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帮她？”
出了门，梁成飞愕然打量着高晚晴，对于她的举止十分不解，他刚才通过心理的沟通，不过是想让女孩冷静下来，好放他们离开，结果，高晚晴竟然展露身份，强行将人带了出来。高晚晴也看向梁成飞，看了很久，反问道：“难道，梁大师没有这样的意思？”
梁成飞苦笑着摇头：“这世上的人，我们是救不完的，所以我们早就该放弃了。”
“可是，既然我们已经遇到，却仍然当做没有看到，难道我们的良心不会痛么？”
梁成飞闭上眼睛道：“这个大千世界，是由无数的小世界构成的，虽然我们看似处在大千世界，其实，我们却早已经被固定在一个很小很小的世界里，故步自封。”
“比如，这个精神病院，就是一个和我们毫不相关的小世界，我们其实完全不必插手这个小世界的事。”
高晚晴摇头道：“可是我却看到，那个院长竟然在欺负她，虽然她是傻子，她不能拒绝，不能表达，但她也人啊，她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拿来用的慰安妇！”
“……”梁成飞吃惊看着高晚晴，不明白她怎么这么大的反应，淡淡的道，“也许你说的对，可事实本来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她的家人且也帮助不了她，我们又如何帮？”
高晚晴两步走到梁成飞前面，红着眼睛道：“也许，这世上什么人都帮不了她，可是梁大师却一定能，至少……你可以帮她治治身体，帮她缓解痛苦。”
梁成飞闭上眼睛，淡淡的道：“高小姐竟也是如此有善心的人，我当真没有看出来。”
高晚晴摇头道：“这些都不重要，刚才她抱着我的脚，喊我姐姐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帮她。”
梁成飞点点头，叹道：“其实我都猜到发生了什么，的确，这丫头很可怜，年纪轻轻，身体健康，精神却有问题，而且她长得如此标致，是个男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院长做出这种可耻的行为，也就见怪不怪了。”
“梁大师愿意帮她？”
高晚晴惊喜的道。梁成飞摆手道：“帮是能帮，能不能好，却只能交给天命。”
“有梁大师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看这丫头虽然疯癫，可是她口齿清楚，一点不像是先天的痴呆，说不定真能治呢？到时候我还能多一个妹妹。”
高晚晴心里欢喜不已。现在的梁成飞身体不好，性命垂危，她好不容易施了善心，却是给梁成飞增添麻烦。见那女孩跑远，高晚晴连忙追了上去，喊道：“喂，妹妹，等等姐姐，你快停下来，外面有坏人，全部都是坏人。”
这么一通吓唬，那女孩乖乖的跑回来，抱着高晚晴，紧张的喊：“姐姐救我，姐姐救我！”
高晚晴带着她去了停放车子的地方，她开车，梁成飞和傻女孩坐在后面。女孩似乎能意识到自己离开了那个可恶的地方，所以一直都嘻嘻哈哈的，这戳梁成飞一下，那儿扯梁成飞下，更甚至扯着梁成飞的脸，好奇的问道：“孙悟空，你的毛呢？孙悟空……”梁成飞笑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孙悟空？”
“是孙悟空救了我，你是孙悟空！”
傻女孩又开始扯着梁成飞的脸。梁成飞又问：“前面那个是谁，你还记得么？”
“姐姐，姐姐救我……”梁成飞再问：“她是姐姐，我是孙悟空，那你是谁？”
“我，我……”女孩忽然大笑，“我是孩子，你们是我爸爸妈妈！”
“……”从高晚晴有些波动的车速可以看出来，听见这话的时候，她内心活动是很丰富的。高晚晴苦笑着缓解尴尬道：“我若是有你这么大的女儿，简直开心死了！”
这时候，女孩更加疯狂，像没见过男人似的，梁成飞只能偷偷从腰间拿出一根银针，猛地一下扎在了她的睡穴上，她慢慢安静下来，闭上了眼睛。高晚晴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问道：“她这是睡着了？”
梁成飞点头：“准确来说是昏睡。”
“梁大师看出了什么？”
高晚晴问。梁成飞缓缓道：“你分析得很不错，这女孩的痴呆是后天形成的，否则，难有如此正常的语言系统和逻辑思维。”
“我说自己是大师兄，她立马能想到自己是小师妹，而不是小师弟，我说了我们两人，问她自己是谁，她却想到了爸爸妈妈。”
“从这两点来看，她的意识里清楚自己是女人，更清楚自己有爸爸妈妈，这些精神层面的东西，是先天痴呆无法做到的，且她的身体和脑袋都很正常，一般有痴呆病的人，大脑往往都会变得畸形，压迫神经。”
“既是这样，那梁大师有把握治好她么？”
高晚晴问道。梁成飞闭上眼睛道：“神经与精神方面的问题，是医学家还在继续探索的不能触碰的地方，因此，无疑是很难治的，而我现在丧失了很多能力，我没有任何把握。”
高晚晴连忙道：“梁大哥尽量就好，就算治不了精神问题，帮她治治身体的问题也是好的。”
梁成飞点点头，叹道：“现在回去，时间尚早，我们去那个养猪仓库看一看吧！”
高晚晴也没有忘记他们出门的正事，这时候才将心思从傻女孩身上抽出来，叹道：“这几天我们的遭遇，感觉真的太神奇了，一个疯女人的事还没有搞清楚，又遇到了一个疯女孩，加上那个怪人，我们几乎都是在和疯子打交道了。”
梁成飞闭上眼睛道：“人是方队长亲自送过去的，连我们也不知道，而那些幕后黑手是怎么知道的呢？除了他们中间那个卧底告知，这些人应该还监视不到方队长的活动。”
“真是太可恶了，也不知道是谁，拿着国家的钱，竟然敢干这种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高晚晴骂道。梁成飞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得尽快想一个办法，让这个间谍滚出来，否则，我们的行动实在太被动了，总是被人先了一步，这样我们很容易出事。”
“哎，这也只能劳烦梁大师了，我看方队长似乎没什么办法，不然，他应该早就将这个人找出来了。”
高晚晴道。梁成飞道：“我们先解决了眼下的事再说，我想了这么久，始终没有想通，这些人抓走疯女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首先，她是疯子，什么都不知道，其次，怪人已经被差员抓去，他们也失去了威胁的目的，既然是这样，他们为什么还要抓人？”
“既然这女人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这样就是给自己留下破绽。”
高晚晴道：“他们不会猖狂得是在给我们示威吧？”
梁成飞苦笑道：“不会的，这些人的行动非常成熟，他们又不是普通烂仔，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怪人也许有他们的什么把柄，却和这个疯女人有关！”
高晚晴摇头道：“这些费脑的事，也只有梁大师才能想到了。”
到了怪人养猪的仓库，这里当然已经被查封，而梁成飞却像是没有看见一样，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这时候，高晚晴困惑的道：“那天我们先离开了，却是没有问过被关在笼子里的另一个女人去了哪里。”
梁成飞道：“这个女人多半还在勤署所里，她是正常人，不会这么快让她出来的。”
高晚晴又问：“那你说这女人会不会知道一些事，或者说他们交易的时候，这个女人知道，从而，她会将那个怪人做的所有事都告诉差员。”
高晚晴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梁成飞，他紧紧皱着眉头道：“这种可能性是很大的，难道这方队长是在故意钓鱼么？而这些人真正要抓的是另一个女人？”
“哎，我们越是乱猜测，这件事似乎就越复杂了。”
高晚晴叹道。梁成飞仔细打量着仓库里面的种种，这里面除了猪被运走，其他什么东西都是原封不动的，在事情未查清楚之前，这个案发现场将一直被保存着。梁成飞走到那个杀猪台前，高晚晴道：“苏婉云若是知道，自己那天是怎么被吊在这上面的，她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就不会这么猖狂了。”
梁成飞没有回复她，仍然在继续四下打量着，看了好半天，除了满仓库的猪粪味道和一些馊味，就是无数的笼子和一个杀猪台，便再也没什么了。梁成飞走到刀架前，看着上面挂着几把杀猪刀，隐约还带着血迹，梁成飞欠着身子闻了一下，闻出这上面是猪血，没什么其他可疑的味道。高晚晴惊悚的在后面道：“这么偏僻的地方，你说那怪人用没用过这刀杀过人，想想我都觉得惊悚。”
梁成飞摇头道：“不好说，虽然他跟我们讲过他自己的故事，但是，也不能证明他说的全部是真的，我忽然有一个很好奇的问题。”
“什么呢？”
高晚晴问。梁成飞淡淡的道：“最奇怪的一点就是，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那怪人是在哪里睡觉的，难道都是在笼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