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青青疲惫的神色闪过一丝讶异,看到那张尊贵逼人的侧脸,瞬间有片刻的恍惚。他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可是隔离室,如今京城人人惶恐,最不想到的地方。除非......她半眯着眼睛,稍稍略过席时澈,落在他身后的玻璃窗上。透过玻璃窗,她看到程灵那张通红的脸,好看的柳眉痛苦的蹙起,范青青抹着艳丽唇膏的红唇微微上勾,不过很快,就强制地压了下来。她知道,在眼前这个男人面前,不能轻易暴露任何的心情。程灵这贱/货也有今日了。现在她终于不用想别的办法去对付她,得了ARIS,根本不可能活下来。只是,程灵死了的话,也许会给她带来不少麻烦。不过没事,她相信她能过把事情圆过去,再说,疾病这种事,可是不可控制因素。程灵死了的话,唐雨泽他就不会惦记着这个贱/女人了。想起之前唐雨泽为了程灵与自己吵了一架,心就越发的烦。不对,范青青脑海里瞬间浮现唐雨泽那张泛着红霞的俊脸,与程灵的状况一模一样。而且竟然还在同一天病发被送进来。这种微妙的感觉,使她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难道他们之前有偷偷见面,所以,唐雨泽后面才会刺探自己?事情好像一下子就想通了,怪不得唐雨泽这段时间对她那么的冷漠,原来是有妖孽在作怪。低着头,贝齿暗咬,躲藏在身后的五指咯噔地发出声响。微微垂眸,收敛起眼底的厌恶,再次抬眸的时候,化着精致眼线的眼睛泛着泪花,眼底闪过一丝的诧异和心疼。小跑地凑过去,略施粉黛的小脸贴在玻璃窗上,似乎受到很大的打击,身子微微地发抖。“这,这是灵灵吗?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她也染上ARIS?”
美人落泪,总是那么的惹人怜爱。娱乐圈的人都知道,范青青很会哭,她总是能够哭得楚楚动人,惹人心怜。“为什么会这样?啊泽他也病倒了,不是说ARIS只会靠唾液,血液和性/行为传播的吗,灵灵怎么可能被传播呢?”
范青青这话说得很隐晦,可调拨的心,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乌黑幽深的眸子微微一动,如同热带雨林游走的大蟒蛇盯着远方的猎物,浑身散发出危险的信号。若是范青青现在转过身,对上那双异常危险嗜血的眼睛,她肯定不会继续接着往下说。只可惜,她看不到。“上天真不公平,像啊泽和灵灵那么好的人,为什么都要这样对他们呢,啊泽早上病发也就算了,怎么灵灵也紧跟其后呢,这,太......”残忍了!残忍了,这几个字,范青青几乎说不出口。她的脖子倏然被掐起,身体腾空贴在玻璃窗上,透过玻璃窗的倒影,能够看到身后那双阴鸷残忍的眼眸。他贴在她的耳边,如同地狱爬上来的黑暗罗刹,每一句话,都是要人性命。“闭嘴,你没有资格提起她的名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出来,明天海边就会多一具尸体。”
范青青僵住,后背如同攀上一条毒蛇,她丝毫不敢动弹,越是知道席时澈的能耐,就越发的胆怯。她不相信席时澈会不怀疑,他现在这样做,也只是为了面子而已。范青青如此想,所以,她双手捂着席时澈的手,露出求饶的可怜眼神,“席,席少,我听不懂你的意思,咳咳,你先,放开我。”
“我,我知道你在担心灵灵,我也是一样的。”
范青青的话,还真有够好笑的。只是,席时澈并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个女人身上。他一手甩开她,范青青摔在玻璃窗对面的白墙上,呯的一声,很是响亮。她只觉得后背一阵刺骨的疼痛,内脏似乎都要被震出来。喉咙一阵腥味,似乎有血丝涌了上来。他如同高高在上的天子,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尽管目光对上她,可范青青知道,这个男人眼底,根本就没有她的影子。“范小姐怎么不问一下唐总是怎样被染上的呢?”
是呀,只有亲密的行为才会染上,那被称为世纪最痴情的忠犬,又是怎样被传染上的呢?他又会跟什么人亲密呢?范青青收敛起内心的浮躁,她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席时澈,红唇倔强地抿着,大眼睛里洋溢着泪水,却高扬着脸,不让泪水滑下。“席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如果席少心里对我有什么意见,可以说出来,我可以给你解释。”
“我知道今天肯定是个误会,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她当然不可能告诉别人,就算说了,也不会有用。在京城,谁不知道是他席时澈说了算的。而且,现在连唐雨泽都染病,她不想在这个时候惹上这尊大佛。所以,她只能先示弱。她的意思很明确,不会计较今天发生的事情,不会跟传媒说,更不会报警。范青青觉得,她已经做出最大的让步。心里不禁对程灵再增加一丝恨意。只希望ARIS在程灵身体内病变,让她痛不欲生,死的时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范青青眼底闪过的那丝狠毒,丝毫没有逃过那双幽深的眼睛。他就站在她的右侧,距离很近,可那冷漠傲然的眼神,却让她觉得,他们之间,可是天渊之别,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银河。“别招惹她,不然,死,会是你最好的结局!”
冷漠,孤傲,狂妄,他的看着她,如同地上可以随时辗碎的草芥。冰冷,袭击全身。范青青微微轻启的红唇停了下来,心恍惚顿时停止了跳动。那双幽深的眼睛似乎能够洞悉一切,难道他什么都知道?眼底莫名的闪过惊人的惶恐,不,不可能,就算知道,那也是章雨菲的事情,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在这个事件中,范青青摘得很清,她与章雨菲没有一丁点的关系,就连章雨菲都不知道,幕后的人是她,就算席时澈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该想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