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走到蓝氏公司门口的时候,沐歌蹲在柱子后面,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眼睛忽然一亮。看着蓝洛关上车门,而后径直进了公司,沐歌都要以为她看错了。瞪大了眼睛,看着的确是蓝洛,她赶紧站起身跟了过去。“你是今天来应聘助理的吧?”
一个人看着沐歌走进来,而且不像其他人那样直接奔向电梯,而是站在门口左顾右看,连忙迎了上来。沐歌眨了眨眼睛,却被当成默认,直接被拽着上了电梯。“哎呀,你怎么来的这么晚,蓝总都已经到了公司了,迟到也不至于晚三十分钟啊。”
女子一直喋喋不休,沐歌连打断的机会都没有,而且良好的教养也告诉她,不能这么打断别人说话。而听着她话里的蓝总,沐歌下意识的问:“蓝总,蓝洛?”
愣了一下,女主看着打开的电梯门,把一叠文件塞进她手里:“这是要交给蓝总的资料,以后要叫蓝总,不能叫名字,好好表现。”
“呼,终于好了。”
蓝洛从办公桌后面抬起头,看向推门而进的沐歌,眼里一瞬间的惊诧。沐歌头也不敢抬,把手里的文件收拢,叠好,转到正面,递给蓝洛:“蓝总,这是你要的资料。”
蓝洛没有接,而是定定的看着沐歌,皱眉:“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你到这里来,沐影和沐老知道吗?”
“如果,我是走正规路径来的,来当你的助理,你就不能赶我了吧?”
沐歌抬起头,眼里又几分紧张,支支吾吾的说完一段话,看着蓝洛紧抿的唇线。良久,蓝洛叩了叩桌子,语气平平:“我记得,今天新来应聘的助理姓温,温助理,而不是你。你是怎么顶替进来的我不管,只不过,你一个大小姐,还是好好当你的大小姐就好。”
“我可以的!”
沐歌认真的看着蓝洛,眼里已经有些朦胧的水雾,看起来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却坚持着看着蓝洛,“助理能做的,我也可以……”沉默了一会儿,蓝洛还是点了点头,指了指旁边的办公桌:“把电脑里的表格整理打印,哦,不,你先去帮我倒一杯咖啡过来。”
沐歌连忙点头,把手里的文件递给蓝洛,而后转身出门去倒咖啡。把托盘端稳,轻轻把其中一杯不加糖的摆到蓝洛的桌子上,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静下心来整理文件,分类,然后列表……时不时偷偷抬眼看一眼蓝洛的表情,他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一直眉头紧皱,唇抿的很紧。另一个助理请假,沐歌不得不一个人做两个人的事情,又难免有一些细节会搞混……“砰!”
一声清脆的骨瓷碎裂声响起,沐歌肩膀一抖。抬头,就看见蓝洛皱着眉头拧袖口的水,浅灰色西装外套,袖口和手肘处一大片的暗色晕染。地上散落着白色的瓷片,咖啡撒了一地,空气里的浓香也不能掩盖蓝洛的糟糕心情。“咖啡不能放在右手边。”
蓝洛拧了拧眉心,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不悦。静静的听着,沐歌小小声的应了一声“嗯。”
沐歌赶紧过去,拿面巾纸补救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极快的清扫了地上的碎片,低头不停道歉道:“对不起,最近总是恍恍惚惚的,你身上的外套还是换掉吧,不要浸透了底下的衣服。”
“嗯,你别弄了,让它自己干吧。”
蓝洛叹了一声,不想和沐歌闹,指了指旁边的休息室,“去帮我拿一件备用的外套就好,在旁边休息室的衣柜里。”
沐歌去了一趟隔壁的房间,恰好找到了另一个助理以前放在衣柜里备用的一套衣服,微微舒了一口气。踮了踮脚,把衣服从衣架上取下来,淡灰色的西装外套,是蓝洛的衣服。对折了一下,搭在手臂,一个链子却顺着那件衣服的口袋滑出来。沐歌赶紧抄手一接,能被蓝洛小心放在身上的东西,肯定很重要,万一弄坏了,蓝洛又要生气了。拿到手里,才发现是一个项链,而且是很简单的一个圆形挂饰,项链有一些地方已经磨出白色的刮痕,而且是女孩子用的款式……“你乱动我的东西干什么?”
蓝洛马上把链子抢回来,动作太快,链子甚至拉痛了沐歌的手。沐歌惊呼了一声,握紧了拳头忍者痛,解释道:“刚刚拿衣服的时候掉出来了,我……”蓝洛伸手,按了按眉心。看着沐歌握拳的动作,拽过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指展开,看着她手心的一道血痕,叹了一声:“抱歉,刚刚我太激动了。”
“没,没事的。”
沐歌收回手,本来并不痛,可是被蓝洛一说,反而差点落下泪来。蓝洛接过沐歌手里的衣服穿上,而后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了钥匙,对她招手:“好了,下班时间也差不多了,你现在心不在焉的也没什么心情工作,我送你回去吧。”
“不,不用了,我,我自己回去就好。”
沐歌咬着下唇,忽然间发现和蓝洛之间的隔阂,后退了两步。蓝洛也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过激了,可是他也需要好好静一静,叹了一口气,冲沐歌淡淡点头,接过外套穿上,继续坐到了电脑面前。“那我先走了。”
沐歌揉了揉眉心,咬唇,见蓝洛点头,就收拾了包。站在门口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很轻的声音:“你明天不用来了。”
沐歌转回身子,看着蓝洛依旧是那样淡淡的平静表情,咬着唇:“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我,我以后都不会来打扰你了!”
极快的说完这段话,关上门,沐歌揉了揉脸。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胡乱猜测,而且一直缠着蓝洛,给人添麻烦了。她已经努力过了,蓝洛还是不喜欢她,这有什么办法。她不想最后还被他讨厌,也不想用上次的事情来威胁蓝洛什么,她想在他心里,不是一个胡搅蛮缠的女人。蓝洛看着门被关上,沐歌时快时慢的脚步声也渐行渐远,才慢慢松懈下来。手里的链子却狠狠的攥在手心,慢慢收紧,直到掌心有了锐利的痛意,他才慢慢松开手,坐在椅子里,神情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