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要留下一块疤,就在她最漂亮的锁骨旁边……楚晴一愣,仅仅半秒,又笑着说,“缝吧,反正受罪的是你,看的人也是你。我又看不到!”
虽然这么说,可不仅仅是苏泽修,连护士都皱着眉,她明明就是在意的。试问,哪个女人会不在意呢?这不是什么隐蔽的位置,夏天穿的衣服,衣领稍微大一些就能看到,吊带什么的就更不能穿了。可是,除了缝合也没有办法了。苏泽修还是让医生给她打了麻药,然后给她缝合了。苏母一直站在门口,看着她缝合的全过程,她都感觉疼。楚晴疼得脸色都白了,可愣是一声不吭。直到楚晴看着自己肩上的痕迹蹙眉的时候,苏泽修才忍不住说她,“你冲出来做什么?那一杆砸下来又砸不死我!”
“我说,你毁容了我可就不包养你了,你确定要用脸去挡?”
苏泽修,“……”楚晴说话没了平日里的底气,声音都是飘的,失血过多,感觉随时都要昏过去了。“少说点话,受伤了还不安分。”
苏泽修沉眸,楚晴跟没看见似的,却听进去了话,头靠着墙闭着眼睛小憩。她也没想到那么倒霉,本来就起得晚,然后想来找他一起吃个午饭,下午她要去忙,晚上不一定能一起吃饭。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了这一幕,脑子想都没想就冲过来了。直到疼痛才把她冲醒。“你其实是不是也挺怕毁容的?”
楚晴想了一会儿,又闭着眼睛追问,嘴角还有些许笑意。“你不怕?”
苏泽修沉声,脱了外套给她盖上,“安心休息,我出去一会儿。”
“我饿了,你一会儿叫外卖吧,我本来是来找你一起吃饭的。”
“嗯,你睡会儿吧。”
“嗯。”
苏泽修小心翼翼地扶着楚晴躺在,尽量不碰到她的伤口。他起身,又摸了摸她苍白的脸,楚晴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他才收回手出了病房。苏母还愣在原地,苏泽修走过她身边,“妈,你有事就先回去吧,我过段时间回去看你。你也看到了,我有点儿忙……”他脸上满是忧愁,外面那个闹事的母亲也还没解决。“我等你……”苏母心欠欠地说。这种情况,她又怎么安心离开。“那你在办公室等我吧,别出来了,一会儿又闹出什么事儿来。”
苏泽修嘱咐道,“我不过来叫你就别出来。”
哪怕是跟苏母闹什么离家,他也不会拿苏母的生命安全开玩笑。“可是……”苏母还是担心,万一那个女人还是想伤害他呢?就没有那么凑巧,再有一个人来帮他挡下了!苏泽修自然知道她的心事,安慰道,“警察已经过来了,没事。如果你真的闲,就进去照顾一下晴晴。毕竟,不是随便哪个女人,都能甘愿为你儿子留那么大一块疤。”
而且,谁也不知道,那一杆砸下来,要的是一块肉,还是一条命。苏母愣了愣,局促地看了一眼病房,却没有进去。要她先这么拉下面子,她也做不到。苏泽修也没指望她能先低头,转身离开了。他先打电话到四季酒店,直接让四季酒店送了饭菜过来,他这边忙着,但也不能让楚晴饿着,她是病号更要好好吃饭。医院的人报了警,警察已经过来了,控制住了发疯的女人,发现她精神不太稳定,也请了精神科的医生过来。医生劝了好久她才冷静下来,说了当初的状况,但她还是说是苏泽修不救的责任,口口声声要苏泽修负责。苏泽修出来也录了口供,事情经过一致的。大概就是母亲抱着孩子来求医,苏泽修发现孩子病情过重,这里的医疗条件和设备都不足以支撑治疗她的病。而且,孩子病太重,哪怕是到医疗条件最好的苏氏医院,也只能延续几个月的生命,但是,他还是建议让她送孩子到大医院了。只是,这位母亲没有照做。因为她们家里条件不好,根本没有钱供孩子的治疗费用,只好来诊所,可诊所又没有那么好的医疗条件,拿这个病也没办法。最后,孩子只能病死了。警察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这位母亲的情节算得上是医闹了,自然要根据程序处理。“算了吧,她也才失去了孩子。”
苏泽修说,“母亲情绪崩溃是很正常的,希望能从轻处理。”
警察自然说会酌情处理,女人就被警方带走了,但是先配合医生带去了医院,因为担心她的精神出现问题。苏泽修这边处理完,便对医生护士们说,“我叫了四季酒店的外卖,大家将就在医院吃点儿,然后休息一下,下午我们晚些开工。”
经过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大家都需要时间缓一缓,而且事情因他而起,他也需要给员工们一些慰问。虽然一顿饭和一段休息时间太少,但也比没有好。医生护士都表示理解,各自抱团坐在一起吃饭,腾出了一部分给苏泽修,病房和办公室还有苏母和楚晴没吃,他肯定是要跟她们一起吃的。“妈,先吃饭吧。”
苏泽修把饭放在一边,然后耐心地给另一份饭做了保温的措施。他刚去看了楚晴,已经睡熟了,只有等她醒来再给她吃了。“你这个……”她看了看放在一旁的一份饭,除了楚晴也没有别人了,但是,她受伤了怎么还不吃?无形中,她也有些担心了。哪怕不说她现在是苏泽修的妻子,他也是苏泽修的救命恩人,她的心微微有些动摇。“晴晴睡着了,等她醒了再吃。”
“嗯。”
苏母也没说什么,四季酒店的餐食她也吃得惯,只是好久没和苏泽修一起吃饭了,又是劫后余生,说不出什么感觉。苏泽修没吃两口就放下了筷子,心底还是很担心楚晴,不守在她身边他都不安心。苏母也看出来了,忙说,“她不是没事儿了吗?你这饭就吃不下了?你下午还要工作呢……”“她下午也有工作,但这样工作是去不了了……”苏泽修说。听着苏母不太好的语气,他也有些沉闷,想了想又说,“不管你在介意什么,但从我去非洲那一次你就该知道,她是真的为了我好,要是真的图什么,也只是我这个人。而且,那些千金小姐,是在外姿态很好,可是,真的遇到了危险,她们恐怕连脚步都挪不动了。”
“当然,我是一个男人,这该是我做的事情。仅此一次,我不会再让我的女人为我受伤了。”
“我知道你在介意晴晴的家庭,可是,因为你逼她离开,她去了美国。去了一年就回来,你以为她是想回来妈?不,若不是伯母去世要入土为安,她说,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她在美国,到哪儿都是受人尊敬的,何必回来受尽侮辱?”
苏母微惊,她一直都知道楚晴有一个病怏怏的母亲,但不知道她已经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