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跟男性讨论生理问题,安意难免不自在,脸颊有些发热。萧祎宸见她面色正常,并没有任何不舒服,便点点头,伸手关灯。“啪”声过后,屋内暗下来,只墙角一盏橘色的落地灯还散发出朦胧的光。萧祎宸踩着柔软的地毯走到床的另一侧,掀开薄被躺下来。一股清新好闻的柠檬香味的沐浴露扑面而来,床垫因为他的重量而微微下陷,周围的空气也似乎因为多了一个人而变得稀薄。萧祎宸的睡姿很好,平躺下后就再也没有别的动作。几分钟后,就在她以为他已经睡着,忍不住扭动有些僵硬的脖子看过去时,却对上萧祎宸同样转过来的笑眼。虽然光线很暗,但足够两人看清对方的表情。呃。气氛很尴尬。“你怎么知道我那个来了?”
“是不是不习惯?”
短暂的沉默后,两人同时出声。萧祎宸“唔”了声,低低的开口,“垃圾蒌里有撕开的包装袋。”
安意恍然。话说到这个份上,那点不自在也渐渐消弥。“你想说什么?”
“你母亲以后会一直住别墅里?”
她的脸挨着他的胸口,说话声音有些瓮声瓮气。“嗯。”
低低的嗓音从胸腔溢出,听在耳中,莫名的魅惑。安意耳朵有些发烫,强自镇定道:“那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萧祎宸低声笑问:“这样是哪样?”
安意抬头瞪他一眼,可对上那双近在咫尺灿若星辰的黑眸,心跳不由得漏掉一拍。她挣开他的怀抱,翻身坐起:“萧祎宸,就算我们现在是交往关系,那也不代表我现在就要跟你睡在一起!”
萧祎宸笑容不变,曲回原本搂着她肩膀的手臂,枕在头下看她,清冽的声音透着愉悦:“可我们现在已经睡在一起了,你要怎么办?”
“你混蛋!你不是说应付萧夫人一阵子她就会搬走吗?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我居然还信了你的邪,现在,你出去睡沙发!”
安意说着,气恼的拖走了盖在两人身上的薄被,全部裹在自己身上,冷冷瞪着眉宇舒畅的男人。这一切,不该这么快的。尽管她已经渐渐在想起遗忘的记忆,尽管她已经坦然面对喜欢他这个事实,但事情的发展还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这让她心里不安。“别闹,快睡吧,时间不早了,明天我还要上班。”
他定定看她几秒,柔声哄着,连人带被将人抱进怀里。安意暗自咬牙,却抵不过他的力量,身体被牢牢压在他怀里,半点动弹不得。象征性挣扎了几下,安意忽然想起自己正来例假,万一动来动去弄脏床单就尴尬了,所以停止挣扎。别扭着,最终还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偏头看向空荡的床侧,伸手摸了摸,没有半点温热。他倒是起得早!安意哼哼想道,看向墙上的钟表,时间还早,不到七点,可一想到萧夫人,她就没了赖床的心思。怕什么来什么果然是铁一般的定律!看着浅灰色床单的悄然绽放的几朵暗色红梅,安意懊恼不已,三下五除二将床单裹成一团,利索换上干净的。洗漱收拾妥当,抱着脏床单出去的时候,刚做完运动,一身汗渍的萧夫人两母子碰个正着。“简姨,早。”
安意微笑唤道。“嗯。”
萧夫人应了声,目光落到她抱成一团的被单上,转头看向一身黑色运动衫的萧祎宸,意味深长道:“大清早拉着我跑步,还以为你精力旺盛,欲求不满,现在看来,昨晚的战况蛮激烈的嘛。”
萧夫人阴阳怪气的腔调并没有令萧祎宸冷俊的神色有任何动容,好像说的不是他。反而是安意窘红了脸,尴尬的解释道:“简姨误会了,是我来生理期,不小心弄脏了床单。”
“哦……是这样。”
萧夫人收敛了促狭的笑意。就在安意松气的时候,冷不防萧夫人皱眉看向儿子,“那我岂不是要陪你跑一个星期?”
安意:……萧祎宸没耐心跟应付萧夫人的恶趣味,迈步走到呆愣的安意面前,亲昵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转身回房间洗澡。留下面红耳赤的安意和对儿子秀恩爱抱以嗤之以鼻的萧夫人,尴尬相对。“嗤,行了,你快下去洗床单吧。我儿子爱干净,以后估计天天都得换床单,你不勤快点以后估计都换不过来了。”
安意脸更红了。她又不傻,萧夫人的意有所指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萧夫人见她不吭声,又似笑非笑道:“这样吧,吃过早饭跟我去商场逛逛,买几床新床单回来,就不用担心换不过来的问题。”
安意张口结舌。心里忽然有了不妙的预感,一个萧祎宸就够她应付的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战斗力更强悍的萧夫人,她感觉自己是掉进狼窝的小羊羔,只等着被生吞活剥。时间如流水,一个星期眨眼而过,在酸爽的婆媳相处中,安意迎来了计算机的补考。之前她的准备已经很充分,再加上一个星期的紧密复习,很轻松完成了的所有题目,难得的放松下来,跟张娅楠找了家味道不错的餐厅吃午饭。“对了,你知道江美琪父亲被抓的事吗?”
等上菜的间隙,张娅楠忽然问她。正在研究股市行情的安意飞快抬头,脸上是掩不住的震惊,“被抓?他犯什么事了?”
江美琪父亲江承德是国内红会基金的副会长。红会基金是国内最大的基金求助会,副会长职务相当于副厅级领导,实权不多,却掌管着庞大的资金量。处在这个位置,很容易犯点经济上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