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人压着去看病,席时澈隐忍得痛哼几声,程灵推着他的力度也就愈大,路远风在两人之间来回多看了几眼,才从医药箱里拿出几粒药丸递给程灵,“拿去熬十分钟。”
程灵看着眼前那几颗褐色的药丸,心里很是怀疑,药丸不是直接吞下去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熬?尽管心中有疑问,她也没有片刻的迟疑,拿起药丸走出房间。程灵离开后,房间一片寂静,再也没有席时澈疼痛的闷哼声。“不装了?”
路远风觉得很是可惜,那么难得见到不可一世的席时澈露出虚弱。席时澈是什么人,这种人心硬得凌迟都不怕,隐忍程度已经超出地球人的界线,之前不打麻醉做手术都一声不吭,这次才那么一点急性肠胃炎,就嗯嗯地痛吟出声,不用说就是为了让某人心软。席时澈没有否认,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额间也没再渗出细汗,除了脸色苍白点,跟平时毫无异样。路远风从医药箱里拿出两支小药水,用针筒插进去,两支配成一支,再往席时澈的手臂打去。“是她了?”
席时澈身边有那么多女人,没有一个走进席家,更别说住在这里。除了一个特殊的存在!“嗯。”
冷冷的一声,却蕴含着某种特殊的坚定。“找了那么多年,没想到,还真让你找着了,不过,她知道吗?”
只凭一双眼睛,一个眼神,席时澈坚持找了那么多年,没想到还真被他找到了。“她不需要知道。”
他知道即可!席时澈的神色与十三年前一模一样。路远风到现在还记得,当年那个浑身是伤,沐浴在血海之中的少年,目光坚定,神色坚毅地保证会找到她。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程灵捧着热气袅袅的玻璃杯,快步过去,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先放着,你们继续谈。”
进门的时候,她就发现,里面两人神色凝重,在她进来时,停止了交谈,心水清的她,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所以,放下刚熬出来的药水便退出房间。程灵没有走远,只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还以为路远风会呆挺长时间,没想到她刚出来不久,他就拿着医药箱走了出来。见路远风出来,倚在墙边的程灵连忙站直身子,关切道,“席时澈他没事了吧?”
路远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的狡猾,“现在没事,你知道他肠胃不好,只能吃温热和清淡的东西吗?”
“只凭一个人的能力,在京城闯出个天下,你以为那么容易?这些小毛病,就是代价。”
“抱歉。”
她还真不知道,上次她做的饭菜,席时澈吃了很多,所以她就先入为主,以为席时澈很能吃。自己喜欢吃雪糕,所以也做给席时澈吃,没想到,他会吃不了。路远风一改刚才吊儿郎当的模样,一本正经地给程灵说教,“抱歉不是对我说的,哎,席少也是的,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怎么叫他吃就吃呢?痛得衣服都湿了,真是活该呀!”
“……”程灵还真没见过那个医生会说自己的病人活该,这次真是涨姿势了。不过,的确是她害得他生病。路远风见话也说得差不多,该透露的也透露了,不能说太多,不然就会适得其反。见程灵那惭愧的小样,他默默地给自己点了三十二个赞,路远风觉得,他简直就是推动剧情的小能手。路远风离开后,程灵回到房间,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已经空了,席时澈躺在床上睡着了,月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清贵的俊脸上,可能药效发挥作用,此时的他,安静祥和,如同跌落凡间的天神。想起路远风说的话,程灵拿了一件睡衣,替席时澈更换。也许贴着半湿衣服的关系,他的身体凉凉的,程灵为他换好衣服,小心翼翼地结着纽扣,结到倒数第二颗,她停了下来。小手贴上去,贴在他的胃部,轻轻地揉了揉,掌心的温度使他冰冷的肌肤也有所回暖。记得小时候,肚子不舒服,母亲也是这样替她揉肚子的。程灵有板有眼地学着,揉着揉着便累了,不知不觉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