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安意给喵喵擦完爪子,准备喂食的时候,梅嫂忽然叫住了她。“安小姐,这是公子和陈秘书的早餐,我厨房有事走不开,你帮我给送到书房去吧。”
可能是昨晚的事没有解决好,一大早陈文就过来了,萧祎宸连每天的锻炼都免了,两人已经在书房谈了一个多小时。书房的门并没有关严,安意还未走近,便听到里面有低低的说话声传来。“几条新国际航线之前就跟上面打过招呼,市委和管理局那边都没有异议,只是让我们按流程提交申批,谁知道却卡了周局长这里。听周局长昨晚那口气,要是不恢复周晓晴的职务,他那头是不会签字的。”
是陈文的声音。安意下意识停住了脚步。“压一压也无妨。机组任务书、联检资料打印和机组食宿、用车等方面按原计划安排,审批签字还不简单?”
萧祎宸的声音依旧淡漠冷冽,却又多了几丝淡讽和漫不经心。陈文有些迟疑,“董事局那边要求我们在下周三之前,落实新航线的首航时间,而且广告宣传的周期也事先排好了,如果不能按预计拿到审批,恐怕……”萧祎宸定定看着陈文,“你想说什么?”
陈文不敢与他的视线对上,却仍旧硬着头皮提议道:“其实周晓晴的事很好解决,分公司人力资源部有个行政主管的空缺,办公地点在市区。”
“陈文,你觉得我需要靠女人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萧祎宸的声音优雅好听,却像冰刃一样剌骨。陈文脸色微变,额头渗出薄薄冷汗,“公子,这只是暂时的。本来您接管B区分公司就让很多人不满,分公司内部的问题也很多,要是新航线的审批再被拖延的话,董事局那边怕是不好交待。您知道的,二公子在这边经营多年,一心想拿下整个B区分公司,却被您半路截了胡,我怕他们会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到时您就被动了。”
萧祎宸挑了挑眉,闲闲笑道:“陈文,与其一直受制于人,不如连根拨起,由我自己掌握主动权?你以为周局长仅仅因为他女儿,就敢跟萧家作对?”
陈文神情微凝,“公子的意思是,周局长是二公子的人?那昨晚海关和市委那些人?”
“是不是他的人还另说,不过,有关联是肯定的。至于市委和海关那边,我们都是姓萧的,谁坐在上面,他们又怎会太在意?他们在意的,不过是自身的利益和发展。”
安意悄悄退到楼梯口,重新踩着较重的步子走到书房门口。陈文已经替她把门拉开。“安小姐,麻烦你了。”
安意客气的回以一笑,陈文却已经转过身去。自从前两次问陈文拿电话号码无果后,安意每每遇到陈文,后者总是一副敬而远之,客气疏离的模样。安意无奈,一转眼,恰好迎上萧祎宸深邃含笑的视线,莫名想到昨晚的事,脸上迅速飞起红晕。“这是梅嫂为你们准备的早餐。”
安意把餐盘放在他书桌上,“我晚点再上来收碗,你们吃过东西再忙吧。”
说完,她转身要走,手腕却被萧祎宸拉住。陈文极有眼色的往外面走,“我胃不太舒服,到楼下找梅嫂拿点药吃,公子,我等下再上来。”
萧祎宸满意颌首。等书房的门被关上后,安意才气恼的想甩开他的手,却被萧祎宸一个用力给拉到了腿上。“你放开……”“手表呢?”
“摘了。”
安意没好气答道。萧祎宸放开了她,语声冷淡的问:“我之前说过的话你忘了?”
安意不想理会这个问题,起身把餐盘里的食物一一摆在他面前。“你胃不好,趁热吃……”“哗拉。”
刚把一碗粥端到他手边,冷不防萧祎宸手一扬,粥碗应声飞出。安意被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溅了一地的粥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出去。”
萧祎宸冷漠地冲她下逐客令。安意站着没动,觉得此时的他很不可理喻。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发脾气的样子。眉宇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脸部线条冷硬瘆人,眼神冰冷的让她陌生。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专注,惹了萧祎宸心烦,见她不走,他起身大步离开了书房。安意在原地站了好一会,转身把地上的碎瓷片收拾到托盘里。陈文匆匆上来,看到地上的狼籍时,错愕问她,“出什么事了?”
安意摇头。他说过那么多话,她怎么可能全都记得清楚?大清早也不知道在发什么神经。陈文目光落到安意缠着橡皮筋的左手腕上,皱眉问:“安小姐的手表呢?”
安意步子一顿,转头看陈文的目光略有疑惑。陈文沉吟了下,问她:“安小姐是不是以为自己戴的手表是商场里,害你差点被冤枉的那只?”
难道不是?安意虽没问出口,但微挑的眉头已经代表一切。“这只手表是公子重新订制的,具有最强的防水防摔防尘性能,而且,安小姐难道就没想到,白色的手表所暗含的意义么?”
白色手表会有什么意思?白表……安意依旧站在原地,心里却掀起狂涛骇浪,连呼吸都跟着变得错乱起来。陈文见她不为所动,狠心继续说道:“喵喵生病那天晚上的事,安小姐应该还有印象吧?”
安意一眨不眨的盯着陈文,想从他脸上分辨出什么,却什么都看不出来。手表的事给她的冲击太大,此时她脑中空白一片。“那天晚上要不是公子及时赶到,安小姐现在能不能安危无恙站在这儿还是两说,公子脚上的伤势安小姐大概也看到过。”
“是,是因为救我?”
安意语声有些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