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热的九月天,难得一阵清风,轿车开着车窗,程灵支撑着小脑袋,任随着清风吹过她精致的小脸,柔软的发丝自然地被吹至耳后。明亮的眼眸泛着水雾,红粉菲菲,面若桃花,一张被滋润过的精致小脸,散发着某种特殊的魅力,比平时更加的诱人。这清风拂面的触感,她脑海里倏然想起昨晚的席时澈,他与平时的强势不同,昨晚,好像顾忌到什么事情,对她非常的温柔。美眸收敛,程灵直接扼杀掉一些不该有的想法,目光透过穿梭的车流,停在一间小巧的花店上。“靠边停一下。”
那是一家装潢简单,却充满生机的花店,小店门外摆着一些包装好的精致花束。刘晓芬最喜欢鲜花,现在她还是昏迷当中,也许闻着她最喜欢的花香,会早点清醒过来也说不定呢。而且那白花花的医院,有点颜色点缀,她看着也舒服一些。程灵下了车,司机很尽责地紧跟在她身后,她虽然不喜欢这种被跟着的滋味,可她知道,司机是席时澈特意派来监视她的人。她没有资格,拥有自由。越过那些包装好的花束,直接走进花店,花店老板是位漂亮的文艺女青年,程灵进来的时候,她正在修葺花梗,见有客人,连忙快速走过去。“小姐您好,请问想要点什么呢?”
女老板问话的同时,眼神略微八卦地看了下跟在客人身后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只是一下子,就被对方冰冷的眼神瞪了回去。自知这位客人绝对非同一般,她也不敢再多问多看,只是尽职地询问她的爱好。小店的花,挺新鲜的,程灵挑了一些刘晓芬最喜欢的。“买点鲜花放在家里,闻着香喷喷的花香,人也精神很多。”
花店老板一边给程灵挑出来的花束用精致的包装纸包装,一边熟络地跟她勾搭。女老板最喜欢跟客人搭话,这样能加强与客户之间的感情,也是她做生意的惯用手法,一时没注意,忘记眼前的客人不简单,不勾搭微妙。“那有没有什么花,不太香,能舒缓工作压力?”
女老板没有想到这看似很难勾搭的女士,竟然主动问她话。有生意,她当然特别的卖力。女老板连连点头,快速穿过收银台,走向花栏,她拿起一束夜扶苏递向程灵,“夜扶苏香气特别的清新,能提神,缓解压力,对用脑过度的职业特别的好,它很受职业白领的喜爱,而且啊,它还有一个特别的花语哦。”
“那给我来一束。”
程灵抬眸看了下腕表,见时间不多,也没再让女老板继续介绍,直接要了两束鲜花便快速离开。她根本就没把什么花语放在心上,那只是骗骗小女孩的,谁会信。走出花店,司机抱着两束鲜花放进副驾驶座,程灵上了车后,轿车开启发动器,径直在笔直的马路上行走。开了十五分钟左右,到达圣玛丽医院。程灵跳了下车,阻止了司机下车举动,她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拿起特意给刘晓芬买的花束,语气淡然道,“剩下这一束,我顺手买的,给席时澈送去吧。”
司机怔住了,像听到天方夜谭,一双略微浑浊的眼睛瞪得豆大,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倏然想起席少说过的话,尽量听从夫人的吩咐。只不过,给席少送花,他需要天大的勇气啊。司机磨蹭片刻,才嗯了一声。看着司机一脸吃大便的痛苦样,开着轿车离开她的视线,程灵便觉得好笑,粉嫩的嘴唇微微上勾,勾出一道狡黠的笑容。给他买花,是一个冲动的举动,程灵权当讨好金主,只是不知道,流连花从的席少,有没有收过女生送的花。程灵抱着鲜花,熟门熟路地上了电梯,径直走进母亲的病房。一进门就看到一位护士在捣弄着刘晓芬呼吸的仪器,程灵快步走进,声音带着点急促,“护士,我母亲是不是有什么事?”
程灵记得,冯医生交代过,在病人没有清醒之前,不要动呼吸的仪器,所以,她对此特别的紧张。“是的,病人的情况有点变化,医生特意交代我带家属过去见他。”
护士戴着口罩,说话也有点模糊不清,幸好,该听到的消息,她还是听到了。“我母亲有什么情况了?我现在就去找冯医生。”
一听到母亲的病情有误,程灵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至今都忘不了,那天手术室门前,医生跟她说刘晓芬救不了的场景,那要命的窒息感,她再也不想承受一次。程灵放下鲜花,大步踏出病房,倏然,手腕被一双小手钳住,阻止她离开。“护士小姐?”
护士的手很滑嫩,她按着程灵的手力度不轻,程灵吃痛地蹙起眉头,她奇怪,护士为什么要拉着她。“冯医生不在医生室,他在十一楼,特意让我带你过去的。”
护士收回了手,也许是觉得钳着程灵的手过于用力,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她一直垂着眸。圣玛丽医院很大,占地面积很广,幸好楼层不是很高,十一楼,已经是最后一个楼层,程灵跟在护士的身后,她盯着护士的背影,总觉得有点熟悉。特别是刚才,她握着她手腕的时候。“护士小姐,我母亲是什么时候出现状况的?”
两人走出电梯,十一楼是ICU病房,家属只有特定时间才能进来,而现在,并非探病的时间,所以,四周一片寂静,只有两人走动的声音。冯医生不是负责心脏外科的吗?ICU什么时候还要他去巡房?程灵见护士小姐没有回答,她急促地抓了一把护士的衣角,护士小姐缓缓转过头,眼神诡异,说话的语调变得很缓慢,似乎想要让程灵听得更加清楚。“早上七点。”
程灵的呼吸顿时停住,抓住护士衣角的小手也倏然放开,倏然吹起的凉风,使她的脊背僵住,手臂的毛孔警惕地竖起。接近七点的时候,她还跟冯医生聊过电话,冯医生说,她母亲的情况,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