼,却想着安抚她的情绪,“好好好,我不会告诉他的,我们好好休息,好吗?”
她另一手轻抚着倪佳人的背脊,才让高度紧张的她缓了一口气。“佳人,宝宝现在有些不稳定,医生已经定制方案给你安胎了。所以,你更要控制好自己的心情,知道吗?”
她知道倪佳人的抑郁症已经严重了,也知道她需要靠药物控制,但是,如果要留下这个孩子,她就不能再吃药了。抑郁症病人最害怕的就是负面情绪太重无法控制,那时候她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清楚,无意识中可能伤了自己和孩子。但是,吃药更是伤害孩子。倪佳人闻言,却长舒了一口气,“幸好,我没有吃药。”
那时候,她扔掉医生开的新药是对的。许是母子之间有心灵感应吧,她那段时间,连进咖啡厅都很少和咖啡,偶尔喝两口倒是无伤大雅。包里的药都快过期了,是她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才从家里拿出来的,她还是担心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医生说宝宝现在有些营养不良,比一般孩子长得慢些,你太瘦了,要多吃点儿营养的东西。苏泽修叫了秦姨过来,现在在后厨煲汤,一会儿无论如何,你都得喝点儿,听到没有?”
“嗯。”
倪佳人感激地点头,右手又情不自禁地附上小腹。那里有一个生命在孕育,是她和傅司臣的孩子,她曾等了他许久,等到已经不抱希望了,可他终于来了。只是,宝宝,你爸爸不想要你,妈妈该怎么办呢?倪佳人住院的消息傅司臣还是从新闻上看到的。他从警局出来就看到了倪氏股票大跌的新闻,还有市民和股东聚集在倪氏闹事,他想倪佳人一定会赶过去解决,或许他过去能帮上忙。刚想收了手机赶往倪氏,手机却接收了另一条消息——倪佳人晕倒,被送往医院了。他吓得忘记了自己的目的地,立即调转了车头赶往苏氏医院。路上,他拨打了倪佳人的电话,却发现无人接听。想来,她晕倒还不知道醒没醒,接不了电话也正常。他慌了神,好在没忘记联系苏泽修,“佳人呢?”
“在医院。”
苏泽修站在门外,看着楚晴喂倪佳人喝汤。“怎么样了?”
“营养不良,操劳过度,不过已经醒了。”
苏泽修随便找了两个她身上的毛病高度了傅司臣,唯独没有告诉他孩子的事情。这是倪佳人自己的选择,他能做的,是保护倪佳人。只要她不想,他就不会说。闻言,傅司臣终于舒了一口气,“她可能会食欲不振,你让人想点儿法子给她开开胃,必须要吃东西……”“小四。”
苏泽修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你现在这么关心她,为什么?”
他曾那么劝他,不要伤害倪佳人,他都一意孤行。是因为阮舒晴醒了,所以,他想和倪佳人恢复往日的关系了吗?还是……他心底的那一股没来由的愧疚,终于不再作祟了?傅司臣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