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背后冲上来朝萧祎宸打出一拳的人明显没料到萧祎宸能避开,力道一时收不住,往前面冲了过去。安意惊魂未定的转过身,看清来人,居然是沈若风!沈若风冲了五六米才刹住身形。他猛的转过身朝两人瞪来,以往风~流不羁的桃花眼通红一片,看起来像是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显得异常憔悴而狰狞。“沈若风,想发疯最好滚回省城,你哥现在应该没时间给你收拾烂摊子。”
萧祎宸眉头蹙起,冷冷盯着沈若风。话落,沈若风通红的双眼突然迸发出恨意,歇斯底里朝萧祎宸吼道:“萧祎宸,你TM跟阿阮到底说了什么!你不是从来不关心别人的死活吗?为什么要插手阮氏的事?”
萧祎宸皱紧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声音依旧冷冽如刀:“沈若风,我做什么事不需要向你交待。你有时间跟我废话,还不如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以为朝我发狠代表你对她有多乎,她就能回到你身边?愚不可及!”
萧祎宸抛下这么一句,转身拉着还处在震惊中的安意,快步离开。沈若风怔怔站在原地,呼吸粗重,眼神像要吃人般,却没再动手拦着两人。大概他心里清楚,即使动手也不是萧祎宸的对手。况且,就算拦下了萧祎宸又有什么用?直到进入电梯,再也看不到沈若风的人,安意心情却仍旧没能平复。沈若风那双带着恨意和绝望的眼神,好像刻进了脑海里,那样的清晰,震憾。“到底出了什么事?阮音音怎么了?”
萧祎宸并不看她,只淡声道:“没什么,我跟阮音音父亲公司的达成了一些协议。”
话说到这个份上,安意明白是不能再问下去了。一来她并不懂商场的人,二来这是萧祎宸公司内部的事情,说不定还牵涉商业机密,与情于理她都不能再问。可沈若风绝望痛苦的眼神却很难令她释怀。明明一个多月前,沈若风还是风~流倜傥的世家少爷,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令一个人转变如此大?“你跟阮氏的合作会影响沈若风跟阮音音的交往吗?”
她委婉的继续问道。话落,“叮”的一声,电梯到了顶层。萧祎宸拉住她往电梯外走,耐着性子解释:“阮氏遇重大财务危机,我让阮音音做一件事。事成后,我会以个人名义注资阮氏企业,挽救它。”
安意看着正拉着她手,不急不徐往办公室走去的从容男子,心情忽然有些沉重。萧祎宸的话很简洁,她却没有忽略重点。这场交易,是萧祎宸是阮音音私下进行的,并不是两家公司的合作。吃过无数亏的安意深深明白,想从萧祎宸手上占便宜,付出的代价势必不小。萧祎宸到底让阮音音做了什么,才会让沈若旻这么愤怒,堵在萧祎宸公司楼下,撕破脸要动手揍人?萧祎宸虽然没有回头,背后却好像长了眼睛,准确的猜到了她的心中所想。他脚下不停,漫不经心的嗓音中带着几分纵容和耐心,“这是阮音音自己做的选择,没有人逼她。阮氏的情况虽然很糟,但他父亲和阮氏的一帮股东也不是吃闲饭的。”
安意并不笨,瞬间听出了萧祎宸的言外之意。阮音音是心甘情愿,主动揽下救活阮氏的重任。她有些诧异。之前的阮音音给她的感觉是温柔而沉默的女生,没想到内心这么刚毅决然。“别想太多,她当初接近沈若风,为的就是救阮氏。现在心愿得偿,目的达到,也不枉她费心劳力一场。有时间,不如想想晚上我们吃什么。”
萧祎宸回头冲她轻轻一笑。美好得像是千年绽放的睡莲,周围的空气都被温柔了虽然这样的笑脸看了不少于一百次,安意还是忍不住心神激荡。硬着一颗心说道:“哦,忘了告诉你,晚上我要回家。”
萧祎宸脚步微顿,侧头,深深看了她一眼,点头道:“也好。”
还以为他会生气呢!安意提起心微微放下。“我跟你一起回去。”
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得老高,安意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不行。”
萧祎宸春风指面般的脸色顿时黑了,望着她的眼神颇为委屈,“你已经睡了我的人,难道不想负责?”
安意瞠目结舌,心里堵着的那口气过了好一会才顺畅起来,“萧祎宸,你要不要脸?到底是谁睡了谁?”
若不是某人趁她喝了酒,色诱她,她会把持不住吗?一身怒气的她没注意到,萧祎宸顺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悄悄落了锁。她的话音落下,萧祎宸转身接上:“哦,那就当是我睡了你。嗯,那你晚上带我回家吧,我会向岳父岳母表露我愿意对你负责的决心。”
怎么看来,他脸上的笑意都碍眼得很,像一只偷到腥的狐狸。安意无力抚额。所以,他的重点还是要跟她一起回家?“唔……”突出其来的双唇被温热封住,所有的想法在心神摇荡中化为虚影。黑色尊贵的轿车急驰在高速公路上,前后各有两辆同样保持速度的军用吉普。性能极佳的官配小车,平稳得不带半点震颤和颠簸,以至于许正渊低头看手里薄薄的文件,也丝毫不费眼力。许久后,许正渊把手里的文件放回文件袋,封好。饱经沧桑却不失精锐的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激动的水光,随即又有些懊恼,像个跟自己过不去的小孩子般。回到许家大宅,许正渊立刻把闲在家里的孙子许静妤叫到了书房。“爷爷刚从外面回来,怎么不好好休息下,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身棉麻衣裙的许静妤笑眯眯的朝沙发上的许正渊走近,双手自然而亲昵的搭在许正渊肩上,轻轻揉着。以她的经验,一眼就看出许正渊心情不错。许正渊去见萧祎宸的事,并没有瞒住许家人,包括她。难道是这次见面很顺利,婚期已经敲定了?许静妤一边想着,一边露出欣喜的笑容,手上的动作越发轻巧柔韧。可出人意料的是,许正渊没有像往常那样笑着夸奖她。他抬手止住了许静妤揉捏孝敬的动作,淡淡道:“静妤啊,你坐下,爷爷有事要跟你讲。”
与往常一样的浑厚声音,却又似乎多了几分严肃,让许静妤莫名的觉得不安,微笑着不肯停下,“爷爷,你有什么事就说啊,我站着一样听。”
见她坚持,许正渊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一时间,爷孙两人都没说话,气氛渐渐沉闷而压抑。一开始感觉良好的许静妤脸上的笑已经绷不住了,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漫不经心,秀气的眉头不自觉凝起。“静妤啊,爷爷认真考虑过了,你跟祎宸这小子的婚事就当我没提过罢。”
嗡的一下,像是脑中的弦突然被绷断。许静妤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