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见面,这天的睡梦里,沈阮却梦到了十几年前的一桩旧事。开始沈阮的梦境是今天在病房里面看到的那幕,纷纷杂杂,看不清人脸隐隐约约地只觉得好像有一堆人在。哭声吵闹声,沈阮从沉沉的梦中醒了过来,睁开眼,眼前却是向蒙着一层白雾。她缓慢地从床上下来,又似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这画面。沈阮听着哭声,慢慢地向前走去,心中还想着这秦老太太怎么这么会哭,都哭了这么久还没听下来。想着,手搭上了门把,一声“哒”的,外面的声音愈发的清晰起来。沈阮心里闪过一瞬的疑惑,她不是在门外么,怎么又变到里面来了?眼前的白雾渐渐散去,那哭声和争吵声也愈发的清晰起来。她从平视的视角变成了仰视,面前的雾逐渐散去。出现在面前的不是秦家等人,而是一群面生的长辈。长辈?她懵懵懂懂地站在门边上,看着那几分扯高了喉咙愤怒争吵,旁边还有女人呜咽的哭声。忽地,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想了起来,带着些许怒气,“有什么话我们到外面说,孩子还在休息。”
她迟钝地反应过来,这声音正是傅历城的声音。沈阮心里疑惑,怎么他会在这里?她下意识地想上前去,身体却不停使唤,就这么愣愣地站在原地听着他们说话。那面容看着好像颇为熟悉的男人面容微有些狰狞,他抬手指着傅历城的鼻子怒骂道,“要不是你们傅家做的好事!我们沈余两口子又怎么会出车祸、你看看阮阮那孩子!现在谁来照顾!”
沈阮从第一视角上慢慢的抽离开,变成了旁观者,在边上清晰地看着这一切。靠在门边上那个懵懵懂懂的孩子,不正就是年幼时的她?这场面是……傅历城模样要比现在年轻很多,他明显压愤怒的情绪,冷声道,“沈余现在人还在太平间躺着,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来争遗产?”
那人面色微变,沈阮愣愣地看着他们,隐隐地觉得他越看越眼熟。忽地想了起来,他不就是跟在父亲身边的某个远房亲戚,旁边上几位好像都是当时在公司里面工作的人。小时候,她随着父亲过去公司,碰到他们时,他们还经常逗弄着自己。父亲指着略瘦的那位告诉她,“这是你伯伯,这位是叔叔。”
那时沈阮心中还充满了疑惑,伯伯叔叔这类的不是指爸爸的哥哥弟弟吗?可是她的爸爸只有一个妹妹……当时这件事情沈父还特地的解释了給她知道,什么叫做远亲。这件事情在沈阮的记忆中还十分深刻,在他们的争吵声中,这几人大概是因为父亲死后,才来这边闹的。沈阮看着这地方好是医院,现在她梦到的场景,似乎是自己从前的回忆。只是在慢慢长大的过程中,不自觉地遗忘了这些。在傅历城质问了他们这句话后,对面几人瞬间没了声音,好似都被人点了哑穴般瞬间便安静了下来。可能是戳破了他们的心思了吧,沈阮心里想着,连他们的老婆也不哭了,微瞪着一双眼睛看过来,表情有些说不上来。沈阮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样的一个场景,大概是今天下午,在病房里头看到的那幕触发的回忆。她只当在看电视剧般,既然是梦境,权当做是回忆一番过往的事情。男人好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事般哑巴了,就在沈阮以为对方会讪讪地知难而退时。那微瘦的‘伯伯’却忽地上前了步,逼至傅历城面前,压低了声音表情有些凶狠地问道,“你少装出这幅模样,你敢说沈氏有今天能没有你的功劳?现在人都没了,你们傅家再跑过来装什么好人!不过也是想分一杯羹!”
沈阮愣愣地看着他们,听不懂这话中的意思,但见傅历城冷着脸推开了面前的男人,忽地冷笑,声音同样也压得低低的,“沈万,没证据的事情你少在这里瞎说!”
那沈万极不屑地嗤了声,“没证据?我那一叠的资料你要不要看看?”
傅历城哼嗤了声,“沈万,诽谤是要坐牢的,你有证据,就尽管给我拿出来,别在这边虚张声势的。”
见他完全不吃这套,沈万不禁有些发慌了,侧头看了眼睛自己兄弟,有些手足无措。他身后那名微胖的男人还算淡定,一双眼睛显得有些阴郁,在哥哥被堵话堵得说不出来时。他忽地开口了,声音嘶哑难听,偏偏还故意地压低了嗓子,显出几分诡异阴森来,“在隆远那块地皮的竞标案中,别说你没都动手脚。”
傅历城面色变了,却没有反驳他的话。胖子见自己的话起了效果,便微有些得意地一笑,“好兄弟?要不是你们傅家在背后插手,沈氏会投资失利导致后面一连蹿的事情?那块地皮就是导火索!你们就是罪人!如果不是这样,沈余他又何必急匆匆的想跑去找你们求助!”
“傅历城,今天这两条人命都是你们傅家人害的!!你有话说吗?还想辩解?”
傅历城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强忍下情绪,不同他们再多说半句,直接朝身后的保镖道,“把这两位请出去,。”
那两人明显一脸的愕然,没想到傅历城居然敢就这么直接将他们轰出去。那两人被带走时,嘴里还在喊着,“傅历城!!你们这是做贼心虚了吧!!装什么好人!!你们就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