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她言辞粗鲁,萧祎宸微微怔了下,随即忍着笑意,不慌不慢解释:“我说的睡觉就是睡觉,盖着被子纯聊天那种,没有别的含义,难道你希望我们除了睡觉还做点别的?”
安意一噎,差点没吐血。她有答应要跟他睡觉吗?还盖着被子纯聊天,她信了他的邪!萧祎宸继续说:“在外人眼里,我们睡一个房间,跟睡一张床没区别。”
安意暴怒,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暴揍他,打死他!心之所至,行至所动:“萧祎宸,你混蛋!”
萧祎宸轻松接住她的拳头,牢牢握住又不至于弄痛她,清逸的脸上挂着促狭的笑意,“打是亲骂是爱,我就当你同意了。好了,你先去解决警局的事,医院那边我会吩咐何思远上心,病人不会有问题,别担心。”
在萧祎宸半诱半哄的语气中,安意被推下了车。不等她转身,车门“呯”的不轻不重被关上。张娅楠听到动静,转身,见安意下了车,也不再跟陈文继续纠缠,甩给他一句“改天去公司找你吃饭”就乐颠颠的冲安意跑来。留下陈文在原地凌乱。回到警局,张娅楠把购买B—RQ的发票和时间地点交待清楚后,安意的嫌疑基本上洗脱了。毕竟馈赠药物并不犯法。而邱水琴明知道这些是特效处方药物,为一已私利卖给他人,这已经触及法律底线。除了要交罚款外,还要看中年妇女一家的态度。警察建议两家先等病人的病情稳定后,再进行后续的协商和赔偿问题。一个字,钱。执班室的走廊外,安建业明确表示不会借钱给安建军。安建军哭丧着脸:“大哥,我们都是一家人,你难道想眼睁睁看着水琴坐牢吗?”
安建业没好气的瞪着安建军:“是她太过份!明明知道这药不能随便吃,还卖给别人,出了问题还想赖到意意头上!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们这么对我家意意,怎么就没想过我们是亲戚?”
“大哥……”“你不用说了!既然你们能想到卖药换钱,也定能想到别的筹钱的法子,你不是刚买了辆本田?你跟水琴天天都在铺子上,买车有什么用?医院那边的费用可不低,你好自为之!”
说完,安建业转身要走,被安建军紧紧拉住,“大哥,那车是买给安杰跑出租的,你也知道,他没技术没学历的,就会开车……”“没技术?他不是跟你学理发吗?”
安建业的质问令安建军语塞。他不好意思告诉安建业,安杰上次帮人剃头,不小心把人家耳朵给剃掉一块皮,赔了一千块才了事。另一头,安意把安颖叫到了一边,目光在她身上仔细打量。以前安颖也喜欢打扮,但也不至于超出学生的穿戴范围。可今天安颖的打扮却大大超出了安意的理解。白色紧身短T,红色超短裙,亮片高跟鞋,披头散发,妆容浓艳,脖子上和手上都挂着明晃晃的金属饰链。整一个混迹社会的小太妹。安意皱眉:“你上课穿这些老师不管吗?”
安颖撇嘴,学校当然不能穿这些,不过,她成绩本来就不好,还不如趁年轻多赚点钱,以后开家自己的店做老板娘,读书有什么用?安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堂姐,你少管我!钱呢?”
说着,把手摊开安意面前。安意冷眼看她,“我没有这么多钱,你爸呢?”
“不知道。反正我妈说了,这药是你给她的,她是替你进的局子,这罚款就该你交!”
有时候,安意真的不能理解邱水琴大脑的回路。不管她做错了什么,责任永远都是别人的。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也是一种境界。她不想跟安颖讨论这个问题,深吸了口气,压下烦躁,平淡问安颖:“我若是不给呢?”
“你要是不给,我就去找大伯父和大伯母,说你偷偷打工的事!”
安颖自以为抓到了安意的软肋,有些得意。安意轻轻笑了,“安颖,你觉得我把打工的钱交给我爸妈,他们会高兴还是生气?”
安颖被安意模凌两可的态度搞得愣住。如果是她能挣这么多钱,邱水琴还不得高兴疯了,哪会追究其他?她家,自小就和大伯家不一样。大伯虽然没读多少书,家教却很严格,对安意和安伟的学业半点也不放松,也十分疼爱安意两姐弟。她很羡慕安意和安伟有和睦的父母和温馨的家境。不像她家。有钱时,安建军和邱水琴最喜欢在外面打麻将,学校放假的时候,就把她和安杰送回外婆家寄养。自从安建军的店面被封后,生活水平跌落谷底。安建军和邱水琴夫妻俩虽然没再出去打麻将,却整天在家为钱的事吵架,闹得周围邻居尽人皆知。安颖也很讨厌邱水琴的势利和贪婪,可不知不觉中,她却慢慢变成了这样的人。安意一脸淡定,丝毫不惧的气势,安颖忽然没了底气,狐疑的问:“你真不怕我告诉大伯父?”
随即,她眼珠子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恍然道:“哦,我知道了。我那天看到你老板牵你的手……”安意心头一跳。安颖脸上露出鄙夷的冷笑,“怪不得呢,你忽然穿名牌衣服,又能挣很多钱,还不去上课,你是不是被你老板包~养了?”
安意忍着怒气,冷冷盯着安颖,“安颖,一码归一码,没影儿的事你若胡说八道,上次在双安大厦对面的事我也不会再替你隐瞒!还有,你欠我的三千块,我也该向二婶讨要了。”
安颖有些害怕,邱水琴向来泼辣,凡是涉及钱的事,出手毫不留情。若真被邱水琴知道她欠了那么多钱,一顿狠打肯定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