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林晚听了卫家的这些事到没什么想法,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卫家那边,时隔多年他们一家再次成为了全京城的笑柄。 卫大人上朝的时候总能感到同僚们向他投来的各种或探究的或意味深长的目光,不过官员们都是人精,没有人会当面问候卫大人的女儿,但是这种看破不说破的体贴更让卫大人难堪,他干脆称病不去上朝也不去衙门了,在家躲羞。 卫汗章则没他爹那么幸运,他成亲之后由岳家和卫家一同出钱出力送进了国子监读书,但是功课平平,平日里没事就喜欢吆喝上几个志同道合的友人去喝酒听曲儿,直到有一日在喝花|酒的时候听到了自己妹妹和妹夫的闺|房|之事,从此他就成了友人们调笑的对象,还闹着要去看看他家那个缠着夫君夜夜笙歌的妹妹。 卫汉章气不过,带着人去跟武立言干架,武立言早防着卫家寻仇,他不缺银子,花大价钱请了几个护卫天天跟着,卫汉章打人不成反被揍。 陈家遇刺之后不久,一个白日,贺林晚突然收到了李毓的信让她出门,说有东西给她看。 贺林晚这段时日一直记挂杨成英,以为李毓是有了杨成英的消息,所以急急去魏氏那里禀报了一声就让春晓去前院吩咐备马车。 不想今日府中要用马车的人不少,二夫人要出门去寺里上香,二太太曹氏也在二夫人之后出了门去给贺珍采买东西,贺林晚等长辈们都先走了才等到了车夫临时套上的马车出了门,耽搁了不少时间。 等出了贺府,贺林晚让车夫将马车停在了太白楼,将春晓留在了太白楼的包厢里,自己则换了一身披风遮住了身上的衣裳,又带上帷帽遮住了容貌,独自一人从茶楼的后门上了一辆早已经等候在那里的马车。 和马车一同等候的还有打扮低调的李毓,不过他今日虽然也易了容,却不是在宫里用的那张脸,而是扮成了一个有些病弱的俊秀读书人,五官跟他本人有些相似,却让看到他的人不会第一时间联想到李毓身上。 贺林晚不得不服气崔彦的易容术。 不过此时的贺林晚并没有心情与李毓谈论他的新脸,一上车就急急问道:“是不是有了三哥的消息?”
李毓接过贺林晚的帷帽放到一旁,摇了摇头,拉着贺林晚坐下,“抱歉,是另一件事。”
贺林晚不由得有些失望。 李毓将一杯早已经倒好的温茶放到贺林晚手中,温声道:“往好处想,我找不到他,别人也找不到,他是安全的。”
贺林晚收拾好情绪,对李毓一笑,“嗯,我知道。既然不是三哥的事情,那是何事?”
李毓道:“别急,我带你去看。”
贺林晚虽然有些好奇,但是她知道李毓不会随意卖关子,便没有再问。 他们的马车在城内绕了半圈,最后也没有出城,而是停在了西城的一个弄巷前。 李毓先下了马车,然后又扶着贺林晚下车。 西城居住的大多的商户和普通百姓,还有一些提前赶来京中备考,家境普通的书生。 李毓带着贺林晚走进一条歪歪曲曲的僻静民巷,正要说什么,迎面走来了一个挎着篮子的小丫头,那小丫头看到他们眼睛一亮,直向他们走来。 跟在暗处的暗卫立即警觉地防备起来,李毓却悄悄打了个手势让自己的人不必紧张。 那小丫三两步跑到了李毓和贺林晚身边,笑眯眯地说:“公子,买朵花给你家娘子戴吗?我刚刚摘下来的,正新鲜哩。”
说着便从篮子里挑了一朵栀子花捧到他们面前。 贺林晚愣了愣,李毓今日穿着普通,她为了不引人注意外头的披风也极为普通,帷帽又遮住了发式,所以这下丫头错认了他们是夫妻。 李毓看了贺林晚一眼,笑着接过了那小丫头的花,问她:“你怎么看出来她是我娘子?”
小丫头见他接了花,心里高兴,有些得意地说:“我这双眼睛亮得很哩,是不是有情人,有没有夫妻缘分,一眼就能看出来,从未出过错!凭着这个本事,整个西城的卖花丫头卖花都卖不过我。!”
李毓不由得笑了,将一枚金裸子扔到了小丫头的花篮子里。 小丫头愣了愣,瞪大了眼睛道:“公子,我这花只值一个铜板呢。”
李毓却道:“花不值钱,你这双眼睛值钱。”
小丫头知道自己今日捡了大便宜,连忙将那金裸子贴身藏了,笑嘻嘻地说:“多谢公子娘子的赏赐,下回我摘了新鲜的莲蓬送你们,祝你们早生贵子。”
小丫头说完蹦蹦跳跳地走了。 李毓盯着花笑了一会儿,转头就把那朵栀子花插到了贺林晚的帷帽上,什么也不说,只若无其事地拉着她继续前行,扬起来的嘴角却一直没有放下。 贺林晚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年轻的书生买了一朵花,亲手给自家娘子戴上,这一幕看起来挺温馨甜蜜,不过接下来他们做的事可就不怎么温馨甜蜜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李毓带着贺林晚直接爬了一户人家的后墙。 贺林晚终于还是忍不住悄声问:“你这是……” 李毓却抬起手指“嘘”了一下,拉着贺林晚藏身到了堆在院子里的柴垛后。 这时候斜对面东厢的房门开了,一个跟贺林晚一样戴着帷帽的妇人走了出来,虽然被帷帽遮住了脸,但是贺林晚看那妇人的身形却觉得有些眼熟。 “我先走了,以后没有重要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为好。”
妇人转身对站在屋内的人低声说。 贺林晚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二太太曹氏?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时候屋内的男子开口道:“我知道,你不需要我的时候我绝不打扰。”
曹氏似是心有愧疚,低声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被人发现了我们见面会影响我的孩子。若只是我自己,我是什么都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