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又是一晚辗转反侧,沈阮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竟迟迟不能进入睡眠中。心里端着事情,压得不痛快。不过短短的一段时间,她却习惯了身边有个人,早晨醒来时,当看到床边空荡荡的还会一愣,迟钝几秒后,才反应得过来现在的情况。沈阮心中暗恨自己这不争气,同时,却也又恼傅靳南表现态度,他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难道真打算旧爱回来就将她给扔一边?收拾了下思绪,沈阮呆坐片刻后,将心思从傅靳南身上收了回来。已经四天了,傅靳南连个泡都没冒,她在这里纠结个什么劲。收拾了下,换好了衣服打开门出去,今天要随领导去隔壁Z省开会议,走出房间时,沈阮低头检查了下包里今天必须带的东西。确认无差之后,她方才关上房门,一边走一边思索着事情。到了楼梯口时,忽地察觉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她在楼梯口定定站了片刻,微微拧起眉心,回头看了眼,不知自己是否忘了什么。怎地总觉得有些地方挺奇怪的,沈阮又返回去,走没两步,定睛一看,发现客房的门没完全关上。她当是之前来打扫的阿姨忘了关,便上前拧上门把,欲拉过来关上。手刚碰到门把,沈阮眸光随意地扫过去,忽觉得奇怪。昨天阿姨才刚来扫的,拖得干干净净的地板,此刻房门前怎会有脏乱的几枚脚印。她再看向门的缝隙,心头忽地突突跳了起来。该不会是……遭贼了?!她凝神静气,在这下一瞬伸手迅速地将房门打开,与此同时,胸腔里的那颗心也飞快地紧张狂跳起来。推开门后,房间里并不是想象中的场景。依旧整整齐齐的,床上的被子都是叠得好好的。宁静依旧,晨曦的光从百叶窗帘的缝隙中透露出来,倾在房间的木地板上,斜拉出一跳明亮的光。沈阮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不知为何,也隐隐地闪过一丝失望的情绪。没人来过,应当是她想太多了。沈阮低头看下表,正欲关门走人,忽地表情微微一凝,鼻尖微微耸动了下,嗅了嗅。她敏感的嗅觉中,似乎在这房间里面闻到了一丝违和的味道,一种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气味,本欲离开的沈阮又重新返了回来。走进房间,这回目光在不大的客房间里头巡视了翻。她抬脚走了进来,沿着靠墙的架子走,随手翻了翻上面的书。停顿了会儿,她视线往某个方向看了眼,似是漫步不经心地随手翻了两下架子上的书籍,一阵书页翻动的声音悉悉索索而过。而后她转身,放轻了脚步,几乎是声地往浴室方向走去。越走近,那隐约的味道便越是明显。沈阮停在了浴室门口,微微侧耳,不见里头有任何的动静,心跳紧张地加速,她提了口气,跨前一步猛地将门推开,同时大喝了声,“谁在里面!”
话音未落,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他错愕不及地看着她,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一股酒味扑鼻而来,他本以为沈阮是走了,却没想到她突然杀到了面前来。宿醉的大脑此刻懵懵然的还有些钝,他愣愣地看着沈阮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沈阮一颗心高高提起又重重摔下,重呼了口气出来,她还以真是碰上贼了,却没想到是沈聪。“这话该我问你。”
沈阮按着胸口,里头的那颗心还在紧张地加速着,她没好气道,“整成这样躲在这里做什么?你怎么进来的?”
“我有钥匙啊!”
沈聪理直气壮地道,他抬手挠挠头,略有些尴尬地,“我那个公寓钥匙丢了,指纹解锁解不了,六点多就打车过来了。”
还好他有他姐这边的钥匙,本以为沈阮是不在家的,进来的时候,他醉意还未退,没得空去注意架子上是不是多了女主人的鞋,踉踉跄跄地上楼来。闷头便冲进了房间中,趴到洗手间马桶,想吐又吐不出来,不知不觉昏昏地睡了过去。他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跑进来,而她竟然丝毫不知。沈阮背上不由得冒了层冷汗出来,没好气道,“你过来也不说一声,我还以为遭贼了,吓个半死。”
沈聪讪讪道,“你警戒心太低了,一个人在家门都没反锁。”
哈!这家伙居然还倒打她一耙。沈阮后退了步,嫌弃地捏着鼻子道,“怎么弄成这样?”
“昨天聚会……喝多了……”“赶紧收拾收拾,难闻死了。”
如果不是他身这股酒味,沈阮还察觉不到家里多了个人出来。沈聪提着领子自己闻了闻,拧着眉头道,“我这正要洗,你突然就冒出来。”
“我以为遭贼了。”
沈聪满脸冤枉,“哪有……”他偷偷摸摸地躲在这,不过是怕自己这样被沈阮看见挨训。到底是没能躲得过去,被抓了个现行。沈聪也知现在自己身上的味道着实难闻得很,尴尬地挠了挠鼻子道,“那你快出去,我要洗澡了。”
沈阮抬手看了表,应了声,“你自己收拾好,走的时候记得把我门锁好,我大概有三天不在家。”
“你要去哪?”
“Z省开会。”
沈聪打了个哈欠,揉了揉乱蓬蓬的头发,随口问道,“你不是住傅靳南那里么。”
沈阮面色微微一变,她转开话题,“走之前记得锁好门,我先走了。”
“哦。”
虚惊一场,再磨叽一下出来时间不早不晚,刚好再不走就会迟到的情况。沈阮正在玄关处换鞋,她只随身带了个小包,里面装了一些换洗的衣物和护肤品。这次出去的时间才三天两夜的时间,并不需要那太多的东西。她换好了鞋子正要开门走,沈聪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发追了出来,急急道,“姐,等等。”
“怎么?”
“Z未来两天有雨,你记得带把伞。”
沈阮心头一暖,“知道了。”
……傅靳南直到第五天才追到这边来,面上的青紫痕迹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点点青黄的淤痕,他手上有钥匙,这回却不敢直接开门进去。而是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外按铃,他心中忐忑万千。已经五天的时间过去了,也不知道下现在沈阮气消了没。他并非是隔了这么久才来找沈阮的,从沈阮在医院里走掉的当天。傅靳南本想追上去,思虑过后又止住了脚步。她现在正生气着,傅靳南没把握再追过去会惹得她更恼火,还是能将人给哄回来。哄?大概是没这个可能性了。立誓保证的话说太多了,现在恐怕他在沈阮那里,可信度几乎已为零了。他抑制住了去找沈阮的冲动,让自己冷静下来。吴应华虽知现在事情应当是处理干净了,但为了担保无后患,他还是厚着脸皮请求傅靳南留下,等到警察确认没事了再走。傅靳南沉默片刻后,应了下来。胡齐声暗恼吴应华这个鸡婆老头子,都没他的事情死硬过来插什么手。他女人的事情关他屁事了,老头子真是吃饱了没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