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货不知悔改,竟然还敢威胁她的师尊,青姿目光阴恻恻地看着他,大有再揍他一顿的气势。 聂蛟给她这一眼瞪得缩了缩脖子,而后气焰更是嚣张,嚷嚷道:“您看,他居然还威胁我!”
“闭嘴!”
辞月华不耐地呵斥出声,“本尊做事还轮不到你来多嘴!”
青姿心里刚松一口气,辞月华便冷叱一声:“跪下!”
青姿,抿抿唇,端端正正地跪了下去。 “你可知错?”
“弟子知错!”
啪! “唔!”
一藤条毫无防备地抽在了青姿的后背,痛的她差点大叫出声。 “本门门规第二条第八例是什么?!”
“不得随意伤人!”
“认错不认?”
“认!”
啪! “本门门规第二条第九例是什么?”
“不得同门私斗!”
“认错不认?”
“认!”
啪! ……辞月华每抽一鞭子便会训问她一句,待她认错,便继续又一鞭子。 宁因突然跪下对辞月华哀求:“师尊,您别再打了,都是我的错,若不是因为我,阿青不会这么冲动的!”
辞月华只淡淡对她说了一句:“起开!”
宁因摇摇头继续请求:“师尊,您要罚就罚我好了,阿青她不过是为我出头!”
辞月华停下了手,就那么看着她,半晌才道:“罚你?你受得住吗?”
这一句话在三人的心里变成了三种不同的含义。 听到青姿是为了宁因出头,辞月华心里便有些不爽,再看看宁因那般为他求情,仿佛自己是一个阻止有情人在一起的恶人。 在宁因听到他的这句话心里却微微一寒,他是在嘲讽自己修为低还是真有了让她受罚的想法? 而青姿心里却是满满的苦涩了,即便她策划了这么久,那般努力的刷好感,终归还是比不上师姐在在他心里的地位呢! 可是她早该知道的啊,上辈子的时候就已经很清楚地知道了! 可是她无法嫉妒,因为师姐对她太好了! 前世师姐是她最大的依靠,总是为自己说话。甚至在危急时刻也是她救得自己! 自己这一世不仅要让自己活下去,还要报答师姐的恩情! “弟子打人是弟子的不对,什么惩罚,弟子都甘愿接受!”
不想宁因再请求辞月华,青姿义正言辞的将罪责全部认下。 见他这么说,两人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辞月华将手上的五情一收,看着青姿道:“既然你愿意领罚,那就去律刑堂领罚吧!该怎么定刑,由律刑长老一力决定!”
青姿又忙指着一旁的聂蛟道:“还有他!他竟敢对师姐动手动脚,弟子被罚无怨无悔,但是若是让他逃过这一遭,弟子心里意难平!”
辞月华冷冷瞥了他一眼,而后又看着聂蛟道:“哼!你也去律刑堂领罚吧!我落英殿的人,你若是再敢染指,这昆仑山,你就别待了!”
话说完,他再不停留,转身离去。 只是那衣袂翻飞的厉害,如被狂风剐蹭,也不知道是在跟谁生气! 等到他走远,宁因以为他听不到了,便又转身恶狠狠地瞪着聂蛟道:“你以后不准靠近师姐半步,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你的翅膀长硬了是吧?我是管不了你了?!”
辞月华的声音远远地爆喝而来。 青姿又立马缩了缩脖子,也不顾背上的鞭伤,一溜烟地朝着律刑堂跑去。 律刑堂地处下方,离山门的位置最近,律刑长老此刻正守着旁边罚抄规训集的时朗。 律刑长老虽然主管山门的门规律法,听起来是个严肃正经的人,其实他的长相颇为亲切,如同家中的长者,和蔼可亲,并不是那种凶神恶煞的人。 因为不知道时朗究竟欺瞒了什么,也没见辞月华追究,再者又是少主,所以律刑长老罚他罚的轻一些。 十下戒尺,五遍规训集,足矣! 眼看着时朗的抄写就要完毕,律刑长老心里松了一口气,就等着送他走了,突然耳朵里传来了一道声音。 “青姿犯随意伤人,同门私斗,依律量刑,不得假公济私!”
果然,声音刚落下,就见殿外不远处慢慢走来一道身影,不是青姿还能是谁? 律刑长老无语地望望天,今天是个什么日子,来这么两个难缠的家伙! 而后又是一句话传来:“还有一个叫聂蛟的,此人心术不正,定要重罚!”
…… 看着更远距离的那个肿成猪头脸的弟子,律刑长老无语的翻了翻白银,心里暗暗吐槽:所以同门私斗的就是这两人咯!为弟子出头就是为弟子出头了,还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心术再是不正,只要没有犯错,他也没有理由罚人家的好吗?! 很快便有人将之前上校场发生的事告诉了他,大概的来龙去脉他是知道了。 等到青姿进来后,律刑长老还没有开口,一旁罚抄完毕准备喜滋滋回家的时朗一转身就看到了面色微微有些苍白的青姿。 看着她那隐隐露出来的鞭打痕迹,时朗忍不住对她报以同情!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在那本棋谱里面动了什么手脚,竟惹得仙云长老大发怒火,自己被波及不说,他这也被打的蛮凄惨! 所谓难兄难弟,惺惺相惜。 时朗走过去站在青姿面前没好气道:“你说你玩什么不好,非要在老虎嘴上拔毛,尝到滋味了吧!看看这被打的,可怜的孩子!”
青姿无语地白了他一眼,这个二货,她才不是因为那件事挨揍呢! …… 不管是什么事,自己不都是挨揍了吗? 那她哪里来的优越感,哪里来的荣誉感,又哪里来的得意骄傲呢? 她最终不还是难逃辞月华一顿鞭笞吗? 她是被这二货带偏了脑回路了吧! “咦?怎么还有个来律刑堂的?哎哟,这人是谁啊?被谁揍得这么惨?都成猪头了!”
本来就已经够惨的聂蛟听他这一番说辞,红肿的脸更是又红上了一个度,犹如煮熟的河虾。 “咳咳!”
律刑长老隐晦的干咳了一声,对时朗道:“少主既然已经受罚完毕,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时朗直接摆摆手道:“不着急不着急。”
这小子还不知道要被怎么罚呢,他不得在这看着点,给他撑撑腰? 律刑长老:…… “弟子青姿,你犯随意伤人,与同门私斗,依照门规,当罚一百戒尺,禁足三个月。可有怨言?”
青姿:“弟子认罚!”
“哎哎哎,等等,等等。什么故意伤人?什么同门私斗?律刑长老,你是不是说错了!”
他不是作弄了仙云长老吗?怎么扯到私斗伤人上面去了?! 斗谁,伤谁? 突然他的目光看向那名猪头,仿佛是应证他的想法,律刑长老解释道:“没错,人证物证都在这里!”
律刑长老指着聂蛟的猪头。 “这,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时朗心里其实已经信了个七七八八。 “哪来的那么多的误会!就是他无故出手伤人!瞧瞧,都给我揍成了这副模样!”
聂蛟气急败坏地指着自己被打肿的脸。 随后他又极不服气地对律刑长老质疑:“他都将我打成这样,就只罚区区一百戒尺?我严重怀疑长老你因为他是仙云长老的弟子而假公济私!”
律刑长老冷哼一声,“哼,本长老秉公执法,何来有私?你自己不看规训集,竟敢胡乱攀咬本长老,戚阳倒是收了个好徒弟!”
哪知聂蛟不仅不认错,反而继续生事,“这惩罚我不服!就他这样的两百戒尺都不为过!你们这是联合起来一起欺负我!我定要告诉师尊。让他为我主持公道!”
时朗听了上前一脚就将聂蛟踹翻在地,“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长老这样说话!”
律刑长老倒也没阻止,又冷哼了一声,“什么错,怎么罚,规训集上都写得一清二楚!即便是尊主来了都没有用!与其操心别人的惩罚,还不如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接着他又开始叙述聂蛟的惩罚:“弟子聂蛟,你调戏女弟子在前,同门私斗在后,而后不知悔改,顶撞长老,故罚戒尺二百五十下,室内禁足三个月,以观后效!”
而后他也没有询问他是否认罚,直接朝外喝道:“来人,行刑!”
禁足与室内禁足完全是两码事,禁足只是不能出山门,在山门里面却是畅行无阻的,而室内禁足却是要在律刑堂的思过室里闭门思过,不能踏出一步。 两相对比之下便是一个天一个地。 聂蛟哪里知道自己竟然会被罚的这么重,与青姿的惩罚相比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 他自然是不认这个处罚的,于是扯着嗓子大叫道:“凭什么我要罚这么重,我不认,我不认!”
然而哪有人在意他的这些话,两名律刑堂弟子直接过来夹着架着他的胳膊就往外拖。 聂蛟挣扎不开,又气又怒地喊道:“律刑长老,你徇私枉法,我要举报你!我师尊一定会为我讨回公道的!”
三人就那么看着他又闹又喊地被拖出去,不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传来的击打声以及他的痛呼声。 青姿心里默念:蠢货,在律刑长老的地界对他不敬,可不就是自己找打的么? 而且还让人家的弟子听到,本来平常的训斥到了他这里是必然会加重很多的。毕竟,哪个弟子会容忍别人对自己的师尊大呼小叫呢? 此时时朗才又回神看向青姿道:“你这是为你的师姐出头?”
青姿不置可否。 时朗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道:“你怎么这么冲动?为了这么个人渣还害得自己被罚,值当吗?”
“若是我,我才不会当场揍他,我会等到他出了山门,在路上给他套上麻袋,让他被揍得他师尊都不认识,还不知道是谁动的手!”
青姿微微一笑,“你说的没错,这次是我莽撞了!”
她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自己当时怎么会那么沉不住气,好在没对秋吟长老怎么样,否则,只怕她都要被师尊给赶下山去了。 律刑长老听得时朗的话,眼皮子忍不住跳了跳,这混世魔王就不能指望他能安安分分的! “咳咳,青姿,既然你已认罚,那现在就要对你行刑了!”
青姿恭恭敬敬对他行了一礼,主动抬步走了出去。 与那厮相比,她觉得自己的这点惩罚就如同挠痒痒一般了! 律刑长老自然是要去观刑的,但见时朗依旧不走,甚至也有去观刑的想法,便无奈道:“少主,你还不走吗?”
“着什么急啊,我兄弟受罚,我不得看着点嘛!”
说着,时朗也朝外面走去。 此时那聂蛟已经没有力气再呼喊了,本来就被青姿揍得不轻,如今再被他们打得那么重,他心里已经气得要吐血三升了! 不过虽然没有力气叫喊,他的眼睛却一直没有闲着,那双眼睛里面淬着阴毒的寒意死死盯着青姿。 若是目光能凝聚成实质,他必然会将其化为万千根淬着剧毒的毒针,根根命中地扎到青姿的身上! 贱:人!他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青姿看着他嘲讽一笑:“哟,还挺有精气神的嘛,都还有力气瞪人!”
而后她又走近在他耳边轻声道:“想杀我吗?好巧,我也一样呢!管好你的眼睛,否则,我不介意帮你将它挖出来!”
噗! 聂蛟被她气得一口淤血从嘴里喷出,他的目光依旧死死瞪着青姿。 嚣张,实在是太嚣张了! “我跟你没完!”
聂蛟张着血盆大口,恨恨地吐出五个字。 青姿不屑地笑笑,谁跟谁没完还不一定呢!前世他也不过是她的手下败将,今生亦然! 她跪的端正,脊背挺得笔直,正声道:“开始吧!”
旁边等着行刑的弟子见她已经准备好,便把着戒尺往她背上抽去。 没有放水,也没有加重,而且还特意避开了她背上之前被辞月华打出来的鞭伤。 看着他们打她的幅度,在感受着自己受到的疼痛,聂蛟心里又是愤恨不已! 他们居然区别对待! 他定要告诉师尊,让他为自己出气! 律刑堂的戒尺自然不是他们上课时用的那种小戒尺,长约一米,宽五寸,打在人身上丝毫不比小戒尺好受。 青姿没有哼声,牙关咬的很紧,只有额角的青筋昭示着主人此刻承受的疼痛。 时朗在一旁看的有些受不了,他上午也是受了戒尺的,虽只有十下,却也是正儿八经的疼。 青姿却要承受一百下! 时朗又忍不住瞪视着那边被打的凄凄惨惨的聂蛟,越看越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