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了电话,金佳人在客厅沙发僵直的坐了一会儿,脑海里不断翻覆着还记得的细节。股权书……到底在什么地方?沐老一向谨慎,这么重要的东西,如果不是保存在银行,又不在安小猫沐影他们手里,那有没有可能还在沐家?只是她和沐绝上次翻找的时候没有找到?深吸了一口气,想归想,犹豫片刻,金佳人还是走到二楼。犹豫了一下,推开了沐老房间的门。暗蓝色的窗帘拉拢了一半,房间里倒也算不上暗,摆设不算多,也不算少。沐老的房间是和书房通着的,走进房间,金佳人没急着去书房,而是习惯性的拢了一下床上的被子。可是折叠了一下,才想起来,沐老,大概是不能再回来了……再回来,那就是她和沐绝的危险了……有些无力的坐下,而后视线落到旁边的床头柜,按理说,床头柜里应该是没东西的。沐老一向都不会收藏什么小物件,就算有,那也都放在书柜上。“这是……什么?”
拉开抽屉,金佳人看着抽屉里放着的那个绒布盒子,伸出的手,有一瞬间的停顿。她的无名指有一个戒指,结婚的时候带上,就没有再摘下来。可是沐老却在结婚之后,就随手把戒指取下,交由助理了。连结婚戒指,都可以随手交给助理保管……那场婚礼结束,就像是结束了一次合同的签署,或是一场会议。金佳人还记得,沐老把戒指取下,丢到盒子里,交给助理的每一个细节。就好像……自然的如把外套交给她一样。拿着盒子,金佳人却有些不敢打开,可是盒子却因为开合太多次,金佳人只是手微顿,盖子就向后翻去。一瞬间的精致,金佳人眼里却出现了不敢置信的表情,而后很用力的捏紧了手里的盒子,哽咽。盒子里,不是她和他的结婚戒指,反而是他们定情时交互的一个普普通通的戒指。她还记得,沐老有一次,对她露出失望至极的眼神时,轻轻开口:如果不是喜欢,我何必把你娶回来?只不过,那个时候,她还以为只是沐老无话可说,所以,才会说出这种谁也不信的谎话来……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心里却笑的快要哭出来。把手上的结婚戒指取下,颤着,戴上盒子里的那枚戒指,死死的握住。是不是,沐老之前还是对她抱有希望,有感情的。可是却因为她做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终于在给了她所有她想要的以后,却把给她负压最重的感情,尽数收回了?一想到这一点,金佳人的心就痛的无可复加。生下沐歌之后,又或者是沐影开始慢慢长大以后,沐老从公司回来,就不再和她同床共枕。那个时候,金佳人正好要照料沐绝,沐歌丢给保姆,倒是轻松一点。只不过,沐老的疏远,她看在眼里,却不能开口罔提不满。随了他的意,一颗心扑在沐绝身上,落在各种家务身上。金佳人掩着唇,艰涩的咳了一声,有些哽咽着,却又把啜泣声尽数掩回。实在太难受,太熟悉,也太陌生的感觉。金佳人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窗边,手落在书桌上,支撑着全身的重量。“妈,你怎么了?”
一推开门,就看着金佳人掩着面,有些站不稳的样子。沐绝赶紧走过去扶住她,低头,看着金佳人脸上斑驳的泪痕,有些不明的皱起眉,扫了一眼房间,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金佳人把手上的戒指换成盒子里的戒指以后,就把那枚在手上戴了二十几年的婚戒放进了盒子里,而后轻轻推回抽屉。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下意识的,想要骗自己一般。“妈……”沐绝看着她推开自己的手,眼里微闪过一丝异样,而后低声:“妈,你是不是找到什么线索了?”
“还没有,房间已经被我们翻找过那么多次了,我刚刚又翻找了一次,也还是没有找到股权书。”
金佳人低眸,看着右手的戒指,微微收紧了手指。听着金佳人的话,沐绝有些犹疑,又或者是不相信的皱了皱眉头。金佳人眨眼,掩去眼睛的酸涩感,从沐绝身边平静走过。她不想让沐绝看到她通红的眼眶,更不想自己的心思泄露半分,便只能压抑着情绪,冷声:“你不信,就在翻一次吧,难道我找到了,还会私藏?”
金佳人预想到这一个可能,咬牙,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她这个儿子,不会真的连她也不信了吧?眼皮一跳,沐绝转回头去,勉强着笑了一下:“没,我怎么会这么想。”
“在银行的时候,得到的东西,我都半分不少的给你了吧?”
金佳人抬眼,眼里没有怒意,而是一抹令沐绝都有些心悸的冷静。“小绝,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是帮你,站在你身边的。”
金佳人有些疲惫的叹气,“别让我失望,你可以输给沐影,但是你如果怀疑我……”咬着牙,金佳人一字一句:“你能失去的东西不多,本来就是一无所有,大不了再从头来。可是,连我都不信,你会输的很惨。”
“妈,我真的没有不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啊!”
,沐绝急急拉住金佳人的手,握紧,有些哀求的口气,“您别生气,没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
金佳人冷眼看着,推门而出的时候,金佳人的眼眶更红了一圈。走到这一步,已经退无可退了。现在,就算是和沐老忏悔,也没有半点用处。感情,已经没了,就算是有挽救的机会,现在,也半分都没有了!如果安晴从未出现过,那有多好……对于沐绝,金佳人皱了皱眉头,十足十的疲惫。沐绝多疑,而且不止是一点点多疑,而是有什么事情,他都会不免扩大化来想。比如幼时,只不过是一时松开了他的手,隔天他竟然去沐老那里哭诉她不要他了,想把他丢在公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