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舟栩一直在沈莫欢住的小区楼下等她,看到她从小区门口失魂落魄的走进来,他欣喜的和她碰面,却发现她脖子上有血迹。“脖子怎么了?受伤了吗?”
沈莫欢恍惚的摸了摸脖子,看到干涸的血迹染了丝丝在手上,她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不是我受伤,是薛东琛,他应该没事。”
这话,不只是对祝舟栩说的,更是劝自己,催眠自己——他很健康,他一点事情也没有。祝舟栩愣愣,想继续往下问,又看她已经上楼。他跟着上楼,看沈莫欢去房间,没一会儿她出来时,身上已经换了一套衣服。“走吧。”
沈莫欢神色淡淡,却朝着祝舟栩露出一个笑,然后把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给提着:“舟栩,我们可以去乘飞机啦。”
接着,那仿佛喜悦的语气,伴随提着行李往外走的娇小的身影,离开了屋子。祝舟栩却神情黯然,并没有那么开心,握了握拳头,大步上前拿走她手上的行李,先下了楼。去机场的路上,沈莫欢一直没有在说话,脸上风淡云轻,一直看着窗外的飞逝的风景。这样的情绪,一直持续到进机场,检票。“如果觉得心里惭愧,就打个电话问问。”
候机室内,沈莫欢没任何态度,祝舟栩已经沉不住气了。因为他也很憋火,刚才见她一句话也没说,他发消息让人查了下情况。才知道薛东琛病重,还在工地受了伤!具体情况他不知道,可明明沈莫欢就很担心他,却忍着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太让他烦躁了。沈莫欢“嗯”了抬头望着他,不太听清他说的话。祝舟栩沉痛的开口:“你是担心他的,我刚才已经找人打听了消息,他现在因为你受伤,你不可能会不担心他,如果你能狠下心,这就不是你了!”
其实他更憋火的是自己,感情不是谁能左右的,因为太爱她了,不愿意见她如此纠结,连嫉妒他都可以忍受,可以这么宽容的让她去关心其他男人!“你在说什么啊?不用,我不用……”沈莫欢傻笑着,有种心思被看穿的尴尬感,可她更尴尬的祝舟栩的大度。这样反而显得她是多么的不走心,多么没有把他当成朋友,好像藏着多大的心事一样。不……她确实藏有心事!不再笑,真正的情绪终于表现出来,沈莫欢不想再伪装了,恨薛东琛是一回事,可他刚才保护了她,她怎么也不能装作不在意。她决定要跟祝舟栩走,自然不能再惦记薛东琛。哪怕是问下情况,她都觉得对不起眼前这个一直对她好,一直关心她的人。然而祝舟栩是那么诚挚和大度的眼神:“你亲自处理,不然心里总会有这个坎。我不希望你到了美国,还这样惦记他。”
沈莫欢的眼睛有些酸涩,为什么祝舟栩总是对她那么好?“谢谢你,舟栩。”
她快速的拿起手机,打开联系人页面,翻到最后打给薛东琛。手机是无人接听转到语音信箱的状态,她转而打给薛心。“薛心,你在哪里?”
“我在医院啊!二嫂!我来看我哥的,你在哪里啊?”
“我在机场。”
那头薛心“啊”了一下,遗憾说道:“二哥伤了背,刚才已经醒了,但是他发现你不在,就一直坐在床边沉默着……”前面的话收到后,沈莫欢如释负重。回头看了眼祝舟栩,感激一笑。再接着,她假意后面的话没听到,对电话回复:“嗯,醒来就好,那我挂了。”
“二嫂,你真的要走了吗?”
薛心着急起来,匆匆的喊着:“二嫂,你先别挂!”
接着电话那边,是薛心跑去病房推开门的声音,她在那里喊着:“二哥!二哥!是二嫂的电话!”
沈莫欢拿着手机的手,莫名的一紧,心口一团像火一样热的东西燃起来,越燃越旺,越燃越旺,最后又缓缓的消溺,再化为平静。而手机那头,也沉寂了起来。这短短的几秒里,沈莫欢只觉得她和薛东琛,前所未有的距离远,远到仿佛一个在地平线的尽头,一个在起始位置,永远也聚不到一起。从来没有这么远过,这种距离比当年来不及相互解开误会,相互错误又迷茫离开还远。许久许久之后,电话那头开口了。简简单单,只有一句话。“沈莫欢,你不乖。”
他的声音沙哑,那样的疲惫。有失望,有痛苦,有煎熬,也有隐忍。沈莫欢手颤了颤,嘴也说不出话来,她其实也想好好道别,其实也想问下他难受不难受,可她问不出口!她有仇有恨有怨,她和他始终不能和平相处!最后,迟疑,茫然,虚然之后,沈莫欢像捧着烫手山芋一样快速挂掉手机。接着,在祝舟栩的错愣之下,她把手机丢进了垃圾桶。她亲手,切断了彼此最后一丝联系。“再也不会回来了。”
沈莫欢对祝舟栩承诺,然后嘴角弧度上扬。祝舟栩点头,紧紧抱着她。“我爱你,莫欢。”
上飞机前,她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城市,带着遗憾和眷恋,踏上了飞机。再见,诺诺。再见,朋友。再见,昌宁市。…昌宁市,机场周围。一个男人举着望远镜,悠闲的张望着天空。他的眼眸十分明朗,嘴角稍稍抬起,仿佛刚经历了高兴的事情。“沈小姐已经回美国了,您计划什么时候赶往美国?”
头顶上的飞机一架一架的飞远,男人听着旁边下属的话,很随意放松的点头。“不慌,我在这座城市里扔的炸弹,还没有爆炸,看完好戏再走。”
“还有一件事情,李太太询问我们报酬什么时候给她?”
“报酬?”
男人扯了一个冷漠的笑。这名贴身属下后背一阵发凉,吓得连忙低下头。只听得男人及其冰冷的声音:“贪心的人是不会有好结局,不按照规矩来,就是违约。”
“是,蒋总,我明白您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