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唐家这么多年,一直都在遵从着古代很多礼仪和方式生活,虽然很多东西都简化了,但是影子还在,痼疾还在。明玉之所以不同,是因为她从小跟在梁成飞身边,因此,才浑身都是都市大小姐的气息。但唐明伊却没有这么幸运,唐家女孩本来就因为寿命的原因,得不到与男孩的公平生活。而且,重男轻女也就越发的严重。从唐明月和唐明侠,唐明伊和唐明正的关系来看,就可以得到最好的解释。而唐明伊之所以还有一点安慰,恐怕就是唐仲令在暗中帮她,因此,也就能理解为什么在最后的关口,她帮的是唐仲令,而不是唐仲义了。先天的血脉,从来就不是后天情感的对手,因此,所以为人。然而,想到唐明伊身体患了某种难以启齿的疾病,却已经过去很多年不愈,梁成飞心里难受不已,如此妙龄女孩,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难道是因为她们眼中的道德或者说名声,即便是死也要将病情隐藏吗?梁成飞闭上眼睛,忍不住一声长叹。有时候,医生治的也许不是病,是人性,是道德。“没事,你一定要敞开心扉,既然你这么在意自己,那么,你就更不应该走极端知道吗?”
梁成飞安慰道。“嗯!”
唐明伊重重的点点头,充满感激的看着梁成飞。也许,在唐家封建的堡垒和现代思想的冲击下,导致唐家的人一边要遵守唐家的传统,一边又像偷腥一样,无时无刻不去了解外面的世界。因此,唐家的女孩个个都显得有些古怪。比如俏皮的唐明仪,她不过才到青春期,可是,却在梁成飞面前说着大人的口吻,这是否是一种不甘的表达呢?比如唐明静,她倒是更直接,告诉梁成飞,只有梁成飞才能和她说一些禁题,才能和她做一些违反道德的事。这十八岁的女孩,能说成是一种叛逆吗?比如现在的唐明伊,她的改变不过是梁成飞的一席话,只因为在她的世界里,一定不会有男人这样安慰她,这么详细的告诉她种种难以启齿的问题。“这样吧!我先为你治其他病,而后,再在路上为你解掉唐家的毒。”
梁成飞抬起头,刚刚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他看见,唐明伊软玉般的香肩展露了出来。突出的锁骨白皙一片,每一寸肌肤都充满了朝气。这是多么美好的妙龄,多么吸引人的青春?然而,看向那被历史车轮碾平的痛楚时,梁成飞一点歪心思都没有了。那束布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留着红红的印记,深深的限制了它的自由。梁成飞有些茫然的道:“我可不可以帮你一个忙?”
“什……么?”
唐明伊俏脸红得像一个苹果。梁成飞明明很流氓,却无比正经的道:“我想帮你重新定义审美。”
“哦?”
唐明伊半懂不懂。梁成飞闭上眼睛,慢慢的靠近。唐明伊从来没有感觉过如此的紧张,她感觉自己已经要窒息了。因此,她全身都在战栗,连她自己恐怕都不知道,是紧张,是痛苦,还是兴奋!她不敢看了。然而,她忽然发现,刚刚松开的结,忽然又被打紧,顿时,不由得万分惊奇的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在,于是,不得不将奇怪的目光投向梁成飞。梁成飞静静的打量着,那眼神就像是看自己老婆,半点不该的意识都没有。那是因为他觉得,女人在他眼里就是艺术品,他只恨自己不是雕刻师。梁成飞笑道:“看见了吗?这才是现代人的审美,而且,上天也束缚不了你的美啊?”
唐明伊万分惊愕的向下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变化。这副样子,梁成飞彻底看笑了,道:“你不是还穿着肚兜的么,干嘛是这副反应?”
对于梁成飞的行为,唐明伊只感觉心惊肉跳的,可她还是试探问道:“真的,好看么?”
“哈,哈哈,你要是信不过我,可以多找几个男人问问,他们肯定流口水。”
梁成飞张嘴哈哈笑着,觉得这个问题简直是一辈子都没听过的。当你猛然听到,一个本来有着曼妙身姿的女孩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也许,不是觉得好笑,而是你整个人都要因为她的单纯而疯狂。“为啥要流口水啊?”
唐明伊新奇的问道。“呃,那个啥,这只是一种夸张的描述,不用当真,不用当真!”
梁成飞打起了哈哈。“哦!”
唐明伊天真的应了一声,盯着梁成飞看个不停,皱眉道,“我觉得不夸张啊,因为我都看见你的口水了!”
“……”梁成飞心里一紧,连忙拿手挡住嘴巴,一边干笑,一边解释道,“正常,正常,嘿,嘿嘿……”梁成飞尴尬的样子,逗得唐明伊都想笑了,她甜甜的道:“和你在一起真开心……”“呃,那个,天是不是都要黑了啊,我们还是先治病吧!”
梁成飞仍然在尴尬当中。“嗯!”
唐明伊点点头,往日性格上蒙着的一层冷寂,竟然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迷醉的温柔。唐明伊又回忆起了什么,慢慢的,好不容易出现的欢颜又慢慢消失,她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低声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是小女孩,为什么就会生那样的病,我……”说到这里,往日那些忍痛受苦的日子又浮现出来,她眼眶里很快就泪光闪烁了。“那时候,我正是十三四年的年纪,刚刚展开新人生,却不曾想到厄运随之来临。”
“你知道吗,在我们唐家,最忌讳的便是这样的病,它是女人影响唐家发展后代最直观的印记,虽然他们都说我们二十岁的女孩命苦,可以自己安排自己的命运,可以随便挑选男人。”
“但是,唯独门主一脉除外,你以为他们真的是为了道德,为了伦理吗?不,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保护唐家的男人,保护唐家传承的根基而已,呵呵。”
说到这里,唐明伊似乎想将自己一直以来所有的不满和痛苦都倾倒出来。梁成飞在旁边听得很沉默,也不敢打断她。“不仅是我,我们基本上都没母亲,因此,这种事又怎么能对父亲大人说,因此,我只有忍受着,后来,明玉回来后,我知道她在外面见识肯定比唐家的人多,因此,便偷偷将事情跟她说了。”
“她跟在你身边,多少也知道一些常识,得知情况后,就偷偷带我去后山采药,情况才稍微有了一些缓解。”
“我,我甚至有想过去死,可是,越是面临死亡,我却越想要活着,我……”说到这里,唐明伊已经泣不成声。即便是对明玉,唐明伊也不会说得这么详细,更不会随便吐露自己心声。而梁成飞早已经听得不知所措了,明玉当初几乎每天都陪他上山采药,因此,当然还是小有所成的。此时,梁成飞忍不住轻轻抱住了她,而唐明伊却更用力的,紧紧的将梁成飞抱住。这一刻的感觉,却是说不出的复杂。像是恋人一般,父亲一般,知己一般沉重的感情。“没事了,说出来就好了,本来,我是想用天眼帮你治病的,但是,我忽然觉得,有时候过分的在意反而才是伤害。”
梁成飞再也嬉笑不出来。对于唐明伊的遭遇,他觉得不幸又可悲,因为如果是在大城州里,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现在,如此娇滴滴的女孩,却要承受本不该承受的痛苦,将自己一步一步逼上冷漠,寡言少语的地步。很久很久过后,梁成飞扶着唐明伊躺下了。唐明伊终是紧张得连身子都在抖,梁成飞严肃的看着她,道:“你要记住,医生的使命,便是和病魔做斗争。”
“的确,曾经我并不觉得医生伟大,甚至,我是拿来赚钱的,但是现在,我却觉得医生真的很伟大,在自然法则下,生物链都会遵从优胜劣汰,疾病,不过是自然在筛选那些失去生存能力的个体,这也是为了达到自己的平衡,可医生,打破了这一限制,才能使得人类可以大量繁衍。”
梁成飞说了很多很多关于医生的话题,而后,才解掉了她身上的衣服,每一步都有条不紊,他从来没有如此这般认真,也从来没有此刻这般正视自己是一个医者。医者,在生命面前,一切都不应该成为解救生命的条件或者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