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孩子!”
许是还没从那种巨大的震惊中完全回过神来,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难以自持的轻颤,“所以你再抗拒我,再不想见到我都好,别拿自己的身体来开玩笑行不行?你现在怀了身孕,就算不想吃,吃不下,为了孩子也要勉强自己吃一点,东西我会让宋嫂一日三餐给你送过来的,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你就告诉她,至于聂恒,我也会让他留在医院照看你的生活起居,鹿儿,我知道自己不算是个多称职的丈夫,在你眼里也犯了许多不可饶恕的错误,你有什么样的怨气都可以冲我发泄,就是别一时冲动,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来,好不好?”
苏鹿的脑袋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半晌才从他含蓄而隐晦的表达里提炼出中心思想。他是怕自己还没有理清两人的感情关系,会为了跟他彻底撇清关系而打掉这个孩子吧?他都已经没有自信到这种地步了吗?苏鹿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陆时铭还以为她是折腾累了,依依不舍地从床边起身。“好好休息,等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陆时铭还真是说到做到,接连两天都没有出现在医院里。苏鹿住院的事情都是由聂恒一手安排的,从最为高级安静的休养病房,到专人专配的主治医生,再到一日三餐的营养均衡。她每天的任务不是吃就是睡,顺便配合一下医生的例行检查。专门负责照料苏鹿的是个35岁上下的年轻女医生,戴一副金属的细框眼镜,给人的感觉就是严谨学术。大概她也从未见过像苏鹿这么消极的孕妇,检查之余偶尔会带两本消遣的书给她,两人之间的交流却不多。苏鹿倒也没辜负她的好意。毕竟,每天无所事事的日子实在太过煎熬,中午吃完了饭,抽出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去后湖边上散步看书,倒也不失为一种打发时间的好方法。只是这样的平静无波仍是无法消除掉她心中的沉闷。等到第三天的时候,苏鹿意外在医院门口碰到了徐离曜。一改过去那副纨绔子弟的样子,今天他倒是穿了一身极为正式的黑色西装,短发都被整齐地梳到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乍一看还是挺人模人样的。就是走路的时候两条腿忍不住一晃一晃,隐隐约约透出点吊儿郎当的样子。苏鹿想起前几次碰面,他毫不留情的奚落,没打算再给他一次这样的机会。转身欲走,徐离曜却有所觉察似的,在她迈出脚步之前就伸手扯住了她的头发。苏鹿平时倒是没有扎辫子的习惯,只是因为出来看书,她怕长发垂落阻挡了视线,这才问值班站的护士借了一根皮筋随手绑的马尾,却不想正好给了徐离曜捉弄的机会。她疼得顿时惊呼起来,“徐离曜,你抓我头发干什么?还不赶紧放开!”
“知道是我,你还跑那么快?”
徐离曜看着她挣扎的背影勾唇笑笑,片刻才松开了手,“你就这么怕我啊?”
苏鹿一得到自由,就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谁怕你了?我只是懒得搭理你,这样不行吗?”
这话苏鹿倒没有讲岔。她向来对于那些自己琢磨不透的人保持着一定戒心,像徐离曜这样来路不明,动机又不明,甚至还在某些地方跟她或者陆时铭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更是被她牢牢排除在了警戒线之外。多说一句,她都担心自己会一不小心就中了他的什么圈套。徐离曜对她戒备至此的态度,倒也不甚在意,反而是盯紧她身上的病号服,很快转移了话题,“又住院了?这次是因为什么毛病?陆时铭跟你玩儿花样,下手太狠了?还是没日没夜地折腾你,直接把你给累进医院的?”
“我……”明明他讲着故意气人的话,苏鹿却不知怎的,隐隐在他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关切。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他讲明真相,结果徐离曜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她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陆时铭对你可真是不怎么样啊!”
他“啧啧”地感慨了两声,继而挑眉道,“我看你也别继续跟他好了,不如跟我得了,至少我没那么变态,成天到晚把自己的女人折腾进医院不是?”
“你……我看你才是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