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莫寒的病房就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往年,就算连之心里再恨连母,可大年夜那天,他总还是会回去住一天,第二天给去世的父亲和连老爷子上完香,下午才会离开的。可今年,连之年夜没回去,初一早上回去上了香,就匆匆离开了,让连母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一打听,才知道连之大年夜是在医院过的。心里堵着火气,连母就让人开车送她过来了。她来的时候,连之刚好被秘书叫走,病房里只有莫寒一个人,小宝还在隔壁连之的房间里熟睡。“你和阿之是什么关系?”
时隔这么多年,连母的性子依旧没改变过,还是那么直截了当,开门见山。“生意上接触过。”
捂着胸口的枪伤,莫寒拧眉回答。看起来,就算她换了一个身份,换了一个名字,连母好像还是对她有敌意,或许,上辈子她跟连母是仇家也不一定。“阿之这段日子都跟你在一起?”
连母脸上带着让莫寒看不懂的厌恶,总感觉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你想说什么?”
可能是刚才起床的动作太大,胸口的枪伤隐隐有些作痛,莫寒疼的唇都泛白了。“阿之不可能喜欢你的,他喜欢的是女人,你应该听过季晴初吧,阿之心里的人是她,你趁早死了心吧。”
季晴初消失的这些年,连母趁机给他找了不少女人,那些人的眉眼或多或少都有季晴初的影子,可连之连看都没看过一眼。她去青山绿水看连之的时候,管家跟她说,连之的心里不可能再放进其他人了,就像少爷当初一意孤行迎娶她进门时一样。管家说的少爷,是连之的父亲。从第一眼认识起,他就很疼她,几乎是把她宠成了全天下最任性的人。连老爷子很不喜欢她,他娶她的时候,老爷子都赌气的没来参加婚礼,可那人却笑呵呵的说,是他娶她,又不是老爷子娶她,他来不来,都没关系。可不知怎的,她总觉他们之间的感情少了什么,就像一杯白开水索然无味。后来,她鬼使神差的就跟其他男人混在一起了,老爷子耳目多,很快就听到了风讯,那个人也知道了。可他没跟闹,没跟她吵,只是一句“我相信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转眼就去公司了。他的语气就像在说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脸上的信任,让她都有一种莫名的挫败。听着连母的话,莫寒搞不懂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连老太太,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以前好像不太喜欢季晴初。”
“不是不喜欢,是嫉妒。”
是同为女人的嫉妒。她知道她的丈夫一直很爱她,可他们之间的感情太平淡了,甚至,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跟其他男人走了,他都不会去找她,因为他知道她总有一天还会回来。说白了,他的无条件信任,让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可连之对季晴初却很不同,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宣布自己的占有欲,只要是和季晴初有关,他都恨不得贴上自己的标签,他爱她爱的正大光明,爱的张扬霸道。而这种爱,却是连母永远都得不到的,所以,她只能嫉妒季晴初,出于私心,也不希望季晴初和连之在一起。可后来,当季晴初消失后,当她有一次看见向来自信强势的连之,坐在书房里拿着季晴初的照片哭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时,她对季晴初的嫉妒,就一瞬间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