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儿子这个样子,渐渐的越来越紧张,整个身体开始颤抖,一种寒冷从脚底掺入到全身,她动弹不得!这样的儿子,太陌生,陌生得她害怕!“嘭”的一声,房间门再度被推开,薛心闯进来,看到薛东琛后,大口喘着气:“二哥,我带妈先回去,你冷静下。”
不等床上的男人回复,薛心连忙把付惠琳给拉出了房间。出来房间,付惠琳还颤抖着身体,她不敢相信的扯着薛心的手。“你哥他,你哥他是为了沈莫欢那个贱人,才这样对我的吗?”
薛心在前面走着,步伐很匆忙,拉着付惠琳一路下楼,直接喊着司机开车回主宅。“薛心!我的女儿!”
上了车后,刚才的惧怕已经消失,付惠琳一把扯回自己的手腕,非常愤怒,质问自己的女儿:“你是不是也被沈莫欢收买了!”
“妈,我们回去说。”
薛心脸色不对劲,喃喃,喊着司机开快点。付惠琳很是不耐烦,更加的烦躁。终于,回到了主宅,薛心进入大厅,却让佣人都下去。整个大厅一下子空荡荡起来,付惠琳很是不愉快,语气尖锐:“薛心,你到底想做什么?把佣人都遣出去,知道不知道这很不尊重妈?”
薛心攥起拳头,身后母亲的愤怒和急迫,让她内心十分煎熬。付惠琳刚才去薛东琛的房间时,她害怕会出事,所以一直站在门外偷听。里面薛东琛的语气非常平静,付惠琳却激动万分。薛心清楚的明白,薛东琛哪里是平静,他是在忍着不和付惠琳爆发。而压抑这种爆发,又该是多么痛苦?她咬了咬唇,偏头去看付惠琳,下定决心重了语气:“妈,那个时候我看到了,当时我回来拿东西,站在门口看到了。”
“看到什么?”
平时温驯的女儿紧逼自己的态度,让付惠琳不悦。她不相信现在有什么事情,会比刚才听到儿子那样说她,还让她惊怕!薛心咬牙。那段回忆,如果可以不提,她打算永远的遗忘在心里,因为那绝对是一个于她来说噩梦的事情。可是现在情况那么的乱,付惠琳还不断的去干扰薛东琛,她实在受不了了。她嘴唇在抖,抬起手,指着二楼楼梯口,深吸一口气,艰难的开口:“我看到了,就在那个地方。你和阿姨在楼梯那里吵架,你要打阿姨,阿姨往后躲的时候,摔了下去!”
说完,薛心眼眶滑下眼泪,继续说道:“可是二哥说,二哥说是他害得阿姨摔下去的!所以二嫂很恨二哥,所以二哥急火攻心病倒了!”
付惠琳踉跄两步,再也说不出话来,她犹如受到雷劈,做不出其他的反应。薛心真的受够了,这件事情隐瞒了那么久,她的痛苦不比知道母亲去世真相的沈莫欢少,终于说出来,她心里有畅意,也有责备:“二哥那么爱二嫂,妈怎么能那样说二嫂!明明是我们欠了二嫂!”
薛心字字句句打在付惠琳耳畔,她反应过来,吓得抓着薛心指着的手,紧张的解释:“薛心,妈不是故意推她的,是她自己没有站稳……妈真的没有推她!”
薛心眼泪掉不停,如倾泻一样。“妈,阿姨死的很惨。”
她脸色很难看,哽咽不断,痛苦不已:“六年了,我总是梦到阿姨问我为什么不救她,阿姨浑身都是血,阿姨说她好疼!”
女儿的眼神充满质疑,女儿的话里带着失望。儿子的指责,儿子对她的怨气。原来都来自于那次的事情,原来都是因为一个死去的人。“你们以为我好过吗!?”
付惠琳奔溃了,撒手,慌乱的抓着自己的发:“我一看到沈莫欢,我就想起来那天的事情,如果不是她母亲那天来找我,我根本就不会去接触她母亲!明明不是我的错,她自己没有站稳!自己摔下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难道就好过吗!?我也常常做梦梦到她问我为什么要推她!我没有!我没有啊!”
“可是沈莫欢回来了!每看到她一次,那些噩梦,那天的回忆,历历在目!”
付惠琳慌乱得跪在地上,完全没了平时矜贵的姿态,她惊恐的用手拍着地上,“我没有推她!我没有推她!”
接着,她整张脸扭曲起来,仿佛回忆被勾起来,仿佛眼前就站着那个让她如此痛苦的女人,她不断的摇头,不断的后退。“妈……”薛心泪止住,见得付惠琳不对劲,也受到了惊吓,她上前蹲着按压住母亲的手臂:“妈、妈!你没事吧!妈!”
然而,付惠琳却眼前很苍白,不断摇头,扭曲了整个脸,抓着薛心,惨淡的夸张笑着:“是,是我让人来陷害她然后捉奸。是,是我喊了律师,瞒着所有人逼迫她离婚。是,是我拿钱要沈家的人好好欺负她。是,是我,都是我做的!我儿子是正统的薛家继承人,她不配和我儿子在一起!谁让你是小三!谁让她是小三的女儿!我最恨小三,你们都该死!都该死!”
“妈!”
越来越觉得付惠琳不对劲,薛心赶紧朝外喊着:“来人,快点来人!”