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照片是想离间他跟冷辛的关系,那第一张呢?沈玲珑到底想告诉他什么事情?“影,查一下温辛的资料,给我。”
电话那头的影脸色微变,好半晌才回答:“是,主人。”
怎么办?主人开始怀疑了吗?不,不能将温辛的事情告诉主人,否则……心里千回百转,影暗下决定,隐瞒某部分事实。黑色迈巴赫进入公司,陆苍尧低头看着手机,眉头紧蹙。这个温辛的身世还挺可怜,可他为什么只单看她经历的这些事情,心脏会痛?辛……他将手放在胸口上,黑眸微眯,开始怀疑某些事情。准确地说,自从知道冷辛的真实名字后,他开始想调查某些……曾经被他刻意遗忘,不敢去想的事情。虽然没有了记忆,可不代表‘感觉’会忘。想了许久,他拿起手机:“在哪儿?出来。”
难得他约自己一次,盛旗兴冲冲脱掉白大褂,白色跑车帅气地离开了医院。两个小时后——盛旗捂住肚子弯腰,疼得龇牙咧嘴。早知道他叫自己出来是要打架,就不来了,明儿这张脸还怎么面对患者?突然,盛旗四平八稳地躺在地上喊:“不打了不打了!无缘无故干嘛打架啊,累死老子了。”
“起来,继续。”
“我草,不打了不打了,每次都这样,我认输!”
这次没给他耍赖的机会,陆苍尧拽住他的领子,冷哼:“你看是继续跟我打,还是站在给我打,随便。”
盛旗赶紧缴械投降:“你今天到底受什么刺激了啊?我们可以用文明点的方式,比如喝酒?”
“解释!”
“解释什么?”
他一头雾水好吗?黑眸盯着他的脸,陆苍尧知道他们俩关系一直很铁,所以对于以前的事情,盛旗不可能不知道。可他却跟所有人、乃至自己最信任的影,都刻意瞒着他!为了套他话,陆苍尧故意说:“我想起来一部分的事情。”
盛旗震惊,脸色都白了:“老、老尧,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开玩笑?如果不是想起来了点,我会将你拉出来?”
咽下惊悚,看着浑身冷冽的男人,盛旗举起双手无辜道:“我说,我都说。”
半个小时后,他叹气:“嗯,大概就是这样。你父亲怕温辛的事情刺激你太大,所以希望我们瞒着。何况你被陆老爷子带回英国后因为失忆,所以我们很长时间没再碰过面,再相见时,你连我都不记得了,我何必提起温辛让你痛苦?”
得到真相,陆苍尧疲惫地跌坐在地上,抹掉眼角的汗水,问:“确定吗?她……真死了?”
“嗯,DNA化验是她。老尧,你……没问题吧?”
男人直接朝后躺下,闭上双眼:“旗。”
担心他受刺激太大有什么后遗症,盛旗赶紧回应:“你说!”
“她怎么死的。”
“老尧,你还是别知道了,反正你现在身边不是有冷爱吗?她跟温辛那么像,应该能让你没那么痛苦。”
“呵……”伸出手臂遮住眼睛,陆苍尧嗤笑一声后,另一只手搓着胸口:“你以为我真的将她完全忘记了吗?过去五年的无数个夜里,我总被噩梦惊醒,可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留下疼痛不已的心脏。但没有人告诉我她的存在,我竟然将她忘了?你告诉我,我失忆的真实原因到底是什么?”
明白他现在的心情,盛旗如实说:“五年前你去救温辛的时候,虽然枪伤很严重,但不至于让你失忆。你忘记所有事情的真实原因,是有人在你身体里注射了某种不知名的药物,导致你脑部神经受损。”
“我累了,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担心他承受不住,盛旗很慷慨地拍着胸口:“老尧,如果你真受不了,来,我继续给你揍。”
男人冷喝:“走!”
他现在心里藏着的猛兽,恨不得毁灭所有东西!他忘了,他竟然忘记了自己曾经用命爱过一个女人?盛旗还真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像头随时会撕咬人的野兽,他开始后悔是不是不该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虽然现在的老尧看上去像普通人,但受损伤的神经还没有修复,所以严格来说,他还是个病人。“老尧,不然我叫冷爱来?”
“走不走?”
声音透着前无仅有的疲倦。见他真的不愿意自己呆着,盛旗叹气:“好吧,我马上走。”
离开健身馆后,他还是给冷辛打了电话:“你在哪儿?快点来,老尧出事了!”
正在切水果的动作微顿,冷辛嘶了声,才发现水果刀切到了自己的手。“他出什么事情了?你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过去。”
结果冷辛赶到的时候,陆苍尧已经喝得弥天大醉,一直跟踪他从健身馆到酒吧的盛旗,已经赶走了不少搭讪的女人,见冷辛终于出现,差点念阿弥陀佛。“来来,把你家老尧带回去!”
“他怎么了?”
表情有些尴尬,盛旗道:“回车上讲。”
他开车,冷辛在后座照顾喝多了的陆苍尧,一直以来,这个男人都过度的冷静,唯有今天,她竟然在他身上看见了悲伤。冷辛似乎,明白了什么。心,猛地捏紧。“西蒙……记起温辛了吗?”
为什么这么突然,让她毫无招架之力?从后视镜看了眼她的表情,盛旗长叹口气:“他说自己恢复了部分记忆,所以跑来质问我,我只好如实说了。”
他们分开才多久?陆苍尧怎么会突然恢复记忆?冷辛皱眉:“你应该被骗了,如果他真的恢复了记忆,就不会直接问你。”
“草?不是吧!老尧坑我?”
不过这才相处多久,她对老尧了解到了这种程度?冷辛没有理他,而是默默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男人,心,闷闷地。现在他知道了温辛的存在,是不是就会放她走了?明明该高兴的,可为什么想到要分开,眼睛那么酸涩?白色跑车停在公寓楼下,盛旗将人抗到了楼上,差点没累死。冷辛给他倒了水,然后说:“我会照顾好他的,你先回家吧,有问题我再给你打电话。”
看了眼卧室的方向,盛旗点头:“那……就麻烦你了。对了冷爱,不管怎么样温辛已经死了,可老尧还活着,拜托你让他振作起来,好吗?”
“我、尽力。”
“不,你一定可以。”
冷辛沉默。盛旗离开后,她缓缓将门关上,踩着几斤重的步伐转身进入卧室。不知道什么时候,床上的男人已经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胸口处的刺青非常明显,那是他深爱着温辛的证据。心脏有点疼,她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去:“西蒙,你还好吗?想不想喝水?”
男人蓦地睁开眼睛,拉住她的手臂,措手不及地冷辛摔倒在床上,低呼,下一秒他已经翻身在上,锐利的目光哪儿有刚才的迷醉?那他到底有没有喝多?“你——”略带粗粝的指尖摩擦着她的脸颊,锐利的黑眸变得迷离,然后俯身温柔地吻着她。她心跳很快,还以为他会将自己毫不犹豫地推开。“温辛,对不起……”红润的小脸倏然发白,那颗急速跳跃的心,像突然被冷冻住,已经感受不到了跳动。冷辛逐渐红了眼眶,知道他现在的痛苦,不忍心告诉他真相。算了,就一次吧,让他将自己当做温辛,只要他能像以前一样活着。缠绵的吻逐渐让冷辛轻喘,她没见过那么温柔的陆苍尧,印象里,他霸道而专制,有傲视群雄的资本,从未像这样小心翼翼,把她当做易碎的水晶,温柔呵护、目含深情。“西蒙……”男人缓缓停住了动作,清冷的眼神盯着她的双眼,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间:“嗯,怎么了?”
脖子有点痒,她下意识躲了躲,他的手却滑进了衣服中,不轻不重地摸着。冷辛喘息加深,眼里泪光斑斑:“你酒醒了么?”
“谁告诉你我醉了?”
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虽然记忆还没有恢复,但五年前刻骨铭心的那种感觉却回来了,他深怕怀里人的没看住又会丢了,所以不会让自己失去意识的。她轻声低喃:“你没醉?”
“嗯。”
“那知道我是谁吗?”
刚才,他明明喊她温辛。知道她在想什么,男人故意磨蹭着她白皙的颈间不回答,冷辛有些急躁起来,她不喜欢被当做替身,如果他没有喝醉,她便不会装作温辛。过了好半晌,陆苍尧才缓缓开口:“你就是你,不管变成了冷爱、冷辛,或者其他名字,都是你。”
她听得有些糊涂,这个男人到底在讲什么?他一定是醉了!醉了的人,都喜欢说自己没有醉。叹气,冷辛推了推他:“睡觉吧,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