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沈阮?”
“你说你混账不混账?那边放消息和老婆秀恩爱,转头和情人纠缠不清!这消息我要是没压下来,明个儿沈阮就会成为宁西新闻上的头条笑料!”
到时,各种针对沈阮的揣测和非议,都会纷踏而至。当初他们隐婚,他与段新宁才是公开的一对,媒体要查简直易如反掌,而他与段新宁才分开多久,便与沈阮公开婚姻关系。其中缘由众人可千万种去猜测,到时各种不看入耳的流言都会出现,世人总是对于豪门上位逼婚这些字眼尤其敏感。之前他有多么千方百计地想将公开影响,做到对沈阮影响降到最低,如今他的举动便显得有多么愚蠢可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是多少年都不曾犯过这样愚蠢的错误了,傅靳南都无法虚伪的,去用自己只是帮帮吴应华这种事情做借口。现下,他要做的便是自觉地同段新宁划分开,起誓诺言沈阮都是不信了,正如父亲所说,过去他与段新宁在一起的四年间,沈阮对他们不闻不问,分毫不越线去打扰。如果不是阴差阳错的有了交集,如今他们或许还是冷漠而生疏,互不相干地过着,又或者是早已分道扬镳。他之前怎样对段新宁的,沈阮都是看见眼中。恐怕他现下的举动,也是在沈阮心里落下了不安,傅靳南决定,这回真不会让她失望了。看了下手机,她依然没回任何信息,打过去的电话开始还能打通的,现在不是被挂掉就是无人接听。他唇角露出一丝笑容来,挂掉他的电话,总比拉黑他要好得多,他总是这般作死,回头再来千般万般地求原谅。握在手心的机子,被他摩挲得渐渐有些发热,傅靳南定定地在窗前站了好一会儿。又翻开手机来看,看他发出去的几十条短信,全是自言自语般。再看给沈阮的通话记录,从开始的无法拨通,到无人接听。这也算是一点点进步吧?他很会自我安慰。锁了屏幕,举目望去,天际艳丽的霞云铺满了半边天,又是一日即将过去。明天沈阮便要回来了,他心里半期待半带着点忐忑。第二天傅靳南早早的便起床,刮了胡子挑了身衣服,慎重得仿佛要出席什么大场合似的。却在换好了衣服后,在房间里面踌躇了老半天,起起坐坐,时而拿了一份杂志坐在沙发上,翻来覆去什么都看不进去。一会儿放下了杂志,抬手看看表,时间过得太慢,他焦躁不安。一会儿站一会儿坐的,毕竟自己没有去查沈阮飞机落地的时间。只是前天和医院那边暗中问了下,得知他们这批人大概会在今天早上九点,从Z省省会的机场出发。至于回来的时间,那边的人也没确定下来,傅靳南便没问了。从刚才到现在也才过了八个小时左右,傅靳南思来想去,决定驱车先过去沈阮住所那边等着。他像个望妻石般,又将车子停在了老位置,等待着沈阮回来。没敢去打听她航班,是怕万一到时候在机场,沈阮直接给他甩冷脸,搭都不搭理他可怎么办。来这里等着,沈阮好歹不会将他赶出家门。这一等等到了九点半,他还是勤勤地看着手机,心想这个时间点,她可能已经在飞机上了,于是心里的期盼愈发的浓烈起来。明明才几日未见,他却觉得度日如年了。而这时,遥远的Z省某城,在分队的队长清点完人数后,回到了位置上,司机缓缓地启动车子离开这里。车内十分安静,大家玩手机的玩手机,听歌的听歌,沈阮身边坐着的,是位带着眼镜的清瘦斯文男子。他主动地伸出手来同她打招呼,“你好,我是徐安,Z省军区医院的。”
沈阮挽了挽唇角,伸手同他一握,报了自家名号。打过了招呼之后,两人未再说话,隔不久,徐安取了眼罩出来带上,头往后一靠,双手置放在腹部开始补眠。车子一路行驶着,驶过繁华的大街,上了立交桥,天色开始慢慢地暗下来。又不见晨时明亮的阳光,眼看着似是要下雨了,车内人不免低声讨论了起来。沈阮目光移向窗外看了会儿,忽地视线在窗户上一凝。明亮的窗户玻璃上,倒影着叶文直勾勾地看过来的眼神。沈阮背上蹿起一股寒毛,不知被她这样盯着看了多久。她依旧保持着往外看的姿势,并未回头,假装没发现被人这样偷看着。好在叶文只是盯了她一会儿,便转开了目光。沈阮心想,大概是因为于主任找她谈话,她记了自己的仇,对此,沈阮并不怎么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车子又行驶了段路后,雨珠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隔着玻璃都能感受到这豆大的雨点,敲击在玻璃上的震动。宁西鲜少能看见这么瓢泼的大雨,尤其是在早上时候,然而在这边三天已经见到了两场,这场雨直到他们到了地方也还没停。天气预报报道,接下来的整个星期,Z省大部分地区都是有暴雨到中雨,防汛预警已开启,未来一个礼拜中都会有强降雨。他们到了地方,面对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幕和满地的湿泞。车上有些女同事已低声抱怨起来,“天啊……这下车地上就是积水,要我们淌过去吗?”
司机师父松了方向盘十指交握,往上抬了抬胳膊伸伸懒腰。睨了眼外面,用夹杂着四川口音的话道,“没办法喽,这雨天的,小妹子先遼过去,上超市买个雨鞋套子,后面这段时间都有雨。”
车上并非每个人都穿着凉鞋,面对这个情况,大家想了想,便纷纷地向司机借了方便袋来套住鞋子再下去。沈阮刚下车来,忽地一道身影便从旁边挤了过来,靠到她伞下紧挨着她。沈阮被这力道撞了下,伞柄微微一晃,侧头便看到女人仰着一张笑脸望她,“沈医生,我又没带伞,再凑凑喽,可以吗?”
叶文满脸俏皮的撒娇之意,嘴上问着可以不可以,身体已紧挨着她,半携着沈阮继续往前。面对这情况,沈阮总不能拒绝她,把她给推到雨里去,叶文仿佛也吃准了这点,吃准她不会那么做。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揽着她胳膊,甜甜地笑着说了声谢谢。沈阮微颔了颔首,什么话都没讲。在带领人的领路下来到宿舍,按着男女不同的分配,人群各自地走向两边。沈阮一路一言未发,这里人这么多,叶文偏偏就钻自己伞下来,恐怕是什么话要说。她不信叶文是这么的没带伞,于是上了台阶进走廊之后,沈阮不慌不急地收了伞,对着外面抖了抖伞上的雨珠。将伞挂到了门口的雨伞架上,这时,叶文终于靠前来了。在车上时,无意间看见她盯着自己看的眼神,此时此刻,沈阮想得到她大概会说些什么。沈阮都已准备好,面对叶文各种有可能说出口的话。却没想到她张口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道歉。“沈医生,我是为了前天晚上的事情专程跟你道歉,对不起!”
雨水如同断线的珠子般,在廊外拉成了一道天然的帘子。叶文表情诚恳而真挚地望着她,“对不起!那天晚上我喝醉了,第二天心情也不怎么好,又急又慌的说话也不好听。”
她抬手挠挠头,表情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其实第二天跟你说完话之后,我就想跟你道歉的,但又拉不下来……”沈阮怔愣住,没想到等来的会是她的道歉语,一时半刻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