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说的吗?”
梁宜梅反问道。 阿紫不解的挑眉,梁宜梅也看出来了,这一行人当中是以阿紫为首的,要是能让她觉得她有价值,她和孩子活下来的几率应该会更大些。 “我听侯云平说过了,只有苗疆人才有圣女。”
阿紫顿时了然,戏谑的看向她,“狗皇帝倒是给长平侯找了个好老婆!”
阿橙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阿紫看了看时间,道:“走吧,天亮之前必须赶到地方。”
阿橙拽过梁宜梅,正要上马,就听到阿紫大喊:“快躲开!”
阿橙已经抱着梁宜梅滚了一个圈,手中的匕首一下子就驾到了她的脖子上,对着黑暗冷笑道:“你们要是不怕要她的命就只管放箭。”
梁宜梅微微侧头,才看见钉在地上的是一支细小的袖箭。 四周顿时亮起火把,侯云平浑身是血的带了三个暗卫朝他们围过来。 阿紫仔细地听了听四周的动静,嗤笑道:“长平侯是关心则乱了,才带了三个人也敢冲出来?”
“我五个人能杀了你十一个,为什么我四个不能杀你七个?”
“你!”
阿橙将匕首往梁宜梅的脖子送了一分,道:“你试试看,看我会不会杀了她!”
侯云平眼睛黝黑的看向她,阿橙几不可见的打了一个寒颤。 阿紫静默了一下,突然展颜笑道:“既然长平侯这样说,那我们只好留下你们一家三口的命了,本来我们的圣女只是想和长平侯做一个交易而已的,贵夫人和另公子也只是到我们那儿做做客便回来,可是看来今天他们也要永远留在这里了。”
梁宜梅紧张的看向侯云平,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请客方式,这几年的流亡让你们的圣女都忘记了最基本的请客规矩了?”
饶是一向冷静的阿紫也有些生气了,更何况脾气暴躁的阿橙和另两个人?人人都怒视着侯云平! “那是因为要见到长平侯的面实在是太困难了,不得已之下才初次下策的,还望长平侯海涵!”
侯云平一本正经的点头道:“我知道了,把我的妻子儿子留下,你们的圣女什么时候想见我都可以,你们也回去吧。”
阿紫额角的青筋跳了跳,长平侯是当他们是傻瓜吗? 梁宜梅有些愕然的看向侯云平,侯云平突然转头冲她笑了笑,梁宜梅就听到阿紫的怒喝声,“长平侯,你卑鄙!”
阿紫带着谌哥儿靠过来,吩咐属下道:“靠在一起,向东南突围!”
阿紫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颗药丸吞下,其他几人也纷纷吞下药丸,一行人一边拦住侯云平四人,一边朝东南方向移动。 阿橙拉紧梁宜梅,愤恨的瞪了她一眼,梁宜梅不知所以然,疑惑的看向她。阿橙却更加生气,汉人的花花肠子真多,他们竟然败在了自己最擅长的毒上。 他们却没能前进多少,侯云平攻多防少,一副将命豁出去的样子,在阿橙快要忍不住冲出去的时候,阿紫却面上一喜,笑道:“长平侯,你到底是输了!”
一语刚毕,南疆的接应就到了,梁宜梅纷乱之中只大概看得出有将近十人,心中一黯,明明就快了! 侯云平眼睛通红,加快了手中的攻势,离梁宜梅又近了了一步。阿紫道:“我们先走!”
拉了梁宜梅往大道上走,一番打斗,他们已经进入了山林,远离大道了,却听到由南方过来一阵马蹄声,几人对视一眼,皆停下脚步,梁宜梅却在听到其中一声“驾”时心中大喜,趁阿橙不注意,大叫一声:“大哥——” 阿橙连忙扼住她的咽喉,可那一声呼唤,不仅骑马的梁宜木听到了,在远处努力向这边靠近的侯云平也听到了! 侯云平一招逼退身边的几人,用内力扬声叫道:“木哥儿,梅子和谌哥儿遭劫!”
正停下马仔细听动静的梁宜木面色一变,几个属下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大人,事关重大,还是要尽早回禀太子殿下,以早做定夺!”
梁宜木吩咐道:“你带着一个人,连夜进京,带着我的令牌去找太子殿下,我去救人。”
几人阻止道:“大人!”
梁宜木面色一寒,“刚才呼救的是长平侯,被掳的是我的妹妹和侄子,与公与私,我都要去!”
几人面色大变,其中两个就是侯云平给梁宜木的幕僚,闻言道:“属下愿随大人前往!”
要是其他人还算了,长平侯在军中素有威名,那两个领到送信任务的人也不再多言,抱拳一声,骑马离去。 梁宜木长和一声,算是回应了侯云平,带着剩下的四个人朝梁宜梅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而去…… …… 李轩然坐在马车里正要进城门,心里抱怨不已,只是渡个假都不安生! 却发现马车停下了,眉头一皱,问道:“怎么停下了?”
车夫答道:“三爷,前面正在检查!”
李轩然锁眉,天色已经暗了,冬日的日头一向短,可也再过不到半个时辰就要关城门了,平时可没有这么多的规矩,就算是皇上要费太子,也不会动京城城防吧? “去问一下是怎么回事?”
小厮应是而去,一会就跑回来道:“三爷,说是城里混进了南疆的奸细,正在排查呢?”
李轩然撩开帘子看去,骂道:“看这样的架势是混进奸细这么简单吗?枉你跟着爷这么久了,再去打听!”
王氏担忧道:“不会出什么事吧?”
京城的城防有一半是李家在负责,侯家的那一半早在十一年前就上交给皇上了。 李轩然安慰道:“你放心吧,这不大哥没给我送信吗,肯定没什么大事!”
话虽如此,他的眉头还是紧紧的皱着。 小厮良久才回来,却带回了守城的将领,李轩然撩开窗帘,连忙下车,将领口称“不敢”的回礼,“三爷是要进城?”
李轩然点头,问道:“这是怎么了?好像这个京城都戒严了的样子?”
“三爷厉害,京城的确戒严了,”说着凑近李轩然耳边嘀咕了几句,李轩然脸色大变,道:“多谢路副将了,回头再请你吃饭。”
路副将笑道:“哪敢让三爷破费,还是卑职请三爷吧,三爷赶时间就先走吧!”
“如此多谢!”
李轩然坐着马车进城,加速往李家而去,王氏问道:“怎么了?”
李轩然整个脸都冷了,“弟妹和谌哥儿被劫了,云平追着人也失去了踪迹,” “啊?”
王氏大惊失色,“谁这么大的胆子?”
“用的是南疆的法子,只是还得进一步确定,我先送你回去,再去侯府。”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办正事要紧。”
李轩然摇头道:“西南之地向来是李家的势力,就算当年是云平带兵平乱南疆,他们的首要人选也应该是我们李家的人。”
意思是王氏同样有危险。 太夫人听说李轩然来了,一直挺直的背微微放松,哽咽的朝李轩然招手:“有消息了吗?”
李轩然满面轻松的笑道:“姑母也不用太担心,您还不知道云平?他一向福大命大,本事又大,听说他身边的暗卫都一块跟着去了,既然没有什么坏消息回来那就是好消息。”
“我哪里是担心他?他皮糙肉厚的,又经大,我是担心他媳妇,还有谌哥儿,她一个弱质女流,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特别是谌哥儿,他还是个孩子呢!”
“对方既然是掳人,那就不会有性命之忧了,姑母不要太担心了,您先睡一觉,明天说不定他们就回来了,三个孩子还小,都看着姑母呢。”
太夫人就朝榻上看去,三胞胎哭累了,并排睡在榻上,皓哥儿也睡在榻上。 孩子是最敏感的,虽然大人们没告诉他们什么,可是府里进进出出的人,父母不在,祖母板着脸,孩子们只觉得心慌得哭了! …… 阿紫仗剑面对着侯云平,“长平侯是打算一直追下去了?”
侯云平不语,阿紫有些悲呛的看着还剩下的四人,低声道:“看来你是要逼得我们同归于尽了!”
“你们的心太贪,我有心无力,这个天下可不是侯家的!”
阿紫嗤笑道:“狗皇帝能拦得住你吗?”
“当今不行,不是还有太子吗?你们把皇家看得太轻了!”
“太子还不是你们侯家选的?”
侯云平眼里的讥讽表露无遗,“圣女的得力手下就是这样的能耐,难怪十多年来还是在逃亡中!”
“你!”
侯云平话中的轻视让阿紫恼羞成怒她一向自诩为圣女的智囊之一,“只是不知你为狗皇帝放弃了妻儿,狗皇帝是感激你呢,还是更加的忌惮你?”
梁宜梅抱紧怀中的谌哥儿,不知为什么,谌哥儿即使到了她的怀里也哭个不停,她知道阿紫没有耐心再和侯云平玩猫抓老鼠了,这次南疆损失惨重,侯云平带着的暗卫现在也不见了,也许是已经死了,也许是正在和梁宜木一样阻止对方的到来。 梁宜木垂下的眼眸突然一亮,将谌哥儿又往怀里抱了一些,对侯云平哭道:“侯爷,你快走吧,谌哥儿一直哭个不停,这样下去,孩子的喉咙只怕要哭坏了……”说着,头下意识的去看阿橙。 阿橙喝道:“别动!”
阿紫脸色大变,这位长平侯夫人一路上都表现得镇定,即使面色苍白,也不哭不闹的,就是她不愿把孩子给她,她也不哭不闹,怎么现在? “小心”两个字还没吐出来,她就看见梁宜梅一侧头,而从她怀里飞出一道利刃割向阿橙的脖子,阿橙瞪大了眼睛,还未看清楚是什么就已经气绝身亡。 以此同时,侯云平快速的动起来,阿紫哀喝一声,叫道:“杀!”
梁宜梅弯身滚到灌木丛后,紧紧地盯着侯云平一人缠住三人!而她肩膀上站了一团雪白,正是沉睡多年的灰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