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长达两个月的赶路后,萧倦一行人终于回到了玉京。 此时余袅袅身上的纱布已经全部拆掉,但因为疤痕还在,她只能用纱巾遮脸。 当她跳下马车,看着熟悉的郡王府大门时,顿时就有种脚终于踩到地面上的踏实感。 还是家里好啊! 绣言嬷嬷带着仆从们出门迎接。 她一看到萧倦和余袅袅,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你们可算回来了,自从你们走后,奴婢就没睡过一个踏实觉,每天都担心得不行,生怕你们在外面出事,幸好老天保佑,你们都平安回来了。”
余袅袅上前抱了她一下:“没事啦,我们都好好的呢!”
绣言嬷嬷上下打量她,说出了那句长辈的经典名言—— “你瘦了!”
余袅袅万分惊喜:“是吗?那可太好了,我变得更苗条了呢!”
绣言嬷嬷被她逗得哭笑不得。 “要那么苗条做什么?姑娘家家的还是胖点好,有福气。”
余袅袅扬起小下巴:“可是苗条的身材穿衣服好看呀!”
绣言嬷嬷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仆从们开始搬运行李,余袅袅拉着萧倦的手走进郡王府。 绣言嬷嬷看着他们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不由得抿嘴笑了。 看来这小两口又和好了呢! 萧倦才刚坐下,都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宫里就来人了,说是皇上宣召琅郡王,萧倦只得立刻起身,骑着马直奔皇宫而去。 他临走前还不忘叮嘱袅袅,说是晚上肯定会回来得比较晚,让她先吃晚饭,不用等他。 绣言嬷嬷一边给余袅袅端茶倒水,一边问道。 “您饿不饿?要不要厨房给您弄点吃的?”
余袅袅:“不用,我在路上吃了东西,还饱着呢。”
为了方便喝水,她不得不摘掉脸上的纱巾。 绣言嬷嬷看到她脸上的疤痕,不由得吓了一跳。 “您脸上是怎么回事?”
本来挺漂亮的一个小姑娘,皮肤白白净净的,现在脸上却有两块红褐色的疤痕,看这位格外刺目。 余袅袅喝了口水,然后才解释道。 “别紧张,这是烧伤后留下的疤痕,小洛给我开了祛疤的药,每天都得用,过段时间疤痕就会没了。”
绣言嬷嬷听完后更加紧张了。 “烧伤?您怎么会被烧伤呢?您身上还有别的地方被烧伤吗?严重吗?”
余袅袅随意地道:“身上还有几处烧伤,但都已经痊愈了,就只剩下疤痕而已。”
她的语气很是轻松,仿佛在聊今天的天气如何似的,但绣言嬷嬷却听得心惊胆战。 那可是烧伤啊,一不小心就会没命的! 绣言嬷嬷不住地问道。 “真的没事了吗?要不要让琅郡王请宫中的太医给您看看?”
余袅袅撸起衣袖,露出胳膊上的疤痕。 “你看,真的都好了,小洛的医术很好,不比宫中的太医差,你就放心吧。”
绣言嬷嬷心疼得不行:“看这疤痕的面积,您伤得肯定不轻,当时很疼吧?琅郡王也真是的,他怎么都没保护好您呢?让您遭了这么大的罪。”
余袅袅立刻道。 “跟琅郡王没关系,一切都是意外。”
为免绣言嬷嬷继续为这件事伤怀,余袅袅迅速转移话题。 “我去换身衣服,等下要出门办点事。”
绣言嬷嬷忙道:“您要去哪儿?要不要给您准备马车?”
余袅袅:“不用,我骑着灰灰去就行了。”
她回到卧房,换了声轻便的衣裙,骑着毛驴离开郡王府。 余袅袅来到奇瑞戏班租住的破旧小院。 院门还是那个院门,但院子里的人却都已经搬走了。 她向隔壁的人家打听,方才知道奇瑞戏班搬去了茉莉街,他们在那儿新租了个园子,取名为奇瑞园。 余袅袅骑着毛驴继续蹬蹬地赶路,一边问一边找,总算是找到了奇瑞园。 园子的大门是关着的,大门上方的牌匾还盖着红布,看样子还没有正式开业。 她上前敲门。 很快大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刘思星的脑袋从门后探出来。 她原本是想告诉外面的人,戏院还没开业,让对方过段时间再来,却不料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睛。 虽然对方用纱巾蒙着脸,但刘思星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东家!”
余袅袅笑弯了眼睛:“好久不见,我回来了。”
刘思星上下打量她,万分惊诧。 “原来你也是女子啊!”
之前见她,她都是男装打扮,瞧着颇为俊俏。 却不料是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余袅袅:“穿男装是为了行事方便。”
刘思星露出个我懂的神情。 “没错,我平日里要是出门办事,也会换上男装,就为了图个方便。”
她将大门彻底打开,热情地把余袅袅迎了进去。 余袅袅边走边看,园子内里的面积比她预想中的大点儿,桌椅都摆得井井有条,旁边还有个小小的池子,里面养着鲤鱼,搭配墙角的芭蕉叶,看着还挺雅致。 戏台子上,叶引正在和人对戏,两人踩着节拍来回走路,嘴里咿咿呀呀地唱着戏词。 刘启瑞正坐在下面观看。 他看得很入神,都没注意到有人进来了。 直到刘思星喊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刘启瑞扭头看到余袅袅,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 “你是东家?”
刘思星小声冲他说道:“别太大惊小怪,东家本就是个女儿身,她穿男装就是图个方便而已。”
刘启瑞确实很意外。 他没想到出手那么阔气、做事雷厉风行、还很有商业头脑的东家竟然是个女子。 他活到这把年纪,期间起起伏伏,也算是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如余袅袅这般的女子。 刘思星热情地招呼余袅袅坐下,并给她倒了杯茶。 余袅袅特意看了眼茶盏,笑着道。 “这回有茶叶,终于不是凉白开了。”
刘思星很不好意思:“之前咱们没钱,买不起茶叶,只能用凉白开招呼您。”
余袅袅喝了口茶:“这茶不错啊,哪买的?”
刘启瑞老实回答道:“这是令妹送来的,她说家里很多茶叶,都喝不完,就送了一些过来,免得咱们招待客人的时候连一杯像样的茶都端不出来。”
说到最后,这个老实人的脸都有些红了,显得很是窘迫。 余袅袅放下茶盏:“既然是她送的,你们收下便是,对了,新戏排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